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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假淫贼急色枉丧命 真义士龃龉误割袍 ...


  •   上一回说到那淫贼被白玉堂一脚踢开,磕头求饶。白玉堂正在火头,哪管他嘴里念叨什么,只管将腰间宝刀一抽,便要将他劈个四截八段。

      “白兄不可!”白玉堂钢刀方要落下,只听展昭一声清叱,当啷声响,钢刀便被袖箭荡开。

      “展昭,你这是何意!”白玉堂勃然大怒。他平生第一恨不忠不义之人,第二恨不孝不顺之子,第三便是恨这等下作小人,纵己一时之欢,毁的却是良家女子一世清白。他要替天行道,展昭却来阻他,怎叫他不气不怒?“难不成你与这采花淫贼有旧?还是入了官府,便忘了侠义二字如何书写?”

      展昭脸色微变,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答道:“白兄误会了。展某只是以为……”

      一阵凄厉哭声响起,打断展昭话语,却是那被辱女子醒过神来。

      白玉堂闻声,更不欲多待,又是一刀劈下。眼见就要取那汉子项上人头,又被展昭出剑拦住。

      “白兄……”

      “请义士为小女子做主!”展昭正欲解释,又被那女子打断。

      听那女子哭的凄切,白玉堂眼神冰寒:“展昭,你若再不收剑,莫怪白爷爷我翻脸不认人!”
      说着手中劲道全吐,不意展昭巨阙仍是纹丝不动,白玉堂宝刀竟不能降下半分。

      白玉堂此时真的恼了,索性刀势一转,顺着剑身向上滑去,直劈展昭握剑之手。展昭手腕一翻,借力打力,将刀口弹开。白玉堂顺势斜劈,刀口又往那汉子身上招呼。那人吓得傻了,也不知闪躲。展昭剑势又吐,再次阻住。刀剑相交,激起一串火花。

      “事关人命,请白兄谨慎!”此事蹊跷,怎能草率?

      “此等淫贼,死不足惜!”眼见为实,何需犹豫!

      “枉用私刑,难免草菅人命。先审后判,才是正途!”若问准其人有罪,定不会纵容,为何不容此一问!

      “果然你入了朝廷,便只知律法,不识天理!今日你若想保他性命,先问问你白爷爷手里宝刀答不答应!”若是报知官府,岂非断了那受辱女子活路,你良心何安?

      两人各有道理,只是白玉堂误会了展昭,展昭情急间又无法辩解,须臾两人便战成一团。

      “当日岛上你百般推托,不欲与我堂堂一战。今时便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利!”
      白玉堂一声喝罢,再不多话,招招皆不留情。展昭初时还有留手,却险被刀锋撩伤,被逼无奈,也只有全力应付。白玉堂刀法无匹,展昭剑法精妙,一时之见一白一蓝两个人影进退交错,刀光剑影充斥天地。那女子似被两人丰采夺了魂魄,一双美目一瞬不瞬痴痴看着。那蛮汉似被两人气势所摄,也是瞪大双眼愣愣瞧着。惜哉绝世一战,唯有如此两位看客!

      地上烟尘为两人剑气刀风所激,四散飞起。一颗沙砾恰飞入那汉子眼中,他方才回过神来,抬袖抹了一把脸上血痕,起身便跑。白玉堂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怎会容他如此逃了?当下连出七刀将展昭逼退些许,自己抽身而退,刀光直取那汉子咽喉。展昭回护不及,连发三支袖箭,生生把白玉堂刀尖推开半尺。那汉子吓得浑身瘫软,再也跑不动,又是咕咚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道:“大侠饶命!小人不是采花贼!”

      白玉堂哪里听他的?仍是刀刀紧逼,直取要害。那汉子急中生智,就地一滚,眼看着躲过一刀却躲不过第二刀。展昭本是奔来相救,不意被地上那女子一把抱住小腿。他虽觉着女子可疑,却也不愿误伤无辜,袖箭又已发完,只得将手中宝剑一掷。

      看官,你可知展昭佩剑乃是欧冶子所铸上古名剑巨阙,剑气所至,削铁断金,开山劈石。白玉堂所用钢刀虽也非凡品,却仍不比此等神器。先前展昭恐伤了白玉堂自尊,未曾逞此剑之利。此时情急,不曾留手,剑中贯注内力疾飞而去,将白玉堂钢刀击得脱手之外,竟还将一把宝刀,拦腰截成两半!

      “好好好!”白玉堂怒极反笑,连道三个好字。“好一把宝剑,好一位南侠!”

      展昭亦变了脸色。他实未想到这一剑会毁了白玉堂兵器。须知习武之人试手中兵器如挚友爱侣,断人兵器,便如同断人手足。何况白玉堂刚刚说过要看是剑快还是刀利,此时看来,便如同展昭故意打他脸面一般。如此奇耻大辱,白玉堂怎能忍得?

      白玉堂念及自己还曾以为展昭是正人君子,起过与之结交的念头,现下想来,只觉展昭虚伪之至。他恨假信伪善之人,更胜过一般奸恶之徒,由是弃了那淫贼不管,将十成功力运至掌上,挟风雷之势直奔展昭而来。

      展昭心中有愧,更兼行动被阻,一时不得躲闪。若是对掌硬拼,恐将两败俱伤。心思电转间,只将内力凝聚护住心脉,不挡不避,生生受了白玉堂这一击。

      白玉堂见展昭不动,还以为他又有甚阴谋诡计。待双掌印上展昭前胸,想要收手已然不及。他虽看低展昭,却也不打算取他性命。展昭护那淫贼,又断他兵刃,但并非自行恶举,罪不当死。

      白玉堂刀法高超,内力也十分精湛。展昭虽也内力浑厚,但方才掷剑耗费内力,以身对掌亦非善策,当下只觉前胸一阵剧痛,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了位。虽是心脉为损,却也内伤深重。喉头一热,口里便溢出血来。

      见展昭连退数步,苍白面色衬得嘴角血痕触目惊心,白玉堂生出几分后悔来。转念一想,是展昭自己逞强不躲不格,算是咎由自取,也怪不得他下手狠辣。方才展昭断己兵器,又何尝留手?如此思来,又觉不该同情展昭。再看展昭虽是气息紊乱,却还站得住,想来伤不致死,便也去了心中愧意,不再管展昭境况。转身扶起地上女子,帮她裹好衣衫,又慢走几步拾起巨阙,塞入那女子手中道:“他既辱你,你便亲手了结他性命罢!”

      那汉子还兀自讨饶,却见这女子手起剑落,便如切瓜剁菜般,将好大一个头颅生生削了去。

      见这女子挥剑之利落,白玉堂心中也生出一丝疑虑。那汉子头颅落地,脖颈中喷出血来,溅上那女子衣衫。那女子尖叫一声,扔掉宝剑,浑身颤抖地将头埋在白玉堂胸前。白玉堂连忙将她扶住,又觉是自己多虑。想那女子是恨此人入骨,才有勇气杀人。却又未见过此等血腥场面,方受了惊吓。

      展昭眼见白玉堂允那女子杀人,自己却无力阻挡。又见他对那女子毫不设防,心中又急又怒。欲要开口劝阻,胸中却是气血翻涌,一张嘴便呕出一口血,发声不得。

      白玉堂也不看展昭,自捡了巨阙起来,轻声念道:“巨阙啊巨阙,你的确是把好剑,无奈跟错了主人……”说罢轻叹一声,反手一掷,巨阙落在展昭身前没入土中尺余。

      展昭扶上剑柄,强咽了口中鲜血,还想说话,却见白玉堂几番纵跃,已带着那女子去的远了。

      “三宝我自会入京送还。你我道路不同,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白玉堂声音远远传来,展昭再压不住喉头腥甜,又是一口鲜血涌出,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假淫贼急色枉丧命 真义士龃龉误割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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