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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不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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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心里的激动还未退去,想到刚才自己大胆地在所有人面前说的话,想到瑞深沉的眼神,周围各种各样的非善意的眼光,此刻甚至有些不现实的感觉。
感觉好复杂……
能够说出那样的话,隐隐感到很开心,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另一方面,又自嘲地想,真是不经过思考就冲动而行,虽然说了那样的话,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放弃,怎样才是不放弃?
“啊……头好痛啊……今天那么晚回去,妈妈一定又会说我的,最近整天让妈妈担心,还是……暂时还是不要再去等他了吧……”自言自语地走在街上,空气寒冷,但四处灯光闪耀。
想起我临走时,公皙航拿过我的手机输进了他的号码,还特别八卦地说“一有瑞的最新动态立刻和你报告哦”,我顿觉有趣。
也许他只是因为好玩才帮我的吧,可是,对我而言,那些刺人的视线中哪怕有一点的善意也是珍贵的。
本来以为公皙航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自第二天起,他的短信就源源不断而来,我都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而且,他对待“报告”的认真态度也远远超越了我的想像。
消息的内容各不相同,有的消息让我比较郁闷,有的消息又很有用,(虽然有一天害我白跑了一趟,那可是我第一次早退啊~~)特别是某些消息还增加了公皙航的个人点评,真是搞得我哭笑不得。
“瑞打算和学校的乐队合作,准备去参加选秀。他说出唱片是梦想,我觉得是骗人的,他只是想气他爸爸。”
“他寝室的门被他摔坏了。”
“瑞有新绯闻了,具体消息等我调查好了再告诉你。”
那你现在发给我是干嘛……
“中午去学校找他帮忙,你知道我看见什么?那小子桌子上摆着十几种菜!!那些饭盒都是女孩子的,我看你希望渺茫,毕竟她们近水楼台先得瑞。”
OH……MY GOD……
“我今天刚知道,瑞是裸睡的,你不要过分激动。”
—_—我有吗……
“上次和你说的选秀,瑞说要要找女搭档,好像要选拔什么的,我帮他推荐你了。”
什么……
没搞错……吧……
这个随心所欲的航,我决定今天放学去把他解决掉,一放学就早早离开了学校,唉……对不起啊……璐,这些天都不怎么陪你。不过今天那个锦辛野在课堂上帮你,我也是给你创造机会啊~~~
*L’S
“HI!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哟,怎么一脸杀气啊……”一走进L’S,公皙航那张万年不变的嬉笑嘴脸就出现在了眼前,其实,刚开始对他的印象还蛮正经的啊……什么时候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发展成了这样……
“你还敢问我?我问你,谁让你推荐我的?”一屁股坐在吧台前,把书包往吧台上搁好,便开始兴师问罪。
“唉……我可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这样不知好人心呢?我告诉你,这个机会难得,要是选上了不但可以和瑞朝夕相处,还能合作,所以你一定要抓住,知道吗?”公皙航一手自如地摇着调酒瓶,一手握成拳做成坚定状。
超级不和谐的……
“呼……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这我很感谢,可是……”
“别可是了!你是4点放学吧,明天下午4点半比赛就开始了,记得一定要来,你的号码是22号,喏……拿着……”说着,他递给我一个卡片,上面写着“参赛证——22”。
“可是……我不可能成功的啦……”说完这句话,好像自己也有些丧气,我低下头,声音也缩小了些,“我只是会唱歌而已,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何况这是比赛,又是你推荐的,如果没有选上他对我的印象会更糟……”
“……你真的这么认为?”
“……”
“啧啧……我不认识你……你真的是夏焰吗?”
“我……”
“那天在所有人的面前说,不会放弃的人是你吗?”
“……”
“这么多天,我不辞辛劳地为你发瑞的消息,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
“那好,现在回答我,你参加比赛吗?”
“……不。”
抬头,正好看见公皙航做晕倒状……
想也不想地拿起书包奔出酒吧,那张卡片也被我落下了,出了酒吧,寒风的凛冽刺骨,一个人走在寒冷的街上,人群熙熙攘攘。
你真的是夏焰吗?
我不知道啊。
唉,同样觉得自己不是那天的自己,那天的勇气,究竟从何而来?我当时怎么会有那样的自信走到他的面前?
没有答案。
整个晚上我都睡不安稳,反复地梦见公皙航穿着一身古代书生的衣服,用扇子指着我责怪“狗咬吕洞宾”,一旁的公皙瑞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第二天浑浑噩噩地来上学,竟然发现心情反常的不只我一个人。
从早上开始,池璐就很不对劲,时不时地握着笔发呆,表情露出极其难得的严肃,而因为昨天的事,我的心情也很奇怪,不上不下的,也就没有多问她。平时我们两个嘻嘻哈哈的场景今天没有出现,连四眼天鸡班主任都觉得很神奇。
原本以为这种郁闷的气氛会持续一整天,可是没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池璐突然抓住我问:
“夏焰……你放学以后有没有空啊……”
“我要去……”刚想说要去L’S,眼前立刻闪过昨天的画面。
啊……我不是早已经决定暂时不再去了吗……
“恩,我有空,有什么事吗?”
“那个……这个……我说……”她扭扭捏捏地犹豫了半天,似乎很难说出口。
看她那么犹豫不决,想到今天上午我们两个都有心事的模样,我不由感叹。
其实我的问题也不是靠胡思乱想可以解决的。
“等一下,先让我猜猜……”我记得……今天锦辛野没有来上学呢!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锦辛野今天没有来,所以你很担心,想去看望他,但是觉得一个人去太奇怪了,想抓我充当幌子。”我随口胡诌了一个设想,“呵呵~~我是绝对不做电灯泡的!”
“……”
“猜对了吧!”
“……”
池璐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反驳我,难道……这……这是默认的意思吗……—_—
“不是吧……你真的要去他家看他啊……”我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是啦……陪我去吧……夏焰……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会陪我吧?去吧……”难得地撒娇啊~~
“这么奇怪……那你得先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
说真的,我不是个八卦的人,可是不知为何,对于璐和那个锦辛野的事情我特别感兴趣……不知不觉间,原先郁闷的心情也不翼而飞。
友情,有时候比爱情甜蜜许多。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香甜的。
“原来是这样啊,你真了不起,他伤得那么重你都能帮他包扎好,真是不像迷迷糊糊的池璐。不过,我始终很在意,他到底怎么受伤的?而且,他那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带我一起去可以吗?啊……后面的别挤啊……天啊……”
我们按照地址坐在陌生的公交车上,因为不愿意被父母发觉,池璐让司机两个小时后再开车来。现在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段,车子特别得挤。我和池璐靠在车门边,痛苦地承受车内弥漫的混浊空气。
“没关系啦,他好像不在意有同学知道他受伤,而且我们也不是多嘴的人,我觉得……哎哟……”
话说一半,她似乎被挤得受不了,勉强地往车门移动了一下,才继续道,“我觉得他比较害怕的是被老师发现。所以,我帮他包扎伤口之后,他还让我把所有的用具全部恢复原状。”
“咦?真的吗?那那些沾上血的布条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不知道,那些是锦辛野带回去的。”
“哦,不知道他是怎么和老师请假的,等他的伤全好起码要一个月吧,他要怎么请假呢?我真得很好奇。”
“我也是,四眼田鸡要是打电话和他父母联系,事情马上会暴露的。我想了一下,还是需要去看看情况,说不定可以帮他的忙呢。”池璐若有所思地道。
“呵呵,你惨了,喜欢了一个有那么多秘密的人,以后辛苦的一定是自己……”
话音刚落,我却立刻想到自己。
你真是的,你看,只会说别人不会说自己,我又何尝不是喜欢了一个有许多秘密的人呢?
瑞不是比锦辛野更加神秘遥远?
比起池璐,我的辛苦将会更甚不是吗?
“谁说我喜欢他啊……我知道他有很多事情不能让我知道……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很坏的人,应该……不会骗我。”
“是啊是啊,经过昨天的美女救英雄,你现在满脑子都是锦辛野,你难道忘了……”他和校长的女儿接吻的事情?
可是,后面的半句话,我还是没有说出口。
池璐怎么会忘记呢?她只是不愿意去想而已,相信有一天会得到解释,相信一切都是误会,正是因为不确定答案,才不去想,不去问。
“什么?”
“不,没什么。”
“对了,刚才公皙航发了短信来,要我提醒你今天去酒吧,他说你关了手机他联系不到你。”
“噫?你们什么时候互相交换了号码?”
“—_—就是第一次去L’S的时候啊……你不记得了?”
“完全没印象。”
“呃……”
“不对,那时我根本没有他的号码……他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他的号码还是之后他自己输进我手机的。
“这个……你的号码是……是我告诉他的啦……呵呵,反正他人挺可爱的啊!”池璐讨好地笑成眯眯眼。
他人挺可爱?我保持严重的怀疑……
“算了,这也无所谓。不过我说,璐……锦辛野的家……到底什么时候能到……”我感觉自己快成热狗火腿肠了……
公皙航,因为仍然相信那个说出“不会放弃你”的我,所以才叫我去吗?
是不是很想看我怎么实现自己的“不放弃”?
可是我还没有想好,没有做好一切准备,我不能见他,不然所有的勇气都会一下子丧失掉的。
因为我如此普通,一个高二的学生,平凡的女孩子。
我一直知道,我和瑞是两世界的人。
只有在这个世界的自己才最快乐,只有做那个最原本的我,做回那个自我中心,自尊心强,有时有些感伤的我时才会得到幸福。
在他面前,我会失去自信,失去自我,我不愿如此。
唯有保留我的自尊,才能实现自己的决定。
不放弃,不放弃追逐那个人,不放弃喜欢那个人。
我要骄傲地实现它,而不是丢弃自我,改变自己。
可我暂时茫然。
在我找到自己的方法之前,我不会再去L’S。
……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