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故意的》金丰

32、第32章

　　但赵青没有弄明白的是，今天的孙明，和以往她见到的那个有些两样。往常他总是温情脉脉的，虽然有一点点野性，但赵青认为那是活力旺盛，又什么事都肯依从。今天不同了，孙明的忧郁症犯了，他心里很烦，想毁灭点什么，不管啥事到心里都情不自禁地会往坏处去想。他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哪天害一场病死了算毬，只要死得有理由就行了，一切都是假的，虚伪得很，沒什么意思。他心里直发毛，一阵一阵地就像在反胃一样，刚和赵青打闹了几下就觉得没意思。
　　就在这当口他被赵青打了几下，又掐了一下臂膀。这要在平日就是助兴的嬉闹，他会喜欢，被赵青掐得发疼是令人兴奋的前戏，可以调动疯劲儿，报以颜色。赵青呢，也喜欢用这种方法去逗他，并知道会招来什么，那是她十分期盼的效果，她打心里头喜欢孙明狠命下手和发狂的做那个事，把自己翻来倒去像揉面。
　　孙明曾说：“你可能有一点受虐的倾向。”
　　赵青就说：“我确实喜欢粗暴的斗士，喜欢坚不可摧。”
　　“你是不是从小起就被人打惯了？”
　　“没有。”
　　“那就是被以前的男友揍狠了，落下了病根子？”
　　“我以前的男伴文文弱弱的，你就是寒冬腊月把他扔到结了冰的池子里，也不会急忙逃上岸，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个雄赳赳的男人，沒活气儿。”
　　“那我建议你将来找一个成天揉面的。”
　　“干嘛？成天吃饼？”
　　“揉搓人。”
　　此时孙明看着赵青，忍着臂膀上的疼痛，确实有种把一切都毁掉的念头，认为这世界沒啥意思，一切都是人为的，故意的，骗人的。其他人有所谓理想，也就是目的，有能实现的。可那都是生就的，是先天决定的，他内心沒有优越感。
　　他眼发花了，凭借着酒想把一切都毁了，谁也别想要。
　　他很想毁点什么，又不敢动手，他在内心怕惯了。
　　只有赵青对自己好，于是说：“你掐我的时候笑的嘴巴都撇开了，眼神挺坏，我要收抬你，是坏坏的收拾。”
　　孙明动起手来。
　　赵青像一大块面团，都被揉弄醒了，吱吱直叫唤。
　　孙明一心一意要毁点啥，一点儿都不饶，劲使得很大，动作很快，并且越来越快，口里说：“村长狗一样的东西，你跩来跩去，我□□！村长我□□你！”
　　末了赵青说：“今天真好。”
　　孙明累爬下了，大喘气。

　　周一上班一会儿，王俊丽来对洋说：“吴红今年又不想回去了，这个怪人。”
　　李洋正在准备资料，转头问：“真的？”很吃惊的样子。
　　王俊丽就用怀疑的眼光审视了他一会儿，又摇头晃脑叹一声说：“你改不了想吃到屎，我就猜到一定会又吃惊又高兴，猜对了。”
　　李洋说：“度君子之腹。”
　　“我王俊丽是先小人后君子，下周我可就要回家走了。告诉你，她不许去你住的地方！”说完又重复：“决不许去！”
　　“小点声，都听见了不好。”
　　“去了才不好！我是认真的。”
　　“咱中午吃饭时再说。”
　　王俊丽怏怏然转身走了，仿佛真会发生这种事。

　　中午吃饭，李洋再三发誓后，王俊丽才放心了。她又说：“我今天发现，吴红这个小老太婆，过了一个星期天就好像变了。”
　　“变了？变成什么样了？”
　　“看见没，又是一付吃惊的关心样儿，刚发完毒誓就忘了？”
　　“不是。”
　　“是什么？啥想的急成这个样。”
　　“别扯远了，她变成了什么样？”
　　“心里没鬼去看，她就独自坐在哪里。”
　　李洋顺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那里，两人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