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重山烟雨时》轻嵬

31、鸾凤记（三）

　　魏玉惊叹，不出数月，梁有间的功夫精进不少。趁着夜幕二人潜伏在八凤楼屋顶，只是片刻功夫，即使清楚梁有间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已探不到他的气息。魏玉用手一探，在梁有间胳膊上点点，示意转到楼里看看。梁有间转头看向他，夜色里一双眸子流转着光彩，见他摇头指指街头。果真有个黑影往这边走来，两人立刻屏住呼吸，再近些才发现这人也是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纱，根本看不清相貌。只见这人四处张望一番，扬手掷出一物打在二楼一扇窗户上，马上就有人打开窗户，从里面透出微弱的亮光，黑衣人飞身跃上二楼进了房间。梁有间见淡了亮光像是里面的人关了窗户这才示意魏玉留在原地，自己翻身下了屋顶摸到方才的窗户附近，果然传出细微的言语声。
　　“明晚是最后一搏，我们一定要成功。”说话的是个女子。
　　“放心吧，明晚你只在城外柏龙坡的秋心亭等我，事情结束后我就去找你，玉儿…从此以后我们就远离尘世，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辈子也不分开。”
　　“左卿，一定要小心，我会在秋心亭一直等你的，父王说个此事成功之后就让我们远走高飞，今后我就只有你一人可以依靠，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梁有间在窗外听得二人谈话，就方才提到的名字，想必其中一人正是唐左卿，还有一个叫玉儿的女子，又是谁？那女子说的父王，难道是栍窆鳎
　　“谁！”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一柄长剑从窗户刺出，梁有间在听到那声惊呼的同时已经侧身往魏玉那边赶去。月光下那人一身黑衣，手执长剑落在屋顶，剑锋映着月辉闪烁着寒光，那张绘着精致浓妆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惊讶，转而决绝的提剑向两人刺来。是栍窆鳎炕故恰河屑浒抵刑匠鲂渲械拿坊冢刮闯鍪志吞砗蟠窗ミ弦簧Ｐ∮瘢×河屑浠估床患白罚苑降慕Ｒ丫羝屏艘陆蟆？囱邮且盟谒赖亓耍∮竦降自趺戳耍《苑降慕Ｋ媸倍加锌赡艽檀┳约旱暮砹河屑湓似焖僦莱鍪种械拿坊冢瓶沾吹钡囊簧诩啪驳囊雇砬宕嘁斐！６苑浇６狭耍
　　“谁啊！三更半夜吵什么！”隔壁的店家亮了火烛，似是要出门来看，对方匆忙往暗处撤去。
　　“你不是栍窆鳎绷河屑渫芽诙龅幕叭枚苑浇挪揭欢伲杆傧г谝鼓恢小
　　“小玉！”梁有间急忙回到屋顶寻找魏玉的踪迹。
　　“槐序……我在这，”魏玉从方才黑衣人进入的窗户里探出脑袋，“里面的人不见了。”
　　“你没事吧？刚才怎么回事？”
　　“没事，不小心踩空了，”魏玉讪笑，“现在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我要进宫一趟。”梁有间跃下屋顶。
　　“进宫？”魏玉摇头，也从屋顶落下，走在他的前面，“你不会要去找皇帝说明这些吧？空口无凭，谁会信你？”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去，”梁有间转头看向八凤楼，这里也许隐藏着两个人的愿望，可是他们要毁掉的却是万人的希冀！

　　“别动！”肩膀被人按住，一队巡逻视侍卫从前面走过，
　　“这里的侍卫加强巡视了，难道皇帝也起了疑心？”直到看不见侍卫的踪影，魏玉这才松开按着梁有间的手。
　　“你来过这里？好像很熟悉。”梁有间看他，目光带了疑惑。
　　“我怎么会来过皇宫，就是胡乱走的，”魏玉咧嘴，笑的不大自然。过了些假山宫院，魏玉停在了一处殿院前面，这个时候已是深夜，唯独这里的灯火还亮着。
　　“应该是这里了，”魏玉指着门上玉乾殿几个大字，“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红莲，见过坛城了吗？”梁有间停住脚步。
　　“我……”转头回答的人明显一愣，咧嘴无声的干笑，“槐序，你学会诈人了。”
　　“你把小玉藏哪了？”梁有间皱眉，从越墙进宫开始他就觉得奇怪，魏玉从未进过皇宫，竟能轻车熟路的带他躲过四处巡视的侍卫顺利来到这里，之前却让他丝毫没有察觉，世上除了红莲还有谁能有这般的易容术。
　　“放心吧，我把他藏在很安全的地方，这个时辰应该已经能动了。”红莲顺手取下脸上的假面皮露出真是模样，脸上带了挫败，“不要每次都这么快揭穿，是在无趣。”
　　“我只是觉的你每次这样做的时候很无趣，喜怒无常，分不清那个才是真正的你。”
　　“进去吧，他就在里面，”红莲顺手弹出一颗石子打在守候在门口昏昏欲睡的太监颈间，让他睡的更沉。梁有间前行的脚步变得犹豫，这个人就像是尘封记忆的钥匙，让他永远也不愿再拿起。
　　“你没事吧？”红莲见他脸色变得苍白，好像不大对劲。
　　“没事，进…进去吧。”梁有间低头匆匆往前走去，轻轻推开殿门，厚重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谁让你进来的，”低沉的声音从黄色幔帐后传来，还是记忆中那样带着威严与杀气。这里灯火通明，透过轻纱幔帐隐约看见里面的人影，正伏在案几前。也许是没有人回答，里面的人有些不耐烦，低声呵斥，“滚出去！”红莲上前挑起幔帐，里面的景象展现出来。那人手中点了朱砂的笔也因看到他二人顿住，看着梁有间的眼睛露出惊讶。
　　“是你？”皇帝将手中的笔轻轻抛到一边，紧盯着梁有间。
　　“是我，”梁有间点点头，他分明看见皇帝眼里那蔑视与不屑，也许至今还认为他是对自己的威胁，所以摆出了更加威严居高的姿态。
　　“你们认识？”红莲轻声询问，梁有间从未进过皇宫，竟然与皇帝是相识？
　　“你可知私闯皇宫内院的后果是什么？”皇帝轻笑，“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还真是没想到。”
　　“皇帝，我们可是为救你才冒死进宫的！”红莲暗中握紧腰间的长鞭。
　　“你又是谁？以下犯上，朕第一个杀的就可以是你。”皇帝冷笑，不耐的起身，“来人！”
　　“皇上！明日不能迎娶栍窆鳎绷河屑浼泵Υ蚨纤澳下鍪怯幸跄钡模
　　皇帝眯眼，皱眉打量着梁有间二人似是在想什么，端起桌上的茶盏一挥手掷向墙边的烛台，翻到的烛火登时冒起了白色的烟雾，红莲一惊，高声叫到，“有毒！”话音刚落已然倒地。梁有间摇晃的跪倒在地，轻笑，一国天子竟然会用迷药，当真是意想不到。皇帝沉眼看着倒地的二人，慢慢坐回案前，穆升，这次可不是我要紧逼不放， “来人！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