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呢喃》月亮的聲音

10、當兄控遇上弟控（下）

　　羅喉兄弟四人熱熱鬧鬧的述說別後思念之情，大家默契地略過羅喉的死因不談，一來憑羅喉的本事會到仙山來肯定不是什麼愉快光明的記憶，二來旁邊還坐著個羅喉手底下的受害者蒼月銀血呢！提那些不是添堵嗎？
　　酒過三巡，兄弟幾人便問起羅喉在仙山的生活。
　　「很好。」羅喉簡單的回應。
　　「大哥生活上有沒有什麼不便的？需不需要弟弟們幫忙？」
　　「沒有。」
　　「大哥找到工作沒有？在仙山錢還是很重要的。要不大哥乾脆來和我們一起種田？在這裡務農收入還是很不錯的。」
　　「我有工作，是銀血的特別助理。」
　　「咦？」特別助理？大哥居然會屈居在手中敗將之下？
　　孟子彾、白明煜、君鳳卿三人臉上難掩吃驚之色，而被話題波及的蒼月銀血又開始尷尬了。
　　向來負責調節氣氛的君鳳卿開口問道：「不知道蒼月先生的工作是？」
　　「行政部門主管。」
　　「呀！那可真是辛苦！」君鳳卿這話絕對是真心實意，不帶任何諷刺的。
　　他們幾個千年老鬼雖然不曉得公家機關的內幕，但也聽說過不少，那棟仙山公務大樓裡最辛苦的部門便是行政部門，一來枯燥活動少，二來事多麻煩多，特別是三教以外的第四個主管，從來就沒有一個人願意長待，只要有人能接手，都是立馬拍拍屁股走人。究其原因，不外是所需負責的範圍派系眾多、尖頭刺子又沒法像三教那樣找長輩來壓，只能靠自己打發。
　　『怪不得需要大哥這樣的高手坐鎮呢！』這樣一想，孟子彾、白明煜、君鳳卿三人氣也平了、心也活了，對蒼月銀血笑得那叫一個親切。
　　只見君鳳卿笑咪咪的說道：「原來你們不單住在一起，大哥還在蒼月先生手底下做事，可真是有緣啊！」
　　孟子彾聞言，舉杯便敬：「說得是。來，為這緣分好好的乾一杯！」
　　能有酒喝，白明煜不太計較敬酒的內容是什麼，喝就對了！於是跟著起粢_喉與蒼月銀血一起喝個痛快，不過這兩人自始至終都是抿兩口意思一下。
　　既知羅喉與蒼月銀血同住，又在他手底下做事，做為敬愛兄長、關心兄長的好弟弟，為了羅喉與蒼月銀血日後能夠和諧友好的相處，不再顧念生前那點恩怨，孟子彾、白明煜、君鳳卿三人不遺餘力的對蒼月銀血述說自家大哥的種種好處，連千年以前陳穀子爛芝麻的瑣事、趣事也提出來講個不停，渾然不覺他們的行為彷彿是上門提親的媒人似地，說的是口沫橫飛，每每講到一個段落，還力求搏得蒼月銀血的認同才肯作罷。
　　羅喉對自己看中的人一向寬容，何況是自家結義兄弟？再者，千年的孤單與寂寞使他更看重這久違的溫馨感受，所以一點也沒有阻止三人推銷自己的打算，只是偶爾在他們述說得太過誇張時輕咳幾聲提醒。其實，羅喉貌似還有點樂在其中的樣子，特別是當蒼月銀血聽到有些感同身受或覺得有趣的內容時，臉上便會泛出溫柔的笑意，每當見此，羅喉的眼神便更柔和一分。
　　同為兄長，蒼月銀血很能理解羅喉對義弟們的縱容與疼愛，所以自始至終都保持著良好的傾聽者的狀態，溫和的神情、體貼的態度更是贏得孟子彾、白明煜、君鳳卿三人的好感，酒酣耳熱之際，對蒼月銀血的稱呼已經從蒼月先生變成蒼月大哥，一人一口叫得歡實，全然忘記羅喉與蒼月銀血曾是敵人的事實。

　　旁觀者清，特別是有意留心羅喉和蒼月銀血舉止的君鳳卿。
　　見自家大哥時不時地關注蒼月銀血的反應，每見他面露微笑，眼中便透出喜意。蒼月銀血也確如他的外在給人體貼穩重的感覺，即使是在認真傾聽他們兄弟胡侃的時候，也不忘關注羅喉是否有吃東西、是否飲酒過量。
　　對於自家大哥能有這樣一個同居人，君鳳卿覺得非常滿意。
　　羅喉什麼都好，雖然不至於虧待自己，但對生活瑣事不是很上心，蒼月銀血一看就是個會照顧人的，有他在，君鳳卿覺得他們可以放心將大哥交給他。
　　想到自家大哥再也不是孤家寡人，君鳳卿臉上的笑容愈形燦爛，引得老婆水心頻頻注視，好奇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酒足飯飽，時近黃昏，羅喉與蒼月銀血頂著孟子彾、白明煜與君鳳卿夫妻依依不捨的神情告別。
　　走在回家的路上，被灌得微醺的蒼月銀血很是喜歡那種兄弟和樂的氣氛，沉緬良久，不可避免的思念起自家的弟弟們。
　　「羅喉。」
　　「嗯？」
　　「有空的時候能不能和我說說夜麟在天都的事？」
　　「好。」
　　「謝謝。」
　　於是，在夕陽餘暉中，羅喉用那偏低的嗓音開始述說他和黃泉第一次見面的情形。蒼月銀血側首聽得認真，聽到入神時連路都忘了看，羅喉便不著痕跡地拉住他的手幫忙調整路線，一邊輕聲細語的繼續講述。

　　孟子彾、白明煜與君鳳卿夫妻目送羅喉與蒼月銀血離開，看著並行的身影在晚風中緩緩前進，直到人影消失在視線裡才轉身回家。
　　君鳳卿挽著妻子往回走時，慢悠悠地拋出一句話將所有人炸醒。
　　「你們說蒼月大哥什麼時候才會變成我們大嫂？」

　　2011/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