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事很多》金铜钱

21、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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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晓楼向来十分有行动力，既然心中有了方向，他就打定主意天刚亮就去找何晓楼，于是他立即在床上盘腿坐好，双手搭在膝盖上，静坐片刻之后，运气心法，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然后在身体里运转了几周之后，何晓楼才收了内力，和原本虚弱无力的状态相比，现在身体里总算多了些力气，而这时天也刚刚亮了，院子里已经开始有了小厮们行走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何晓楼睁开眼睛呼了口气，然后从床上走下来。
　　桌子上昨天的茶水早就凉了，何晓楼早就没了计较的心思，倒了一杯浓茶，然后就把茶灌进自己焦灼的嗓子里，一口凉茶下肚，何晓楼心底舒坦了许多，他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梳洗过后，走出去敲响了苏小楼的门。
　　“砰砰。”何晓楼轻轻敲了下苏小楼的房门。
　　不过一会儿门就开了，门内的苏小楼似乎才刚醒，还没洗漱，他睁着朦胧的双眼，待看到门外的何晓楼后，才醒了过来，“何大哥？”他有些惊讶地说，显然没想到门外的居然是何晓楼。
　　何晓楼笑眯眯地看着苏小楼，“我们……谈谈？”
　　苏小楼心底有些忐忑，他虽然不知道这种不安的心情究竟来自于哪儿，但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谈……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何晓楼看着苏小楼，嘴唇动了动，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清楚地看见他口型的苏小楼后还是一瞬间煞白了脸色。
　　他惊愕地看着何晓楼，而何晓楼还是笑着看他。
　　“何、何大哥……”苏小楼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听上去还有些虚弱无力，也不知道是被何晓楼知道了一切吓的，还是其他。
　　见苏小楼这番模样，何晓楼在心里琢磨，自己怎么把他吓成那样了。
　　苏小楼正想说些什么，这时院子里的小厮走了过来，告诉他们早膳已经做好了，何晓楼这才和苏小楼一起走进了饭厅。
　　但是走进饭厅，却发现其他人并没有来，何晓楼询问了一下才知道，云永雁和罗浮两人都决定在房里用餐。
　　都在房里用餐？何晓楼扬眉，难道是这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叶青衣就在此时走了进来，他径直坐了下来开始用餐，苏小楼看着叶青衣，心底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知道了多少，只能小声问，“你和……秦小姐都知道了？”
　　叶青衣这才转头看了何晓楼和苏小楼一眼，见苏小楼神色紧张以及何晓楼一脸轻松的模样，大概也猜到苏小楼说的究竟是什么，他只“恩”了一声，然后再也没有多话。
　　桌上三人都抱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待用完早膳，叶青衣率先道，“去我房里说。”
　　于是一行三人就移步到叶青衣的房里说话。
　　一进叶青衣的房间，何晓楼也懒得装出一副小步慢走的模样，他直接大摇大摆地坐到桌边，手指敲着桌沿说，“说吧。”一副让苏小楼坦白从宽的架势。
　　苏小楼倒是没被他这架势吓住，他坐到何晓楼的身边，“你真的见到了明梓飞？”之前何晓楼站在苏小楼门口对他说的，正是——明梓飞——这三字。
　　“当然。”何晓楼道，“否则你觉得我会知道这个人？”
　　说的也是，苏小楼在心中想，明梓飞这人和江湖扯不上半点关系，估计除了蓬莱岛上的人，没几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从何晓楼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就信了大半。
　　“我想你既然来询问我，就应该是猜到我是蓬莱岛的人。”苏小楼道。
　　“药部。”何晓楼说。
　　“没想到你知道的那么多。”苏小楼问，“是梓飞告诉你的？”
　　何晓楼含糊地点点头，“所以你真是来找他的？”他问，只是他心底有个疑惑，既然明梓飞失踪了那么久，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他。
　　苏小楼似乎看出了何晓楼心底的疑惑，便道，“你们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梓飞。”
　　何晓楼点点头，“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六十年未免太久了些，这蓬莱岛上的人也太后知后觉了点，他不禁在心里嘀咕道。
　　“可是对我们来说，这才过去了六个月而已。”苏小楼叹了口气。
　　这番话不仅令何晓楼瞪大了眼睛，就连平日里八风不动的叶青衣也往这里看来。
　　“并对药部的人来说，练出一颗丹药耗费一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次蓬莱岛上的比试大会再开，恐怕我们还是发现不了梓飞居然不在炼丹室里。”说到这里，苏小楼也有些羞赧，似乎也对药部居然这么迟才发现人消失不见，感到有些惭愧。
　　不过何晓楼倒是理解，毕竟整个蓬莱岛也只有几艘船在外出购买杂物的时候会出海，其他时日，想离开蓬莱岛几乎没有任何法子，所以估计没人想到，居然有人会偷跑出逃。
　　“你说对你们而言，蓬莱岛上只是过了六个月？”何晓楼一边说着，一边对苏小楼的言辞抱有怀疑，虽然他有听说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传闻，但那也只是听说，且他从未信过，但是看苏小楼信誓旦旦的样子，并不似说谎。
　　苏小楼见何晓楼脸上写满了疑惑，倒是十分平静，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这也是我下船之后才知道的。”他道。
　　“蓬莱岛这次只出动了你一人？”叶青衣突然问，何晓楼听此，也觉得有些古怪，没道理要找人，蓬莱岛就出动了一人吧？他心里顿时起了个不好的预感，“难不成……你也是偷跑出来的？”
　　苏小楼顿时沉默了下来。
　　何晓楼顿时发现，他的猜测变成真的了，他真不敢想象，如果发现两人失踪，蓬莱岛岛主究竟会多么愤怒，“那你又怎么会到金陵？”
　　“这倒是个巧合。”苏小楼道，“我刚下陆地不久，就被人欺骗丢了全部钱财，然后昏倒在地的时候，被一对夫妻带走，我当时听他们谈话，说苏家的少爷迷恋白发之人，接着他们又说起了花神传说，所以我就将错就错，让他们把我卖进了苏家。”
　　看来这蓬莱岛上的人，确实不适合单独外出，何晓楼听着苏小楼的经历想，和之前明梓飞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想来是因为在蓬莱岛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待久了，对人间世事知之甚少。
　　见苏小楼说起了苏家少爷，何晓楼突然想到了关于苏家少爷的那个传闻，“你没被……”他有些犹豫地问，显然是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唐突。
　　苏小楼倒是没有介意何晓楼的唐突问题，他只是道，“我是药部之人。”
　　何晓楼顿时明白苏小楼的意思——他自然有的是法子令苏家少爷碰不到他。
　　“只是……”苏小楼突然有些犹豫。
　　“什么？”
　　“苏家少爷新看上的那个女子。”苏小楼说到这里，表情也很困惑，“那个女子也是一头白发，长相与梓飞几乎有六成相似。”
　　“会不会也是……？”何晓楼问。
　　“药部只有男子。”苏小楼摇头道，所以他才在心底奇怪这个人的来历。
　　见苏小楼这么说，何晓楼也对那名神秘女子起了好奇，“你说那人有什么特征？”
　　“特征？”苏小楼皱眉，想了会才道，“她没任何特征中，非要说的话，倒是她有一个七岁左右的侄女。”
　　“七岁左右的侄女？”何晓楼听到的苏小楼说到这里的是表情有些古怪，他又重复了遍问道。
　　“没错。”苏小楼肯定，“她带着一个侄女，那女童看上去也就七岁左右的模样。”
　　他看着何晓楼古怪的神色，“你知道？”
　　何晓楼思考了会儿，然后犹豫地摇头，“不确定。”他虽然心底有了个模糊的猜测，但是却做不得准，除非见到这两人才能肯定，“不过如果真是我心底想的那样……恐怕她们倒是和蓬莱岛以及这些都无关，只是与苏家大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