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错》圣灵

2、爱上了，心痛了

　　爱上了，心痛了

　　我是一个孤儿，孤儿院里的阿姨为我取名祈弄雪。
　　我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家领走了又重新送回来，只知道每次被送回来的理由是：我冷静得可怕。
　　其实我很不明白，明明我比许多小孩子都好，每次来到新家，我都竭尽全力做到所有父母们想让他们孩子做到的事情，优异的成绩，老师的表扬，一张张的奖章……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再被送回孤儿院，可是每次都事与愿违。
　　直到我渐渐长大，大到已经不会再有人会愿意领养我这样的“高龄儿童”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我应该靠自己！
　　于是，我开始堕落，从那个很乖很优秀的祈弄雪变为了冷酷，无情，残忍，被视为蛇蝎的人。人人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不过孤儿院里的阿姨们仍旧对我很好，只是2们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疼爱，她们常对我说：“雪儿，你应当学会软弱。”
　　“为什么？软弱了就会要依靠，既然我没人依靠，学会软弱有何用？”
　　她们看着我，无奈地叹气。

　　那一年，我16岁，正好是初三的下半学期，班里转来了一个学生，是男的。是我诧异的是，我认得他，他叫祈琏琀，是和我一个孤儿院的，后来被一户很有钱的人家领走了。我还记得我们小学时莫名其妙地做了二个月的同桌，不过仅仅二个月而已，因为我又因被“父母”抛弃而被迫转学。
　　他看到我的时候也很惊讶，甚至不顾老师的反对和学生羡慕的眼光，再次坐到了我的身边，成为了我的同桌。
　　他很温和地笑着，对我说：“希望我们这次做同桌不会只有两个月。”
　　“最多三个月零二十一天，我想我们不会考上同一所高中的。”我冷冷地回应着他。
　　我那时是全校公认的差生，而他，似乎只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便被公认为是全学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他的确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就和之前的我一样，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优等生。
　　说我不妒忌他，那或许是假的。凭什么我的好会被视为可怕，而他的好却能被做有的人所接受呢？
　　虽然我们是同桌，但是从不说话。

　　那天下午，我跟平时一样逃课到学校顶楼天台，在地上随便铺了一层纸，躺下，开始我的午觉。
　　当时的天气很暖和，三月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突然，眼前一下子黑了，睁开眼一看，竟然是他！
　　他说：“逃课不是好学生哦！”
　　我说：“我并不是好学生。”
　　他又说：“看在我祈大帅哥的份上，就回去上课吧！”
　　我不理他。
　　他又说：“你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
　　我看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免好笑，说：“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也想学我这样的差生逃课吗？”
　　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请你把你高大的身躯移开行吗？你打扰了我的午觉。”
　　他很听话地移开，然后坐在了我的身边。
　　这天下午，他跟我说了很多话，我装睡，默默地听着。
　　他说：“弄雪，其实你走的那天我本来是有话对你说的。”
　　他说：“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呢？正因为他们不要你，你才应该做得更好，来让他们后悔没有选择你！”
　　……一句又一句，他对着我，仿佛总有讲不完的话。
　　再后来，他或许以为我是真的睡着了，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令我震惊的话：“弄雪，就算所有的人都不要你了，还有我！”
　　我坐起来，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问：“无论我多坏，你都不会放弃我吗？”
　　他温柔地笑，坚定地回答：“不会！”
　　我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这种感觉很安全。

　　于是，我决定，即使他说不会放弃我，我也要依然做到最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过得很开心。
　　他经常带我去玩，去吃一些我从没吃过的东西，我也会把心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祈弄雪这个名字在学校成为了神话。我从每门0分变成每门100分，大小奖项不断地拿走。
　　每当我看见全校排名上祈弄雪和祈琏琀第一的字样，就会觉得特别开心。

　　日子过得还算稳当，直到考试前一个多月——
　　我也很奇怪校长大叔为什么会在广播里叫我的名字，叫我去校长室，我这几个月很乖，什么坏事也没干过！虽然我常去校长室听教，但那天，我心里有些不安。
　　一进校长室便看到一对陌生夫妇，他们很直白地告诉我祈琏琀是他们的养子，也很直白地告诉我他们会在将来让他继承他们的财产和公司，更加直白地告诉我，他们讨厌我亦或是看不起我所以要我离开他。
　　我冷眼看着这一对势利的夫妇，勾唇微笑，说：“我是孤儿你们看不起，他也是孤儿，你们难道也看不起他吗？”
　　但商场上的企业家并不是盖的，他们并不会因为我的什么而改变他们的看法。
　　“我们可以让那家孤儿院在一夜之间倒闭，祈弄雪，你应该认清一点，我们不是求你，而是在命令你！”
　　一字不差，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们说完就走了。
　　我知道，那就是自信。

　　他似乎并不知道他养父母找我的事情，仍旧在放学后陪我走回孤儿院。
　　仅仅十分钟的路程，我觉得很累。因为心里有了顾及，不能说，还要笑，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那样的我一定不会是真正的我！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他很惊讶。
　　“因为在一起，我并不觉得快乐。”
　　“不快乐？那那个笑容满面，直嚷着跟我在一起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是谁？祈弄雪，我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看得出他很生气。因为他从不会整个名字地叫我，总是“弄雪，弄雪”地叫，声音很好听。
　　“你说过爱不需要理由，那凭什么不爱就需要理由？”
　　他无言以对。
　　我在心里暗笑，原来他爱我！两个不满18岁的孩子在谈情说爱？爱是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没有人教过我。可是越笑，就觉得心越痛。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痛苦，我亦回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但心……却如撕裂般的疼痛。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我走了。”我不想再看着他的眼睛，转身，长长舒了一口气。
　　可刚走几步，就被他拉住了。
　　“弄雪，你跟我在一起究竟快乐吗？”
　　“快乐。”
　　“那你想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想过。”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爱我吗？”
　　“不知道。爱是什么？”我反问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问我那么多没有意义的话，不是不愿意回答，只是这样的他，让我感到十分无力。
　　“弄雪。”他紧紧地抱住了我，我静静地站着。
　　他将我抱在怀中，深怕我会在他怀里消失一样。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让我不禁联想到了一个字：家。
　　我贪恋起他每一毫每一厘的温暖，但理智让我清醒，我用冰冷的声音对他说：“问也问完了，抱也抱够了，我可以走了吗？”
　　他将我推开，一字一句地说：“祈弄雪，你是冷血的吗？”
　　“是。”
　　“今天是你放弃了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恩。”
　　“我恨你！祈、弄、雪！”
　　“谢谢，我走了。”
　　我一步一步走进了孤儿院。

　　我一看日历，自嘲：又是两个月！
　　然后我又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我本来应该哭的，但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所以笑了，但是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