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嘲笑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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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呆着！！”少年嘶声喊着，凌乱的中长发散落下来挡住显得有些狰狞的五官，将来自于旁人的关怀通通隔绝到自己的世界之外。
复健室外，幸村美子对真田几个歉意道：“抱歉，精市他最近情绪有些不好，多谢你们来看望。”
“没事的阿姨，我们能理解。”真田和柳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浓浓的担心。
那日真田在最后一场单打输给了越前龙马，立海大也输掉了关东大赛冠军，对每个部员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他们知道因病缺席的部长可能会更加责怪自己。手术顺利完成，然而复健过程却极为痛苦艰难。听医生说以后很可能再也打不了网球，幸村精市听到这个消息后情绪就很不稳定，神之子的风度统统不见，冲他们发火还没什么，只怕哪天他自己也放弃了。
“我说了你也给我闭嘴啊——！”房间里又传来幸村精市的怒喝，还伴随着叮铃咣啷东西被砸的声音。
幸村美子眉头紧皱，双眼微红，“精市他压力太大了，听护士小姐说他经常自言自语，大夫也建议给他找一个心理医生，可我怕他不愿意。”
“阿姨也不要太担心了，我们要相信精市，他是我们的部长，是立海大的神之子，一定可以克服一切难关的。”
“是啊我们都相信部长！”“部长一定可以的！”
少年们都努力在笑着，在给自己信心，也想把这份牵绊传递给房间里面的人。
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幸村精市跌坐在地上，一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高高举着，手里捏着黑色宝石，表情恨恨。
“扔啊！有本事你扔啊！你以为你这点子破力气能砸碎我？！”花火有恃无恐地叫嚣，“自己没用，也就会冲别人吼几句，原来你真的和你长得一样娘，看你JJ都白长了！还是不是男人啊？！哦对了你好像还是个纯洁的小处男。要不考虑一下切了给我吧？”
幸村精市先是被她气得冒烟，眼下却是已经是无力，语气已有请求，“你别和我说话，我想静静。”
“哦。”花火只安静了两秒钟，又问，“静静是谁？”
“……”
“放轻松，少年，又不是绝对打不了网球，好好复健一切皆有可能嘛~而且就算真的与网球拜拜，你不还没少胳膊少腿没瘫痪，家庭美满贞操尚在，出了医院又是随随便便迷倒一大票小女生，还是人生赢家啊！”
花火感慨着，“你再这么下去，我就要生气了哦。”
“生气？”
“嗯哼，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哒~不是开玩笑的噢~”花火认认真真地卖了个萌，幸村精市想到她在手术那天展现出的能力，还有碎片承载着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身体打了个冷战。
花火感觉到他的异常，轻笑一声，“如果怕的话可以现在就把我扔掉。”
“就这样扔掉的话，还是有点舍不得呢，”他将宝石贴身收好，“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对优希桑你就有种特别的感觉。”
“少年你这是对我表白了吗真的好羞涩！其实我也一样！来么么哒！”
和花火一通扯皮，幸村精市先前的暴躁总算平复下来，他并不是那么脆弱经不起打击的人，也有心情和花火开点玩笑，“那优希桑有没有表示呢？”
“亲亲吗？还是想酱酱酿酿？”
“……优希桑，国三生应该是小清新而不是重口味吧。”幸村精市无奈扶额，感觉自己的下限和节操这几个月一定丢了不少，“如果优希桑不介意的话，我对那天看到的一些优希桑的过去比较好奇呢。优希桑有什么不开心的往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吧。”
“喂喂喂少年你恶趣味了啊？！不怕我翻脸么？”
幸村精市露出了让部员们看见一定会敬而远之的微笑，“很奇怪，明明知道非常无礼，但就是觉得优希桑不会生气，反而会很乐意的。”
“嘁！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心有灵犀啊！！”花火不满地哼哼着，却也没反驳他，“回去睡一觉吧少年，姐姐我带你去看新世界哦~”
复健室里的呼唤铃被摁响，还守在外面的幸村美子和真田连忙推门进去，看见幸村精市坐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可不同于之前的怨愤，他脸上终于又有了笑意，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看见他如此，幸村美子等人总算松了口气。
“妈妈和真田送我回病房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一个小时后，幸村精市又一次体会到了作为一个阿飘的神奇之处。仍然是一片漆黑，漂浮着无数碎片的记忆空间，手突然被抓住，他偏头，看见花火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身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脸上的马赛克似乎少了一些。
“嗯……少年你想要看什么呢？今天接受点单哦~”花火拉着幸村精市在这个由自己创造的空间中漫游，一边还兴致勃勃地介绍，“你对什么样的世界比较感兴趣？全民裸奔？全民百合？还是全民弃疗抢许愿机？”
……怎么办听起来都好有趣不想错过的样子！
幸村精市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太难选了，不如再换一个，比如……优希桑成为美少女战士之前的事怎么样？我想观摩观摩，没准哪天我也可以被选中，变成美少年战士呢。”
“嘛~我无所谓啊，只要你这个纯情小处男不被吓到就好了。”花火一脸“早知道你会这么想”的表情。她闭上眼睛，发丝无风自动，好像在酝酿什么大招，被她感染，幸村精市不由屏息凝神感受周围的变化。
仿佛一个外来的巨大拳头将包裹着他们的漆黑世界打破，外面仍然是被什么东西覆盖着，但已有了温暖的色彩。
“那是……”幸村精市因为惊讶微微睁大双眼，他看见了两个还连着脐带的胎儿，他们双眼紧阖，嘴角翘起微小的弧度，双手向对方伸着，忽然，面对着他的那个睁开了眼睛，“优希桑？这是优希桑么？优希桑竟然那时候就有记忆了？”
“啊……是啊，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老太婆说得没错，我就是个不详的人。”花火挠了挠脑袋，“好像有点倒带过头了，婴儿时期吃喝拉撒什么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还是快进一下吧。”
她刚说完，周围的画面开始飞速变化，幸村精市觉得那一段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略过去了。直到画面再次定格，他们已身处在一处神社中。年迈的老妇人将一个襁褓递给慈眉善目的巫女。
“为什么我看不清那位夫人的模样？那个孩子是优希桑吗？”幸村精市不解地问。
“保护隐私防止人肉啊，少年。”花火歪头想了想，对他解释道，“虽然我从最开始就有记忆，但是这么多年也有点模糊了。好像是出生以后我那个家里的宝贝疙瘩孪生弟弟一直生病，奶奶求了一个相熟的巫女大人，说是我生来带煞，所以黑发黑眸，不会哭闹，还妨碍了弟弟，所以送我到神社里去养。”
花火顿了顿，笑出声来，“说来也巧，我一走，那小屁孩的病就好了。”
幸村精市就像是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旁观者，看女婴在神社里度过了人生最开始的几年岁月。他看到那个这个神社和巫女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是个好地方，女婴父母给的钱大部分都被贪墨了，只勉强让她能吃饱穿暖，等她稍微能懂事了，还让她干些对于孩子来说可以算是虐待的粗活。
“他们为什么不来接你走？优希桑你又为什么不自己回去呢？”幸村精市忍不住愤怒，那小女孩遭受的不公待遇他仿佛能够亲身体会到，明明她应该和妹妹优依一样幸福成长的。
“我记得，但那时候我不懂。”花火再看这些场景时，也只有苦笑，“周岁那天本来是要回家的，可我爷爷在来接我的路上车祸去世了。”
幸村精市想起上次看见的场景，默然不言。
画面里小女孩已经长到了五岁，某一天，她被那个面慈心狠的老巫女洗干净穿上新衣服，却不是为了见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来探望她的父母，而是被带到一个西装革履，挺着啤酒肚，目光猥琐的中年男人面前。
“1亿日元，我还挺值钱的，是吧？”花火自得地笑。
“……人渣！”幸村精市握拳冲了上去，却从那个男人身体中穿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被钱货两讫。
“镇定啦少年！这可是我‘爆蛋小公主’崛起之路的起点呢！”
花火双手背在脑后，悠哉地又一次欣赏当年自己的壮举——在那男人想要侵犯她的最后关头，趁对方放松之际，她用一把小剪刀重创了男人的下/体，又翻窗从二楼阳台跳下逃脱。之后便是五年颠沛流离的生活。
露宿街头乞讨、差点被又被拐卖走当雏/妓，后来运气好卖萌卖蠢巴上了个还有点善心的混混头子，被他当做宠物养着，偶尔有打骂，但比在神社时要好得多，那人还供她上了学，教她拳脚。
然而最后他却死在了她的手上。花火惋惜道：“我真的是想把他当做父亲孝敬的呀，可为什么男人总摆脱不了第八个字母呢？”
头一次接触到社会底层黑暗面的幸村精市早已呆滞，他沉默许久，忽的想到什么，对花火追问道：“那优希桑的家人呢？他们知道吗？没有找过你吗？”
“唔……这个嘛，可以拜托少年你吗？”花火突然一个瞬移出现在幸村精市面前，目光深深地看进到他眼眸深处，仿佛带有奇异的魅惑之光，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要听从她的一切。
“拜托少年你，帮我问问他们好吗？我恐怕不能再陪少年你多久了。”
“……好的。”幸村精市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花火笑了，伸出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还有，对于少年之前的自暴自弃和恶趣味，我还是想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呢。”
“惩罚？”
幸村精市一愣，下一秒，眼前已经不见花火的影踪。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嘲笑鸟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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