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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踏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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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闲适梦醒,忽觉春到,满城飞絮凄迷游尘,丝竹声响,道来绿满江。春天……冰雪融蚀,冻结已久的人间点缀上斑斓的色彩,就连人的心情也在这样的灿烂中有丝愉悦。骑在马儿上,漫步林间,清风醉人……来到安城已经两年多了,每日酿酒编曲倒也极是自在。
并且,在两年前的‘煮酒宴’后,我开始试着去认识那么一个男人——拓跋连鹰。
没有浮华的甜言蜜语,这个男人有的是坚毅而可爱的一面,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却也不张扬,他的存在日日如水滴般落在心上,慢慢成了一种习惯,有时,我会问问自己,这是爱吗?却也有些不肯定,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决心……
“小琴,前面有条溪流,我们就在前歇息会儿吧。”锦瑟缓缓地骑着马走过来。旁边还有白少卿和拓跋连鹰。
我点点头。拓跋连鹰两月前刚回了兴城王府,处理完了事务昨日才回了安城的别居,正好白少卿提议出来踏春,便也邀上他一同前行。
四人下了马,将马匹拴在树上,白少卿和锦瑟携手在林中散步,我走到了溪边拨弄着溪水,而拓跋连鹰则在草上席地而坐。溪水潺潺,透彻纯粹,看着透亮的溪水,我瞬生玩兴,不顾旁人的诧异,径自脱了鞋袜,踩下水去。春日的水还带着寒气,丝丝冰凉从脚底浸入,张开手臂,闭着眼睛,仰吸着天地灵气,风儿在发丝间拂动,仿若全部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睁开双眼,世界瞬间清明许多,愉快的心情在心底漫溢,用脚尖踢起水花,小步地在水中跳动。忽然,脚下一滑,糟糕!就在恍惚间,没有预想的落水,而倒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抬起头,一看,是拓跋连鹰,我正想站稳,右脚却传来一阵疼痛,我皱了皱眉,怕是刚才歪住了。
瞬时,拓跋连鹰横抱起我,跃上岸,将我轻放在树下的草地上,抬起我扭伤的脚。见我露出的右脚已经红肿,手运起内力,让热力在肿处晕开来,从怀里拿出一瓶寻常的伤药,洒在伤处,扯下一截衣布,仔细的包裹好,而后拿回我的鞋袜,为我穿上。
我静静地坐着,看着他每一个细心的动作,跪地,上药,缠布……心底向被撞击了一下,不禁地,有些感动流淌了出来。爱情,永远建立在平等之上,无论富贵还是贫贱,面对爱情,只能放下高傲的身段,低下头,对自己神圣的爱膜拜。
拓跋连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是敌国闻风丧胆的将军,身份高贵,权力无尚,而在我面前,他一直只是一个倾于所有去爱的男人,不是王爷不是将军,仅是一个平凡的人,也就是这样的平凡让人心动了,一颗心慢慢沦陷……
“落琴,别哭呵,是我弄疼你了吗?!你别哭啊……”拓跋连鹰见我掉泪,慌张了起来,擦着我的眼泪,不知如何是好。
有时候不需要华丽的诗篇,不需要海枯石烂的誓言,一句真诚的话,一个简单的动作,才是最为动人的。
过了片刻,锦瑟和白少卿从林中回来,见我脚伤,也就决定回去百花楼。我已无力骑马,便与拓跋连鹰共骑,林中的风还是那么轻巧,心湖里吹起一片涟漪……
***
“小琴,连鹰,我和锦瑟还要先回我家一趟,就先走一步了。”白少卿回过头对我们说道,顺便还向拓跋连鹰眨了一眼。
我瞥见他的小动作,回瞪了他一眼,他别有意图的笑了两声,带着锦瑟飞快地离去。
真是……我当然知道,他和锦瑟是为了给拓跋连鹰和我创造独处的机会。
“小琴……我可以叫你小琴吗?”拓跋连鹰突然出声询问,我在他怀中抬起头,看向他的耳根,似乎又有些红了呢。
对他的这个问题,我点点头,表示应许。
“平日里总听少卿这么叫你……这样……这样亲切许多。”拓跋连鹰见我答应,嘴角上扬出一抹微笑。
“小琴……刚才,你为什么哭了?”他似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呵,只是那一刻见他那般的神情那般的举动,忽然一下子关于他的所有好,所有对我的心意涌了出来,撞在了心上,就那么哭了,很自然的,就像是这泪该是为他而流,为他而感动的。
“谢”我在他手里写下一字。
拓跋连鹰见我写下此字,皱了眉头,眼里有些伤痛,他喃喃道:“我要的不只是谢,你明白的……不过,这样也好,我答应过你,做知己也就够了。”
看着他眼中的痛,我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一次,我该不该爱,我该不该错过……两年里,他的情有多真,我明白,我也不断地问着自己,而现在,我又有怎样的资格徘徊在左右的选择,爱了就爱了,答案已在心底沉淀了下来,我要做的是不再去伤害他人,也不再伤害自己。
没有沙盘,没有纸笔,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我伸出手,拉下他,在他未遮面的脸上印下一吻。
“小琴……你……这……”似乎这一个吻,弄慌了这素来冷静的大将军。
我瞧着他呆住的表情,抿嘴笑着靠在他的怀里。
***
到了百花楼,拓跋连鹰抱我下了马,直送到我住的屋里,才将我放了下来。
“小琴,那个……”拓跋连鹰欲言又止。
“我们,恋人,难道不好?”我坐在凳上,拿过桌上放着的沙盘,写到。
“好,好!怎么能不好!我只是不敢相信罢了。”拓跋连鹰慌忙解释。
听着他的回答,我郑重地再次写到“谢谢”。
拓跋连鹰走到我的身边,指着我的心说道:“不用谢我,这里有我的位置,足已。”
我漾着笑,指指他的心处,写到“这里呢”。
“你,只你一人。”拓跋连鹰回答道。
一人,只我一人吗?我听着那几个字,突然,眼角的泪水又禁不住地掉了下来。
“小琴,别哭……是我说错话了吗?”拓跋连鹰连忙搽着我的泪。
我抹过泪水,摇了摇头,对他展颜微笑。
想起很久以前,那一个人也这般说过,心上,只放得下一人。而今,我身边的这个人,他说他的心上也只有我一人……只我一人。
这一次,我不会再路过,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