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空倚相思树》蕑兮

24、▏拾肆。<<<

　　今天的凝露馆大概是它接待来客最多的一次。

　　柒拟居然和张良一起来了，并且柒拟边上这次又站了流潆。
　　我从前都不知道她和张良认识，而且关系好像还不是很差的样子。
　　我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以至于我都忘了挡脸了就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们了。
　　我只听到流潆叫柒拟‘师姐’，并不生疏。
　　被骗的感觉越来越深了。

　　后来我就那么呆呆地任由她们把我带回房间重新换上了女装，直到流潆说着什么‘将功补过’打算她亲自帮我上妆却迟迟没有动作，我才大概理清了她们刚刚说的种种反应过来我确实是被骗了，这两人之间从来没什么矛盾过，就是流潆她自己太好奇，柒拟之前又什么都不告诉她，她一气之下才来招惹我的。
　　现在柒拟告诉了她多少东西我是不知道，不过她好像有保证过不会再乱来了。
　　至于流潆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太天真了少女，既然我这里都没有一件可以换洗的女装了你还以为我这里能有一样可以用来上妆的东西？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这流潆再厉害，此刻也难以发挥什么作用。
　　结果没料到流潆这妹子也是行动力够足，直接扯下她师姐脸上那面纱就给我戴上了，也没问问柒拟的意见看看人家的反应。
　　好在柒拟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嗯，我估计是因为阴阳家的妹子都不缺面纱这东西。
　　但这流潆还是图样，不好意思啊我额头上也被你划了一道口子。
　　我果然还是戴面具比较好。
　　很快她也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又把我的头发摆弄了好久，才勉强遮住了那道疤痕。
　　看来这流潆手艺也不错，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看了好久，也没找到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样下山去除了面纱在人群中稍显眼些应该也不会引起太大注意，最多也就多看一眼而已。
　　等这事情差不多解决了，我才意识到不对，流潆她不是害我到这般地步的罪魁祸首吗，为什么现在我和她的关系好像就这么和解了一样？
　　我是就这么被收买了？
　　我皱起眉头，流潆却像看穿我的心事一样，俯下身来对我说，“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你要讨厌我要憎恨我就随你吧，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麻哒，你能说得委婉一点吗？
　　仇恨值UP。
　　“唉，你现在一定不想看见我了吧，那我走了。师姐你也别留下！”
　　卧槽这又是什么意思？争宠？
　　仇恨值继续UP。
　　但流潆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不能拿她怎么样，比如说我这还没想好怎么回话呢，她那边就已经和柒拟一起一溜烟就没影了。

　　她们是什么事都没有了，而我出来之后却还要面对居然就一直站在外面没走的张良。
　　张良原是站在池边‘赏’着我这凝露馆的风光的，听到了我开门出来的声音才回过头来，接着，冲我微微笑了笑。
　　这一笑，却弄得我大脑当机了，不知接下来我是该做走过去还是该停着，不知须做些什么动作，不知当说些什么话。
　　此时心中的紧张，着实是半点也不比昨日少。
　　不晓得他看到我这身装扮，又做什么感受。
　　昨日有更紧要的事，见到他时是全无在意衣着这点小细节，而今日却不一样了，此刻站在他面前，我居然也感觉自己这才是第一次穿女装出现在他面前一样。
　　扭捏了大半天，我才随口说了一句，“要不我们现在下去买个面具什么的回来？”
　　也不知道张良这次来到底是想干些什么的，对我并没什么吩咐，马上就同意我这个随便找来的提议了。

　　我们几乎是一路沉默着到了有间客栈的。
　　我当然也不希望这样，但不知但为什么，女装好像还真的和张良说的一样让我拘谨了不少，一路上什么都不敢乱说，也不再向从前那样不守规矩了。
　　我只是一路跟着他而已。

　　庖丁很热情地迎接了张良，对我也挺殷勤的，但总感觉不太对。
　　我以为他也是知道了那件事就也不再奇怪了，结果他马上问了张良一句我是谁。
　　感情他只是没认出我来而已。
　　“这是子烟。”
　　张良从容地回答了一句。
　　“噢，子烟姑……子、子、子烟？！”
　　此刻庖丁脸上的表情，我在几天前就已经在不同的人的脸上看到过了，对此也没什么感觉了。
　　不光是丁掌柜，一旁路过的石兰都把目光投向了我脸上露出了异色。
　　我朝她看一眼，石兰此时也是女扮男装的，我对她现在的心理倒是比较感兴趣。
　　见我也看向她了，她就立刻转身匆忙走了。
　　态度真是十分地冷淡。
　　这样的妹子都可以攻略，哪怕现在看来还是仅仅少羽被攻略了而已，但我对少羽的佩服还是又加深了一层。
　　而丁掌柜呢，态度就热情多了，正对着我和张良问东问西呢。
　　看来，他也和少羽天明一样，还不知道那件事。
　　对于丁掌柜的疑惑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大部分还是由张良替他解惑的，我现在比较在意阿四去了哪里。
　　听丁掌柜说是好像看见他早早就出去了，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回来。
　　阿四毕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庖丁自然是不会太注意，我正考虑着要不要自己出去找找。
　　张良好像很懂我，忽然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丁掌柜说，要我回避一下。
　　“那我可就出去走走了。”反正现在也不会有流潆来找麻烦，用不着担心安全问题。
　　张良也没反对，只让我别走太远，我随口答应着出了有间客栈。
　　我一出来，他们就把门给关上了，我回头望了望，心中不禁生出一丝辛酸的味道，怎么感觉我像是被赶出来似的。

　　因为身上这身也不好像从前那样乱跑，就真的没走太远，只在有间客栈附近徘徊了。
　　运气不错，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走向有间客栈的阿四。
　　我挡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

　　“这……？”阿四现在面具下的表情是一脸茫然的，我这么个从见过的人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就拦住他的去路。
　　“你还认得我是谁吗？”直视着他的双眼，我一本正经地问他。
　　“……？”
　　他也许把我当蛇精病了。
　　阿四这人脾气真好，遇到一个蛇精病也能忍这么久。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子烟？”
　　对面的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呵呵……你……眼神真好。”这也能看出来？！
　　难不成他刚刚那么久不说话是真的认真地在辨认？！而且他还真的看出来了？！
　　“呃……主要是听声音的。”卧槽我倒忘了还有这个！
　　看来阿四似乎也只是刚好蒙对的，对于自己的答案也有些怀疑，在我无比正经地给出的肯定的答案后才勉强接受了这件事。
　　然后便是我这些天都不知经历了多少遍的那些个疑问，我看这街上说话不太方便就一边搪塞着一边把他拉到僻静些的地方去了。
　　阿四好像很不习惯我女装的样子，一路上比我方才跟着张良时还拘谨。
　　“说来话长”这话真的很好用，我用这四个字应付了阿四之后就把话题转到面具上了，玩笑般地对他说我看着他那面具挺好看的也想要一个只是不知道他是从哪买的。
　　尽管和张良玩笑的时候是说要向阿四借个面具之类的，但我也当然知道不能真的就跑去向他要面具的，还是得自己买一个，只是桑海我好像还没见到过卖面具的。
　　阿四问我要面具做什么。
　　我觉得再用‘说来话长’来搪塞也不太好，想来阿四知道了也没什么，便用手撩起额头前的头发，一只手无奈地指了指上面的疤痕，很快就把手放下了，真诚地盯着阿四希望他能告诉我哪来的面具。
　　阿四启了启双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未说出来，最终在我期待地注视下，他将手放到了自己的面具上，然后，取了下来。
　　“诶？等等阿四！我没这个意思！”
　　在我说完整句话之前，面具已经戴到了我脸上。

　　……
　　阿四，这样真的好吗？
　　你真的没发现我的面纱都还没摘下来吗？
　　你不觉得这样混搭很奇葩吗？

　　“抱歉……”
　　“没、没什么。”我转过身去取下面具把面纱摘了下来，又重新拿着面具挡脸先，这才回过身，“谢谢啊阿四，不过要你的东西不太好，我还是比较想自己买一个。”
　　这面具只遮住上半张脸，终究还是露出了下面一小部分，所幸我的伤也都在上面，正好是挡住了。
　　还好流潆当时没往我下巴这下手……

　　阿四这人平时挺好的，现在却好像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用手直接把面具推到与我脸相接触，说，“你的……比较重要，手酸……戴着吧。”
　　我没有动静，阿四好像在我没动静前也没打算收回那只手。
　　我俩保持着那尴尬的状态许久，我才认输地点了点头。
　　“呵……”我好像听到他轻声笑了，俯身帮我重新将面具戴上。
　　“谢谢了，阿四。”待他帮我戴好了，我才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了句。
　　阿四仅是摇摇头。
　　我这才好好地看清了他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