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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逃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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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逃亡
把尸体一具一具的排好。
花语屈膝跪下,一个一个的磕头,直到把额头磕破,鲜红的血顺流而下,也毫无知觉。
爹,娘,哥哥,花语走了,今日辛家灭门之仇,他日花语定会手刃仇人,你们且在此处安好,我一定一定会回来的。
花语转身,瘦小的身影离开辛家大门,没有回头,害怕不愿离去,没有哭泣,害怕泣不成声。
“咚咚咚。”花语靠着王府后门门沿,使出力气敲门。
“谁啊,大清早的。”小厮开门,打了一个哈欠,语气不满的说道。
门开的那一瞬间,花语的支撑力瞬间消失,倒在开门小厮的手中。
小厮惊讶的看着怀中的这个满身鲜血的小孩儿,用手拨开覆在脸上的发丝,认出是辛家的小祖宗,慌乱的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出事了。”
花语此时头疼欲裂,眼角的泪干了,粘住双眼,睁不开,只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
“大夫,语儿有无大事?”王婉儿的焦虑的看着花语,眉心微皱,手中的锦帕被死死的捏在手中。
“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多,心中郁气甚重。”大夫开着躺在床中的小孩,心中不忍,她满身鲜血,口中呓语,不知识受了多大的伤害。
“那多久可以醒来?”
“不过几个时辰便可,小姐勿需担心。”
“多谢大夫,婉儿有一事相求,今日出诊之事,切勿向他人提及,可好?”王婉儿小心翼翼的嘱咐着,前些日子柏谦一直欲言又止,暗中花语尽是希望她能在辛家出事之后照顾好花语,原先还以为是玩笑之语,不想今日便成真了。
辛家是镖局,接触的江湖中人多而繁杂,现如今花语这番模样,怕辛家是凶多吉少,希望她这点微薄之力,能对得上当日柏谦的救命之恩。
“小姐,在下明白。”
“如此便好,青灵送大夫。”王婉儿微笑说道。
送走大夫,轻轻的坐在床沿,看着花语,心中泛起丝丝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啊。
“嫂嫂。”花语轻唤。
婉儿回神,急忙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花语摇头,眼中的泪水再次泛出,抑制不住,扑进婉儿怀中哭道:“爹,娘还有哥哥都走了,走了,现在就只有花语了。辛家没了,怎么办?怎么办?”
“花语,别哭。”哭声揪疼着王婉儿的心,默默的拍着花语的肩,静静的安慰着她。
待到花语哭累了,婉儿轻轻的放下她,轻叹一声,掩门,走出。
听见关门的声音,花语睁开双眼,泪水摩挲。
还记得哥哥抱她在御敌时说的:“去王府,找婉儿。”。
原来如此。
一日过后,花语前去王婉儿道别,辛家亏欠她的太多,不想再去叨扰,欠她的,只等花语报仇之后,才能报答了。
王婉儿,原本想出言挽留,可是碍于父亲和花语坚定的眼神,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语儿,这是我为你准备的,里面有些衣物和五十两银子,别拒绝,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别让我不安心,好吗?”王婉儿递过包袱,伸手抚过花语青涩的脸庞,眼中不舍,却无力挽留。
“姐姐,放心。”花语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接过包袱,说道。
“那便好。”王婉儿低眉,花语这一声姐姐,让她的心又抽搐了一下,嫂嫂这个词,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听到了吧。
目送花语,直到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离开,提步走向辛府。
婉儿逡巡门外,未敢进去,拿过十两银子,让周围的邻居帮忙把辛家十八口下葬。
“大姐,我这有十两银子,劳烦您把他们下葬了吧,可好?”王婉儿眉眼向辛府看去,心中又是一酸,忍不住泛出泪花。
“姑娘你且别这么说,平日里辛镖师对我们也很是照顾,不知造了什么孽,竟有人如此丧尽天良啊。”这位大姐惋惜说到:“不用你姑娘交代,我们便也会好好安葬他们,小姐身子不好,就别在此处了,免得受凉。”
“嗯,谢谢大姐关系,麻烦您了。”王婉儿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一旁的青灵伸手搀过。
王婉儿临行时再看一眼,泪眼摩挲。
柏谦,这是婉儿最后能为你做的,未曾责怪过你,你且安心走吧。
这边,花语一人上路,形单影只。
“店家,要一间客房。”花语左手提着包袱,曲着背,一瘸一拐的走进客栈。
“老人家,悠着点,客房还有着呢。”前来的小二,急忙搀着花语。
此时的花语装扮成老妇人模样,一身粗布麻衣,头上用一张灰黑色的棉布包住,几缕被染白的青丝垂落,她手持拐杖,佝偻前行。
“谢谢。”花语低头沉声回到,竟也有种老人垂暮之年的沧桑之感,在柜前付了银子,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上楼去。
关了房门,花语扫视屋内环境一眼,并未察觉不对,松了一口气,便找了椅子坐下。
逃亡的这些日子里,每日都会在生死之间徘徊,若不是平日里在市井学的本事,还有被挨打逃跑的本领,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所以花语灵机一动决定变装,掩人耳目。觉得装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花语样貌不够。扮成及冠之年的男子,花语身高不够,思来想去觉得这身高方可扮作一位佝偻之年的老妇人,样貌可以装扮,至于声音嘛,平日里模仿老人恐吓孩子的缺德事没少做,变声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便是这幅妆容逃亡于世了,只愿能够顺利的逃出平宣镇。
月明星稀,秋风落叶。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最易发生杀人,放火,抢劫等全民参与的活动,也许在某一天某一时刻某一瞬间的不经意之间,那回眸的一瞬,你就会映入某人的眼帘,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你,每分每秒都掌握你的行踪,这不,花语就这么幸运的,被关注了。
小烟管悄无声息的戳破窗纸,一缕白烟飘出。安静片刻,便看见有人悄悄的用匕首挑起门闩,推门而入。
“哎。”来人忽然之间被棉被盖住,闷声一响,昏倒在地。
花语手持木棍,一脸警惕的看着地上,若不是这些日子里少眠,怕是要被这贼人害了。心中越想越心惊,捣蛋的本性爆发,拿着木棍又在棉被上轮番敲打。以前对付恶霸的时候,这方法常用,蒙着被子找人头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敲打之处全是那人的头部,可怜这晚上造次之人啊。
掀起棉被,一看,是哪店小二,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
花语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那日之人。她左思右想越发觉得这地是住不得了,拿着包袱就准备翻窗而出。早上进屋之前,也把这地形打探清楚,窗前就有一颗歪脖子树,花语顺着树下,就到街上,提起包袱便跑,心想,转过几条街,再找一间客栈住下,明儿一早就启程出发。
不料,在转角黑暗之处一双黑手忽然伸出,将花语一抓,迷药嘴上一送,花语便毫无挣扎力的昏了过去,瘫软在那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