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日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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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时候是我，怎么？”岳观含糊着答，他倒是真好奇这姑娘想做什么。
闻泱听到这话面上现出颇为同情的样子：“那岳大哥很不好受吧？后来是因为要躲着小，额，宗景才离开的么？”
岳观顿了顿，这个倒是事实，但是，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嗯，听她这话，是觉得自己是因为受不了宗家两兄弟有，咳，奸】情啥的才走的？
看岳观的表情像被自己说中了，闻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岳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宗景现在总是这样缠着你，那是因为他以为你是宗观，如果你跟他摊牌，那不就……”
岳观黑线……摊牌他倒没怎么在意，他现在在意的是……难道宗景那小子真的还喜欢他？
闻泱口口声声说宗景现在缠着他是因为对他那个哥念念不忘，好吧，那个哥就是他自己，但是，他怎么没看出来？
要真是这样，那他可要头疼了。
不是他当哥的自家人夸自家人，宗景那小子如今既得金榜魁首之名，又带着个大家族出身的少爷光环，还是个要人才有人才要相貌有相貌，搁哪哪行，放哪哪中的，这前途是一片光明。听说前些日子打马游街的时候把京中大姑娘小媳妇迷得七荤八素的。
要是宗景还对他抱着那个心思……都不用宗二奶奶跟他说，他自己都明白，这真是实打实的影响宗景前途了！
只是……为什么这时候心里并不全是阴霾和惶恐呢？沉重是有那么一些，但是还有着一点不合时宜的得意和窃喜……五年多了，那个小少年也长成了青年，但是他对自己的感情却没变，这是不是说明，他的感情足够坚定和确定呢？
等等等等！
岳观猛地回神，他刚刚在想什么？在得意宗景矢志不渝？在高兴那孩子一条道走到黑？
心里将自己唾弃了一番，岳观就这样黑着脸送走了目的达成告辞离开的闻泱。
各自心思百转的两个人却不知道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门外正站着一个人，抿着唇，一双眼睛幽深如寒潭。
宗景这一天没有出现在岳观的小院。
回到宗家时，闻泱就如往常一般等在书房。
看到宗景推门进来，闻泱连忙放下手里的书迎过去，“小景，这么晚才回来？虽说是春天，但是夜里也是冷得很，你看这一身凉气的，小心生病。”
但是宗景却面无表情的越过了他，闻泱明显感觉今天的宗景情绪不对。
“小景，你怎么了？”闻泱有些心慌。宗景方才看他那一眼，眼神冷极了，不同于以前的冷淡，是一种带着警告的锐利。
宗景径直走到桌子前，看到闻泱跟在他后面，不由顿了顿步子。
“出去。”
闻泱停住，“小景……”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出去。”宗景转过身来，看着闻泱，“而且，以后不许你再去找他！”
闻泱的眼神慌了一下，但随即便强自镇定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不要再让我发现你想要搞什么小动作，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我也没做什么啊！”闻泱急急抓住宗景的袖子，“我就去跟岳大哥聊了个天，没做什么其他事啊。”知道宗景一定会知道自己去了岳观那里的事，闻泱索性不隐瞒。
“是啊，但是这样不就够了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宗景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闻泱心头一跳，他确实曾生起过很不好的念头，他认识宗景这么多年，自然是了解他的，自然也能料想到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人却被人夺了肉身，是一定不会善待那个人的。而且不仅是不善待那么简单，照他那个被温润外表隐藏起来的极端性格来看，那个人会是什么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他明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后果，还是去撺掇岳观了，他不是没想过可能岳观会因此被宗景恨上，甚至遭到宗景毒手，只是后来觉得，岳观在军中这么多年，肯定也是有些本事的，再说他和公主关系那么好，那个公主也不会放任他被宗景对付的。
所以，岳观虽然必定会被宗景恨上，但是他不一定会出事啊，而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用再在宗景面前心惊胆战的扮演宗观，也不用再受宗景缠扰，这里的事结束之后，他回去军营，想必有公主在，宗景也拦不住，这样，他就自在了，再也不用担心宗景这边会有麻烦了。
抱着可能他还会因此感激自己，而且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做好事，他便这样一点一点被自己说服了，而且，这样一来他也可以顺势在宗景身边，安慰被再次打击的宗景，期待多年的人消失，记忆中的兄长已经不存在，早就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他一定会彻底绝望的吧。这样，他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宗景知道了，但是他却没有跟岳观闹翻，反而来警告他？
“他跟你说了对不对，你知道他不是宗观了对不对？”闻泱激动起来，“难道你以为是我让他骗你的？你不相信他说的话？”
闻泱不待宗景回答，便接着道：“就算你不想承认，但是这却是事实！他不是宗大哥，不是宗观，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他是另外一个人！宗观早在掉进荷花池里的时候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还不至于分不清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是谁。”宗景说话时的眼神十分笃定。
闻泱怔住，然后不敢相信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也是穿……”闻泱掩住嘴巴，是啊，他也是穿的，那难不成说其实宗景爱上的就是这个穿的？这所谓的剧情里，岳观才是主角？！！！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闻泱突然大叫道，他不敢相信，说完，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宗景皱眉，却没有管他，今天也算是一个了结吧。
五年的相处，他是把闻泱当了朋友的，他对闻泱虽然没有怜惜之类柔和的感情，但是也还是有些许愧疚的。因为他知道求不得的痛苦，所以对于自己让另一个人尝到这样的苦楚总会有些抱歉，且隐隐还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容许闻泱有伤害哥哥的心思。不论是谁，都不会有宗观重要，宗观是他的逆鳞，是碰不得伤不得的最重要的存在，是这一辈子，他唯一会放在心尖上的人。
上午潜阳宫那位找他，但是两人也只来得及聊了几句话，那位就有急事离开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去见哥哥时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他们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是没有全懂，但是大概意思他还是明白了。
本来在知道这个岳观不是宗观时他是差点疯狂，但是想到这么多天相处下来，这个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的样子，他就慢慢冷静下来了。
不是宗观，是啊，不是宗观。
早就不是了吧。
早在那个清晨，他敢和母亲叫板，早在他会眼睛带着笑，温柔的抚摸自己的头发，早在他会像个真正的哥哥那样保护自己、关心自己，早在他拽着自己的手，发誓不离不弃开始，他就已经是另一个人了吧。
多少年前的事了，他年纪不大但是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却记忆犹新。
那年清明哥哥的改变，让他至今对清明都抱有特殊的感情。那年清明，在世人都祭奠祖先，怀念逝者的时候，他却为了拥有仿若新生的哥哥感到雀跃欢欣。
就在今年清明他还在心里祈祷过，早日与哥哥重逢，没想到不过一个月，哥哥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变了。
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开心。
眉眼间都是志得意满的朝气，那种找到归属找到意义的生气叫他喜爱至极又担心惊惶。
他知道他在宗家呆得不开心，但是为了他他还是沉默的忍下来，为了他的前程，为了他的未来，他忍气吞声留在宗家。同样为了他的前程他的未来，他选择默默离开。
他有时候真的很恨这样的哥哥。
什么都是为他好，为他的前途为他的命运甚至为他的姻缘，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心情。
如果他的前途是用失去哥哥来换，他会毫不犹豫舍弃那条金玉铺就的大道，陪着哥哥走到遍布荆棘的泥泞小路上。
宫宴相见之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能再见到他绝对不会再放他离开，可是，宫宴相见时看到他时，他眉间的坚毅和爽朗却叫他生出迟疑，及至后来再看到他与那些军中人相处时的情态，他就更加犹豫，这样的哥哥，他从不曾见到。
自由的像风，让人担心他会离开却又不忍束缚这样的洒脱。
可是，他再也不想一个人了，他再也受不了被孤零零的留下，在原地无望的等待。哥哥曾经答应过他永远在一起，那他就要履行诺言！
大半夜被急促的敲门声惊起，岳观表示很不爽。
本来一天没看到宗景心情就有些隐隐的憋闷，下午跟吕坤在演武场练了两个多时辰，把自己累到筋疲力尽才回到房间，这才有了些睡意就被惊醒，他着实没法心平气和得起来。
“谁啊？”没好气的吼出一声，岳观沾着床身子没动一下。明显是不打算起来。
“岳大哥，是我！”同样不是很和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岳观微微反应了一下，啊，原来是让他心情不太好的源头之二。
平复了一下心绪，乱发脾气不好，“这么晚了有事吗？”
外面的人话里带着些恼意和怨气，“岳大哥麻烦你开下门，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谈谈。”
他这样坚持，岳观只得忍着满肚子的不愿意下床来开门，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这都多晚了，“有什……”
“这样骗我很好玩吗？你是故意耍我吗？”
闻泱进门便扔了这么两句话来。
岳观一愣，“？？？”
“岳大哥，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不用这样吧。我也是好心帮你才替你出的这个主意，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闻泱说完已经流下泪来，两道泪痕在月色中闪着微光，映着他那湿润的眼睛，神色十分凄婉。
“？？？？”岳观眨眼，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但是疑惑归疑惑，看到对方满脸泪水岳观顿时头大如斗，即使知道面前这个人内里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但是外表看还是个男人啊。一个男人在你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凄美，作为一个在军营呆惯了的身边都是些大咧咧爷们的汉子，岳观表示对这样的状况实在hold不住。
“那个，闻，咳，小芳啊~”自己先囧了一下，岳观硬着头皮继续安慰，“虽然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话，但是如果岳大哥有哪里做错了，咱们就冷静了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要哭啊~你有什么委屈你跟我说~”
拉着闻泱坐下来，和上午同样的位置，再同样递上一杯，凉茶。
这回闻泱没了上午的贵族风度，自顾坐下后，也不接茶杯，只拿一双泪眼看着岳观，将他盯得心里发毛。
“你到底哪点比我好？论长相论才华论家世，我哪点不如你？！”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怨意。
岳观尴尬地笑着应和，“就是就是，你哪点都比我好，我不如你！”
“我在他身边五年！看着他从人人避着的偏执疯子一路走到今天，五年里照顾他鼓励他陪他读书陪他聊天，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你经历过吗？你不过就是顶替了他哥哥的身体，你怎么能比得了我的五年！”
岳观差点就要继续点头，“是啊是啊，我不如……”话说到一半却是一怔，她现在说的是……和小景？
“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年，在他身边守了这么多年，他却从来没认真看过我一眼，为什么？凭什么你就能得到他的全心全意！你怎么配？而且，莫说你们都是男人，你们还是兄弟！兄弟□□，就算是再开放的时代都不能容许的吧？！你就是要把他毁了你才甘心么！”
岳观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甚至转向阴沉，看闻泱开合嘴巴又要继续说，他伸手一指点了他的哑穴。
“我是不知道你今天受了什么刺激，但是却不代表你可以跑到我这里来撒疯。男人？男人又怎么样？历代帝王有多少龙阳断袖，你也是现代人，应该知道，有些国家甚至都通过了同性婚姻法。兄弟？宗观和宗景是兄弟，我和宗景可不是！还有你的五年，你们经历了什么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蝗灾，逃难，乞讨，生死里摸爬滚打，我们是一起从绝境里相伴走过来的，这些你又知道多少？我和宗景之间，还没有你说话的资格，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不论是他现在的亲人还是身边其他人，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们对彼此更重要，懂吗？”岳观的脸色很难看，眼睛里是尖锐的煞气。
闻泱傻了，他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会一瞬间变了脸，之前还一副和善的好人模样，现在却这么凌厉。
岳观这么多年浴血拼杀下来的气势不是闻泱可以承受得了的，此时他带着怒意说话，气势随着话语一步步加强，愣是让闻泱差点憋得呼吸不了。
看闻泱被自己吓得脸都白了，岳观停下来，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方才那瞬间怒气突然就爆发出来，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可以说这么多，而且还说得这么溜，仿佛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
果然，这口气是憋了很长时间了吧。
从宗二奶奶那时候就开始郁结在心间，毕竟，虽说自己选择离开，但仍是被人用话挤兑着，以世俗压迫，以宗景的前途威逼，他才会在强制的二选一中选择离开。
不过，说这些又怎样？难道自己还真想和宗景在一起？
想着，觉得又郁闷了的岳观不禁满腹怨气又升腾起来了。
让一边看着他脸色的闻泱心里叫苦，被点了哑穴发不出声来，但是走吧他又不敢……呜，娘，孩儿错了，在跟宗景相处那么多年之后，孩儿竟然还相信他大哥会是好人~~~孩儿要回家！！！
岳观一眼看到闻泱苦着脸还坐在自己跟前，不禁一阵烦闷，摆摆手挥道，“你走吧。以后和宗景的事不要再来找我。”
闻泱听了眼睛一亮一下子跳起来，但是起来之后又犹犹豫豫的坐回去，在岳观变黑的脸色中，委委屈屈的指指自己的嘴巴。
岳观也不管他，“一个时辰之后，穴道自然会解开，以后说什么话先掂量一下再出口，不然，我就缝了你的嘴巴。”
闻泱捂住嘴大力点头，然后噙着被吓出来的泪速度飞快的溜了。
娘啊，我还是换个目标吧。
这两个战斗力太强了，孩儿这水平连战局都入不了啊TUT
虽然说都攻略五年了，要放弃很肉疼，但是现在这明显就是攻略目标选择错误的情况，就是哭倒长城也无济于事啊。
呜呜，20多年了，我的春天在哪里……
难道我命中注定要去娶个女人伪百合么TUT可是可是，人家如果对着女人硬不起来怎么办？20年盛都闻公子的脸都丢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一日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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