《月下呢喃》月亮的聲音

5、清晨的突襲者

　　凌晨，朝陽堪堪露臉，時間不過六點，還不到蒼月銀血起床的時候，一個白色身影悄然飄上蒼月銀血臥房的窗戶，以著熟練的手法將窗戶打開，然後輕飄飄地跳進房裡，站在窗邊興味盎然的看著床上髮絲交錯的身影。
　　蒼月銀血的床很大，睡覺時卻很規矩，不太挪動位置，羅喉也是一樣，不過也許是人的本能，總會自然地靠近另一個熱源，於是也不知道是誰先靠近誰，現在兩人的身體靠得很近，淡金色與銀白色的髮交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白衣人摸著下巴想了會兒，決定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動作，於是輕輕一跳便往蒼月銀血的身上撲去。
　　早在來人扒在窗戶邊時羅喉便已發覺，他一直不動聲色只是想知道對方到底要做什麼。現在發現他居然想往蒼月銀血身上撲去，羅喉很自然地便抬腳往對方的肚子踢過去。白衣人也不含糊，順勢便往蒼月銀血的身側躺下，右手支著腦袋側躺，滿是興味地看著坐起身子的羅喉。
　　「咯咯咯……，什麼時候這裡還多了個護花使者？」
　　「唉！」不知何時醒來的蒼月銀血揉了揉額角，也坐了起來。「兵燹，不是告訴過你別從窗戶進來嗎？」
　　「這樣子比較好玩嘛！」兵燹玩著手中的白玉面具，半趴到蒼月銀血膝上，順帶挑釁地看了羅喉一眼。「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我都不知道。」
　　「仙山住房緊張，他是我的室友羅喉。羅喉，這位是兵燹，我的朋友。」簡單的替兩人介紹後，蒼月銀血摸摸兵燹的頭說道：「天忌離開了？」
　　「嗯。」兵燹悶悶地應了一聲，張口就道：「我想吃兔子套餐、兔子冰淇淋還要兔子蘿蔔。」
　　「一大早的不要吃冰，晚上你若過來我再弄給你吃。」說完，拍拍他的頭讓他起身好讓自己起來梳洗。
　　兵燹不甘不願的翻過身去，抱著蒼月銀血推開的棉被不知道咕噥什麼。
　　蒼月銀血失笑地拍拍他的手，道：「早叫你別一大早亂晃，睡眠不足了吧？再睡一會兒，等早餐好了我再叫你。」
　　「嗯。」兵燹滿足地蹭了蹭還帶著蒼月銀血體溫的棉被睡了過去。
　　羅喉本就溍撸F在旁邊有個陌生人更是無法入睡，便也跟著蒼月銀血起床梳洗更衣，然後看著他在廚房忙碌，一邊提問。
　　「他常這樣？」
　　「嗯？兵燹啊？只有天忌不在時才會這樣，也不是每次都往這裡跑。」蒼月銀血的語氣像是在談調皮的小弟弟似的。「一般會先去黑衣劍少或憶秋年前輩那裡，都找不到人時才會到我這裡來。」
　　蒼月銀血曾經聽憶秋年說過，兵燹有個愛的突襲名單：天忌、黑衣劍少、憶秋年或蒼月銀血（因為他們家裡有好吃的或好玩的），然後是其他人。至於他的父母與妹妹，咳，兵燹才是被突擊的那一方。另外，兵燹心情很不爽的時候也有份突襲名單：老爸或師父，二、三同上，妖后或黑衣，然後是其他人。
　　「哦？」那些都是不曾聽過的名字，羅喉也不知道該發表什麼看法，只是他對蒼月銀血對兵燹那種寵溺的態度很有意見。「他來的時候你都沒戴面具？」
　　「面具？」蒼月銀血微愣，手中的動作倒是沒停。「兵燹都是凌晨來的，而且他也沒戴面具。」
　　這話羅喉聽懂了，敢情兵燹也是個長年戴面具的主。
　　「你很疼他？」羅喉血紅的雙眼微瞇，試探的問。
　　「嗯。」蒼月銀血略頓了頓，臉上帶著懷念的神色。「兵燹他有點像夜麟。」
　　火狐夜麟，現在叫黃泉，羅喉熟得很，只是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提他。
　　「他很好。月族也很好。」
　　聞言，蒼月銀血剎時停下動作，轉頭看向羅喉。
　　「幽溟領著月族和幻族遺辜努力重建家園，做得不錯。夜麟改名黃泉跟在我身邊，我知道他想要報仇，讓他殺了一次，只是後來我又活了。這次死前我把殘存的力量都留給他。黃泉現在很好，擁有我的傳承，沒幾個人能傷得了他。」
　　「是嗎……」原來，夜麟終究還是跑去找羅喉報仇。原來，夜麟和羅喉現在已經不算是敵人……。
　　蒼月銀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幽溟他是不擔心的，因為殘存的月族會讓幽溟不敢忘卻自己的責任，可夜麟不同，他沒有羈絆、沒有約束，他害怕有天會在仙山見到夜麟，所以一直不敢去探查他的消息。現在羅喉說夜麟很好，蒼月銀血覺得自己總算可以放下心來。
　　蒼月銀血低頭繼續手邊的工作，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羅喉沒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蒼月銀血在廚房忙碌。他忽然想起，蒼月銀血臨終之前的眼神和方才提起夜麟時很像，那個時候他看的人究竟是誰呢？

　　沒過多久，羅喉幫著蒼月銀血將飯菜擺好，也看到了所謂的兔子套餐和兔子蘿蔔長什麼樣。
　　兔子套餐是黑色的大片海苔包著白飯做成兔子肥肥的身體，頭部又是一個飯團，兩側插著白蘿蔔刻的長長的耳朵，兔子的頭髮（？）是用淡味醬油染色的冬粉。旁邊放了一堆青菜和一堆肉塊。兔子蘿蔔則是用黃蘿蔔與白蘿蔔雕成的一對兔子，底下是淡綠色的菜心雕成的草坪，整齊的放在一個透明盒子裡。
　　被叫起來吃飯的兵燹先是愛不釋手的把玩蘿蔔兔子，然後才乖乖吃飯。
　　蒼月銀血開口問道：「兵燹，你晚上過來吃飯嗎？」
　　「不了，我要回家一趟。」兵燹有點不好意思的回答。要不是他母親打電話抱怨兒子好久沒回家，他還打算多騷擾幾個人再回家的。
　　「嗯。不要到處晃蕩讓你母親擔心。」
　　「知道啦！吃飯吃飯！」

　　201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