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吉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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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桃源乡，是一个深埋在地下的、可以满足男人任何梦想与欲望的隔世。这里遵循的是一套完全与地面上不同的法纪规则，只因掌控此地的人是连幕府也不敢出手的世间至强者之一，夜王凤仙。
这是一条永夜之街，巨大的、深厚不知几许的高墙与天花板将阳光彻底隔绝，灯火常明不熄。长街两边紧密地罗列着酒肆、餐馆、澡堂等，装饰风格各异，梳着高髻，妆容精致的女郎们零零散散地或驻足一地，或随意游走，舒展着纤细白嫩的四肢，风情万种，勾得男人们移不开眼。
然而无论外在如何纸醉金迷，光鲜繁华，黑暗永远是吉原无法摆脱的标签之一。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十余名衣衫褴褛的豆蔻少女蜷缩在角落里，互相拥抱着取暖，身体时不时地颤抖着。微弱的呼吸声和着滴答滴答的水声，给本就沉闷的气氛又添了一分难以名状的恐怖。
在这里时间已无法衡量，只能通过每隔一段时间送来的食物来判断，她们从地上或被卖或被绑到这儿，应该已经过了两三天有余了。
微弱的灯光伴随着脚步声与说话声靠近，这批少女们又一次迎来了买主——一个年约四旬的妇人被引进门，身边大概是人贩子头目的凶恶男人随即冲里头吼道：“没死的赶紧过来，这位可是大主顾！”
女孩们身子齐齐一缩，有几个胆小的当即吓出了泪，但强忍着恐慌不让自己哭出声。
“得了吧，吓唬谁呢，”妇人抽了一口烟，懒懒道，“这里头若真有好货色，能出个小花魁，日后可比你这个无赖金贵多了。”
“是是是，您老说的是，”头目立刻换了副面孔，“您也知道我一直都只搞些小买卖，难得走了回运，这不第一个就想到您了嘛，您看看若能入得了眼，给点儿小钱意思意思就行了。”
“妈妈我从不亏待人。”妇人懒得和他多说，提着灯走近几步，随意扫了几眼。
被卖被拐的惶恐不安加上这几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处境，女孩们大多面黄肌瘦，神色萎靡，原本七八分的美貌都只剩下了一半，只有最中央的那一个，尽管看不清具体相貌，但体态舒展，不见慌张，正拿着一个饭团津津有味地吃着，眼神微抬，正对上妇人打量的目光。
这应该就是她今天的目标了，妇人阻止了身边小头目的喝骂，饶有兴致地等她吃完，才开口道：“出来我瞧瞧。”
女孩没有应声，默默出列，墙上的壁灯被点亮，映得她的一双黑眸越发深邃。
“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花火，”女孩歪头，竟笑出声来，“我叫花火。”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花火穿着繁复华丽的和服，正对镜梳妆。
她所在之处是整个吉原最大最豪华的会所，据说夜王凤仙，还有被称为“光”的吉原最美丽的女人日轮就居住在此楼顶层，可惜她一个也没有见过。那天来出手买下她与其他十名女孩的妈妈桑是凤仙手下的得力管事，专门挑选调教姿色上佳的处女以招待贵客，花火凭借越长越美的神树壳子当仁不让地成了这一批最出挑的一个，不仅得到了最好的服侍与教导，还有来自“百华”——执行吉原规则法度的自卫队的最严格的看守。
花火将长发用发簪固定好，看向镜子里多出的那个挺拔的身影，“我也是不懂你们城里人，明明我这么乖，怎么看得反倒越来越紧了呢，居然还惊动了大姐大你。”
来人一头月白色的短发，身上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改良和服，最为显眼的是贯穿左脸的那道长疤。
百华首领，月咏。
花火回头，冲她露出了个十分无害的微笑。
回答她的是三把手里剑。
花火既不想还没正式登场就被射成筛子，也不想暴露自己是个怎么戳也戳不死的非人类，左手撑住梳妆台一个用力，整个人跃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正好躲过要害之处，顺手抓住了一把凶器，只是她忘了身上的层层累赘，落地时不小心踩到裙摆，摔了个四脚朝天。
“失脚失脚，这次不算再来过！”花火揉着屁股爬起来。
月咏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半晌皱眉道：“你果然是和他们一伙的。”
花火：“……”黑人问号.jpg？
月咏动手之前就清了场，此刻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人，说起话来便没有绕弯子，“不过这么弱还敢单独潜入吉原，你的同伴这么放心你来送死吗？”
“那、那个，我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花火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抵抗的意思，“我真的是被人迷晕带过来的，”毕竟好久没被拐卖过了有点小怀念呢，“而且我觉得妈妈说的很有道理，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当一个合格的花魁，争取被凤仙大人和贵客们看上。”
——在那个无理取闹的委托被拒绝之后，花火忽然进入了一种迷茫状态，就算她再一次恢复正常又如何？在黑化与圣母之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陷入无穷无尽的杀戮之中，哪怕不曾滥杀无辜，她也觉得有些腻了。更何况以她几次走极端的情况来看，她所走的路并不是一个无线循环的圆圈，而是一个旋涡，越绕，就越小，终点即是毁灭，所谓的不死之身也只是个相对论。
所以有时想想，顺其自然就好了，哪怕是做个花魁，就当体验生活，虽然她现在是个无法对人起杀心的圣母白莲花，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现在的她，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你在这等着，等会儿我会带你去和你的同伴会和。”趁花火愣神的工夫，月咏径自甩下了结论，推门离去。
等等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姐大你快回来她真的只想当个安静的美花魁啊！
花火不甘心地冲她的背影伸出手。
然而她呼唤回来的是百华的另外两人。
这两位并不是先前看守她的人，露在面罩外的双眼充满警惕，联想月咏方才不知所谓的话，这应该是她的亲信，即将帮助她逃跑的“叛徒”。
“姐姐们怎么称呼呢？”花火拿出这半个月的学习成果，端的是一朵娇柔小白花。
两名百华忍者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怀疑，只是想到首领的吩咐，将疑惑暂时按下，上前一步伸手夺回先前被花火接住的手里剑。花火这会儿才注意到，那柄手里剑是特制的，顶端不是锋利的剑锋，而是一个小吸盘。另一个则递给花火一套衣服和一个面罩，口中道：“等会儿你把衣服换上，头儿一发信号我们就走。”
花火一脸懵逼地接下，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来着，所谓的同伴又是什么鬼。
“那姐姐们陪我聊会儿天吧。”花火又道。
除了这次意外的“叛逆”行动，百华忍者身上类似于死士的气质相当明显，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少言沉默，面对滔滔不绝的花火半天没有一句话。饶是如此，耐不住花火强大的嘴炮，或多或少还是透露了一些信息——月咏的容貌是自己毁去的，为了能更好地站在日轮身后守护她；而现百华成员，除了从最开始培养的打手，还有很多是月咏收留的、不愿意沦落卖笑为生的女人。
“看你的身手，其实也可以加入‘百华’呢。”被花火称为“甲子”的女人说道。
花火只是掩嘴轻笑，“我和你们不一样。”
现在的她空有力量，却失去了方向和信仰。
这样想着，她居然羡慕起百华里的人来。
不久后，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另一位忍者“乙子”走到窗边观望了会儿，回头道：“换衣服吧，我们可以走了。”
好奇心作祟，花火没有多问，乖乖地换好装，伪装成百华的一员，跟着甲子乙子走出了房间，看着她们一路威慑加忽悠，顺利地离开了这个华丽的囚笼。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街上的骚动似乎已经平息，偶尔还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据说是一个不要命的银发武士意图在吉原作乱，已经被月咏带领百华众击毙。
花火心中疑问更多，这会儿也只能压在心底，默默地跟在甲子乙子身后。三人东绕西绕，又上房飞檐走壁，最后来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所在。此时已有人等候在了那里，花火第一个注意到的不是月咏，而是三个熟人。
新八，神乐，还有顶着一头白毛的坂田银时。
此外还有一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扒手小屁孩。
“你的同伴也来了，现在人到齐了，你们赶紧通过这条密道离开吧。”月咏催促道。
新八和神乐一时并没认出蒙面的花火，不解道：“同伴？”
“严格来说并不是现在的同伴，”银时回答道，深深地注视着，“不过我们来这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找她，万事屋的另一个雇主，黑川花火小姐。”
花火挑眉，拉下面罩，在新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走近银时身边，“我记得，坂田君已经拒绝了我的委托。”
“万事屋会接受的是出自真心的委托，黑川小姐的委托我已经收到了，并且，”银时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黑川小姐的佣金，我也收到了。”
说完他紧盯着花火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花火看清那个不知来历却让她贴身携带许久的木牌，变相承认了这是属于她的东西。
“是吗？果然是你。”银时松了口气，随即向前大跨了一步，与花火之间的距离几乎缩短为零，他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娇小的女孩笼罩住，整个人似乎努力压抑着什么。
花火显然被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忘了回避，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微卷的白毛。
他们，以前见过吗？
半晌，银时抬起手，五指动了动，似乎想要去触摸花火的头发、面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轻颤几下过后，终于遵从自己内心最深的渴望，张开双臂，猛地抱住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吉原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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