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痛》安平乐道

2、我叫严锲

　　我叫严锲。
　　据说那是个冬练三伏的严冬，人们从窗外望去，只有无尽的白雪，倒衬了粉墙黛瓦的意境，只是，耳畔吹过的风似刺骨的钢刀，生猛得很。
　　就在这样的一天，我出生了。
　　据爸爸说，那时一身中山装的爷爷，在那个昏暗的走廊上，慢慢拓着他那严格精算的步伐。突然匆促地脚步声传来，进而停在他面前，年轻的小护士，甜甜地笑了，“恭喜，您家喜得了一千金，母女平安。”
　　“十个手指？一切安好对吗？”奶奶急促地问道
　　“是的，孩子很健康！”
　　本一脸肃穆的爷爷，这才露出微笑，尽管爸爸提起时，总觉得爷爷笑起来比不笑还严肃。但爷爷那时候却是会心地笑出来。
　　“爸，你给取个名吧~”
　　“锲而不舍，就单一字锲。严锲，女取男名，福气，保平安。”说着，就从奶奶手中抱起那会尚在襁褓里的我。
　　关于福气，要从我先辈们说起，不知为何，我们严家每辈都只留得下一个女孩，其他往往一出生就夭折，而到了我这一辈，已经夭折了两位女孩，所以历来在我家，是女尊男卑的。
　　这不，我奶奶一听是千金，第一反应是否有十个手指，是否安好，而非懊恼为何不是男孩？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冬则温夏则凊晨则省 昏则定出必告 反必面居有常业无变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物虽小勿私藏苟私藏亲心伤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身有伤贻亲忧德有伤贻亲羞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 ，爷爷，人家背完了”稚嫩的声音从古宅的书房传出。
　　“妍妍，那三字经你可记得？”
　　“爷爷，人家渴了，人家想喝水~”大大的眼睛望着老人，小嘴嘟着，好不可爱。
　　“背完，让奶奶给你冲你爱喝乐口福，好吧？”
　　“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爷爷，人家背完了，人家要喝奶奶泡的香香的乐口福。”小孩再也捺不住对心爱之物的渴求，拉着长者的手臂左右摇晃渴求着。
　　显然，那孩子就是三岁的我，我那对忙于生意的父母，在生下我没多久，就把我放在爷爷家，便去了远方的城市奋斗。只有过年和放假我才能见到他们，这样的生活直到我大学毕业。
　　出身私塾的爷爷，对于国学很是关注。在我三岁时，会每日教我背弟子规和三字经。接下来，他和奶奶往往拉着小小的我，去逛园子，在假山里陪我躲猫猫，在回廊上教我读那一幅幅对联，会在走廊镂空间抱着我看那一处处的假景，然后我们总是茶室里停下，这时爷爷奶奶会随着昆曲的曲调，微眯双眼，惬意地轻晃脑袋，偶尔得意之处，爷爷会轻轻咿呀起来，那时小小的我，总是握着满满的一小包面包屑。然后，一握撒下池里，似像落下一小石，满满荡起微波，渐渐散去，鱼儿也随荡漾的波纹渐渐向我拢来，直至越来越多，越来越挤。那时我总是很爱和爷爷奶奶去逛园子，更多的时候只是为了喂那一池的锦鲤，看他们在阳光下优哉游哉，看他们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作者有话说

　　3 wo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