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JOY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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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分别十年的朋友再相逢的场景，应该是怎么样的？
大概是先来一个大大的拥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脸上忍不住流下喜悦的泪水。
或者是淡淡一笑，摆上一叠小菜，温一壶清酒，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互相诉说着这么多年来彼此过得好不好。
……才怪！
“坂田银时！！”险险躲开致命一击，忍无可忍高杉的高杉拔刀指向好友，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给我管好自己的宠物！”
他们四人侥幸靠着从天而降的凶兽逃过一劫，现在却比先前还要狼狈好几倍，甚至没有办法回到藏身的村庄，只能在荒野游荡，原因就在这个被银时坚持带上、名叫“阿黑”的、据说是他进村塾前朋友的怪物身上。
虽然它的出现意外救了他们，它强大的实力也让他们叹服，但这种随时可能暴起把除了银时以外的三人都分尸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好嘛？！
“都说了阿黑不是宠物啦！而且谁让高杉你身上杀气那么重。”银时反驳了一句，手脚并用、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黑色不明生物体上，试图阻止它把斩杀了无数天人的魔爪伸向同伴，像小时候一样，用头顶白毛在它身上乱蹭，“阿黑乖哦~他们虽然看上去很欠揍但是宰起来手感不好，阿银等下带你去找天人。”
他刚说完，整个人天旋地转，被阿黑重重甩在地上，见状原本就离得不近的坂本瞬间又退开十米，高杉长刀出鞘，黑着脸准备迎战。
银时打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向前一扑，抱住阿黑的大腿，“不要啊——！”
然而作为腿部挂件，银时的重量并不足以让阿黑停顿，银时不由焦急地冲高杉大吼：“高杉你快跑！”
忽然，阿黑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银时因为惯性撞在它腿上，啃了一嘴草。
他抬头，发现一个长着白色长毛的球型物体突兀地插进阿黑和高杉中间，球上穿着一根树枝，另一头握在桂的手里。
“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桂的表情无比严肃，仿佛在进行一项朝圣事业，小心翼翼地把树枝往前移了移。
阿黑的头向左转。
桂又把树枝往自己的方向收回。
阿黑的头再向右转。
然后桂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白长直假发套在头上，扔掉手中的东西，冲阿黑招了招手，后者立刻放弃眼前的高杉，跑到桂身边，浑身的杀气瞬间转换成了一种谜之痴汉气场。
“……”大大的冷汗从另外三人的额上滴落。
“身为武士，就要以身证道，”桂双手环胸，闭眼微笑，头上“从现在起，请叫我假发！用假发，就是这么自信！”
银时、高杉、坂本：“……”
“啊哈哈哈，桂你还有那玩意儿吗，也给我来一个。”坂本对桂招呼道。
“不是桂，是假发！作为背负着彼此性命的战友，我当然不会忘了你们的份。”桂又从怀里掏出两顶发套，扔给坂本和高杉。坂本立刻套好，试探性地往阿黑身边走了几步，居然真的没有再被攻击。
“啊哈哈哈哈，这个设定真是太奇妙了！”坂本这么说着，还伸手感受了一下阿黑身边的怪异雾气，阴冷而刺骨。
“据我观察，它的本体应该是爱玩白色毛线球的变种猫咪。”桂摸着下巴沉思，另一只手把被阿黑拨歪的头套拉正，“高杉你怎么不试一试？”
“……这种白痴的东西谁要戴啊！”高杉冷哼道，手中的武士刀反射着冷冽的寒光。他见坂本脸上露出了个诡异的笑，捡起最先救了他一命的毛球，在阿黑眼前晃了晃，成功吸引到它的视线后，咻的一下往高杉那扔去。
就在高杉条件反射地将毛球劈碎时，阿黑眨眼间就穿过了十余米的距离，仿佛瞬间移动般，出现在高杉面前，浓郁到几乎化成实体的杀气和血腥扑面而来，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入眼也只有一片黑暗。
银时和假发那家伙究竟怎么和它交流的？这是高杉的第一个反应。
完全打不过，这是高杉第二个反应。
阿黑的手已经向他的头攻来，高杉举剑抵挡，却被一击拍断，剩下唯一能想到的自救途径，就是捞起假发戴好，然后死死地盯着它。
如果它敢拍下来，他做鬼也不会放过银时他们三个的！！
攻击停止，高杉忍不住松了口气，另一边没料到阿黑还会瞬移这种不科学技能的坂本和桂也抹了把汗，对刚才的贸然尝试感到些许后悔。
不过现在似乎彻底解除警报了。
“啊~这是一种怎样深沉的爱啊！”桂长叹着感慨，眼眶中似有热泪，“我决定了，从今以后你就叫布莱克·次郎·桂·斯基！银时爸爸，让我们一起来养育它吧！”
“……你们都给我适可而止啊混蛋——！！”终于被想起来的银时仰天咆哮，“假发你不要给阿黑起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坂本你注意点阿黑不是你家样的金毛！高杉你不要以为戴了假发就能有我这么天然的白毛了！阿黑是我家的！是阿银我的！！”
高杉将头盔重新戴好，固定住假发，把只剩半截的刀收回鞘中，对着眼前忽然安静下来的不明生物体勾起嘴角，“你想杀天人是吗？那跟我来吧。”
说完，他转过身，向与原定路线相反的方向走去。
阿黑在原地似乎疑惑了一会儿，竟然真的跟在高杉后面走了。
“高杉适应得好快啊哈哈哈！”
“布莱克，等等我布莱克！”
坂本辰马挠着脑袋跟上，桂焦急得像个孩子被人贩拐走的妈妈，两人的白色假发似乎能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光芒，快把一脸懵比的银时给闪瞎了。
一阵风吹过，银时身上仿佛出现了裂痕。
“……都说了是阿银我家的阿黑喂！”
注视着跟在战友们身后的那个黑色影子，银时忽然笑了起来。
那是从松阳被幕府抓走后、再没有过的、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灿烂笑容。
——你始终是我心中忘不了的牵绊，不论你是什么，不论你来自何方，不论逝去多少时光。
——能够再次相见，实在是太好了。
·
村庄驿站里的布告栏上有一块专门隔出来版面，用来通缉攘夷分子和公告对已抓捕的反动人员的处刑情况。每次出现新的悬赏，总能引来村民们的围观。他们会把悬赏令上的每一张脸都默默记在心里，有的人惦念着不菲的奖金、笑谈这些人的不自量力，也有的为英雄们暗自祈福，或成为武士们在民间的耳目，以尽绵薄之力。
这天幕府士兵们刚贴完告示离开，看到最新的通缉令，围观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
“这是这个月第四次‘涨价’了吧，简直比猪肉还疯狂。”
“听说这个新的组合‘JOY4.5’比先前那个什么攘夷四杰还要厉害，直接冲进大营里把一整个团的天人给一锅端了，出道一个月战绩就超过了鬼兵队。”
“最后那一张画得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连个五官都没有！故意坑人的吧？”
混迹在人堆里，有三个被斗笠遮挡住大半面容，只露出半个下巴的人，明明现在是大晴天，腰间却挂着一把形状怪异的长柄伞。
“其实我现在可以不戴这东西，”坂本敲了敲头上的家伙，“毕竟我的头发应该是白色的啊哈哈哈哈~”
“……银时我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都别说了，赶紧出村吧。”高杉四处扫了一眼，冷声道，“万一桂那个家伙又把布莱克溜脱就不好了，晚上还有行动。这次可是大猎物，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阿黑，不是布莱克！”
三人带着几袋食物和其他必需品顺利出村。这一个月来他们一直过着餐风露宿的生活，只偶尔乔装到就近的采买东西打探消息，因为阿黑实在不能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不仅怕它奇特的外表被人认出引来幕府和天人的追杀，更怕它暴走杀害无辜平民。
就连拥有必杀武器白色假发的三人时不时也会遭到无差别攻击，银时原本提出他带着阿黑单独行动，被高杉否决。
毕竟阿黑指哪打哪、无人可挡的战力实在是太诱人了，对他来说短期的价值甚至高过鬼兵队。
桂似乎真的在把阿黑当成宠物养，坂本总是无所谓随大流，于是攘夷四杰成了新·白毛·JOY4.5。
三人返回临时休息的山洞，在一百米外就听见桂比平常高了十六度还不止的尖叫，隐约能分辨出“布莱克”、“救命”等词，银时暗叫不好，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案发现场——桂的白长直假发还好好地戴在头上，整个人却被阿黑压在身下，虽然阿黑没有五官和表情，但银时能感觉到阿黑心情不好。
他也好，高杉版本也好，见状没有丝毫解救同伴的想法。银时靠在墙上一边挖鼻一边懒懒道：“你又对阿黑做什么了？”
“我只是想要摸一摸布莱克的肉球，要知道猫咪和主人的友谊都是从摸肉球开始的。”桂一脸正色地说。
“……都说了阿黑不是猫啊混蛋！！”银时直接给桂的脸送上一个脚印，拉起阿黑远离处在青春期满脑子第八个字母的青年，“下次如果他再说摸肉球这种话，阿黑你要直接踩爆他的肉球知道吗？”
坂本看银时脸色不太好，忙替桂打圆场，“桂只是有点好奇啦，银时你不要那么认真嘛啊哈哈哈。”
“不是桂，是假发！”
“不过银时，”高杉不耐烦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套，“你家宠物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天人吗？但目前已知战力比较强的几个种族没有长成这样的。”
坂本附议，“我也很想知道布莱克的本体呢，可能是宇宙生物吧。”
“毫无疑问是猫咪。”桂盘坐起来，手上变出一个白色毛球，冲阿黑晃了晃，“次郎，快到我这里来~”
“……次郎又是什么鬼？！”
“它的名字叫做布莱克·次郎·桂·斯基，银时爸爸你忘记了吗？”桂继续拿球诱哄着，但这一次，他手都摇酸了，阿黑还是安安静静地呆在银时身边，不由纳闷道，“说起来，次郎最近好像变得忧郁了不少呢，银时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阿黑只是杀的天人多了，变聪明了。”银时带着阿黑在离桂最远的地方坐下，点燃柴禾，火焰的温暖驱散湿寒，让银时脸上的表情也柔软下来，“其实有一个人见过阿黑真正的样子。”
桂忙问：“是谁？”
“松阳老师。”
这个名字一出口，空气瞬间凝滞。
高杉拔出佩刀仔细擦拭，桂扔开手里的毛球，对着跳动的火星出神。坂本看着他们的样子，只能在心中无声叹息。
静默许久，坂本试图活跃一下气氛，“那松阳先生是怎么形容阿黑的？”
“老师的原话是‘一位非常魁梧英俊的武士’。”银时淡笑道。
“魁梧？”高杉冷哼一声，这家伙还没他高呢。
“既然是松阳老师说的，那肯定没错了，”桂没有再坚持自己的猫咪论，但眼中的好奇并没有减少，“就算没有肉球，必然也有一身强壮的肌肉，男人的友谊，从互相搓澡开始！”
“布莱克，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给我闭嘴啊混蛋！”银时把手里的树枝向前猛地一戳，上面串着的烤土豆堵住桂的嘴巴。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伸手把阿黑勾进怀里，它身上的黑气依旧让人感到不适，对于银时来说却是另一种熟悉，“阿黑要泡也是和我一起，说起来我还摸过阿黑长在头上的蛋蛋呢。”
回忆起当时的情形，银时另一只手顺势向阿黑胸口拍去，“咱们哥俩——呃！”
……这是什么触感？
软软的，半球形，还带着弹性。
对面的桂啃完土豆，又兴致勃勃地追问：“长在头上的蛋蛋？那是什么样的，我也要摸！”
“哈、哈哈！”银时干笑，“你听错了，我是说阿黑坚硬的胸、肌、啊！”
说着，他鬼使神差地又拍了两下，耳边仿佛还能听见duang~duang~的声音。
不知想到什么，银时额头上沁出冷汗来，手收回来也不是，继续放着也不是。他目光在对面三个同伴脸上扫过，他们正在专心地吃着手上的食物，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方才的异常，小松了口气。
银时又用余光观察阿黑。
也许是因为十年来自己长成了大人，身上黑雾逐渐消退的阿黑，身形并没有记忆中那么高大。就像桂说的，这段日子阿黑变得越来越安静了，也越来越能分辨出他和另外三个伪白毛的差别，即使刚才被自己这么动手动脚，也没想对桂一样反抗过激，多半是因为被他们几个带着杀了太多入侵的天人的缘故。
没准这一次，他也能够等到看清阿黑模样、听见阿黑开口叫他名字的那天。
将心里那点异样的情绪抛开，银时拽过自己的包裹一通翻找，摸出了一块刻着字、串着彩绳的木牌，给阿黑戴在脖子上。
“这是阿银亲自刻的护身符，阿黑你要好好带着不能丢掉哦。阿黑在我心中和松阳老师是同样重要的存在，阿黑想要杀天人可以随便杀，但是阿银我不会因为想救出老师，就把阿黑你当作武器，强迫你去杀人类让自己‘生病’，这一次轮到阿银来照顾你了。”
他像是在对阿黑说，又像是对对面的高杉晋助说。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JOY4.5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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