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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安兮莫愁月窥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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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西湖边,柳柳相依,苏提春晓。
兰亭园,揽月院,莫愁湖边。
杜溶月十分认真的读着《幽竹流尘剑》,“第二式,幽竹直直夺入,流尘隐约相随。两剑时而相遇,未曾紧紧随行……”
“两剑时而相遇,未曾紧紧随行……”杜溶月把弄着手中的木剑,跟随书上的招式图画划来划去,却始终掌握不了要领。
“两人相遇时,时近时远,幽竹剑占主要位置,流尘剑在后面隐约相随。”林安兮不知何时站在了杜溶月身后,从背后握着她的手,“流尘剑轻巧,劲道需要柔中带刚。”
杜溶月的手被林安兮紧紧握在手中,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直异样的错觉。这双手的感觉像极了白飞羽,她突然从林安兮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兮哥哥,我今天有些累了,明日再练。”
林安兮有些错然,点头道,“嗯,那就明日再练吧。”
“安然说让我过几日便回紫云院,所以……”
“不行!”林安兮十分坚定的说道,“留在这里你才能将流尘剑练好,况且紫云院又不是没有下人,何必非得你去伺候他,若是他想见你,来我这里我自然也不会拦着。何必这么麻烦。”
杜溶月微微一愣,关于留在紫云院还是揽月院的事她早就开始考虑了,杜菲菲自然是希望她留在这里的,这样便于杜菲菲用看望她的借口多瞧几眼林安兮。而白飞羽……为何也希望她留在揽月院里?
可是林安然那边,到底如何是好?
“你在发什么愣,我说了,你只能待在揽月院,你若是早点习些功夫,当初就不会被二娘折磨成那个样子,所以你必须努力才行。”林安兮的凤眸之中含着一丝期待,仿若巴不得得到杜溶月的肯定。
杜溶月只好默默点头,拿着木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春风拂面,林安兮衣角翩飞。
紫衣男子伫立在莫愁湖边,俊美绝伦,可惜目光中夹杂着一丝难以道明的忧虑,他在担心些什么?
不知怔然了多久,男子余光中缓缓走进一袭红色衣裳。诸葛清风邪魅的看着林安兮,“在想什么?”
林安兮反应过来,浅浅一笑,“想你罢了。”
“我这不是来了么。”诸葛清风轻抬起双手,抚上林安兮的双颊,“你真是在想我么?”
林安兮随即握住他的双手,“除了你还会是谁?”两人相视而笑,暧昧的氛围顿时升起。紫色神秘,红色火烈,两个人在一起擦出的火花似乎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林安兮房中,帐内,身边的男子赤裸躺着。仿若一个柔弱的女人,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口中还有一丝喘息,双颊绯红。
在这从前,让林安兮无比欢乐的事情如今早就成了必做的一直习惯。
那厢里,杜溶月稍作休息后,仍然不甘心,把《幽竹流尘剑》第一重的三式看了好几遍,一些问题不得其解。
抱着书,提着木剑,朝林安兮房中走去。
“你既听到了脚步声,为何不让我起来?”诸葛清风青丝垂下,如墨泻,如泉涌,眼神中尽是妩媚动人的神色。
“我不知道,有些事情隐瞒的很辛苦,其实……或许无论是谁发现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而有些人却是我不想欺骗的。”
诸葛清风哼了一声,“你何时这般多愁善感了,当初你为了瑞王的名声,非得藏着掖着,如今却又这样说。到底是你不在意了还是你心中有了另外在意的人?”
话刚问完,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杜溶月从来都是只要林安兮不答话便粗鲁的直接推门而入,而这一次,林安兮仿佛早就料到了。
门“咯”的一声被推开,杜溶月带着满脸的疑问跑了进来,表情却瞬间僵在了脸上,那边是林安兮淡然的神情,是诸葛清风邪魅的笑容。她却突然征在了原地。
“呵,原来是小梨花啊。”诸葛清风笑了笑,“怎么没人应你就自己进来了呢?”
诸葛清风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杜溶月看着□□的两人被一张床被隐隐约约遮掩着,心中一阵恶心顿时生了出来。她不是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如何“燕好”,可当床上的男人是自己天天见到的“兮哥哥”时,心中仍然十分诧异,难以置信,这样一个傲气十足的公子,这样一个清俊绝伦的男子,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相识多年的林安兮么?
“你们……你们……”
林安兮一双凤眸含着一丝深不可测的情绪,“既然被你撞见了,就没必要说什么了,你懂还是不懂?需要我解释么?”
杜溶月使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我不想听。”说完便慌慌张张的跑出了门。
怎会如此?
林安兮是断袖么?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解释清楚?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她从没想过,自己身边的三少爷,自己每天唤着的兮哥哥会是个断袖。前一世自己的朋友不也有这些人么,为何此刻的她会这般接受不了?
是啊,该如何接受?朝夕相处的人,原来从来都不曾了解,从来都不曾发觉。原来,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在乎林安兮的程度有多深。
床上的人假若是别人,自己会不会一笑而过?
“我在想些什么,我这是怎么了?”杜溶月勉强笑了笑,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是的,就算他是断袖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他并不是白飞羽不是么?我真是傻了。”
杜溶月忽然开始庆幸,飞羽不是那样的,起码他用行动表明自己是正常的。可是兮哥哥……
“不是这样的,我是在为姐姐担心,心中所爱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她会是什么反应?”杜溶月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可那种伤心难过的感觉怎么都压不下去。
既是不在乎的,为何要落泪?风中的女子,一袭素衣,单薄的身子仿若经不起一丝的风吹,手中的武籍与木剑,早就被自己仍在了林安兮的房中。会不会很可笑?
“月儿!”身后的一声呼唤惊醒了杜溶月,她连忙用手擦干脸上的泪水,转过身,佯装笑脸,“清荷,是你啊。”
清荷点点头道,“月儿你怎么了?像是哭过一样。”
杜溶月笑呵呵的笑了几声,“哪有哪有啊,我方才打了个喷嚏,一时没忍住就掉了几滴泪水罢了,这都被你发现了。”
清荷见杜溶月无恙,微微笑道,“我这正准备给大少爷送药去的。”
杜溶月这才注意到清荷手中的盘子与药碗,自己好久没有伺候林安然服药了,他是不是依然在喝着这种毒药,二夫人发现那盏灯笼是她的后有没有收敛一些,她似乎全都不知道。自从住进了揽月院,见到林安然的机会便少了很多,又碍于在揽月院里不方便,所以什么都没有过问。
“正好,我和你一起去。”
清荷点头道,“也好,自从月儿你住在揽月院后,大少爷再也不肯安心喝药了,总是把我轰出来,那药碗在那里也不知道究竟喝过没有,反正我再去拿的时候碗已经是空的了。”
杜溶月沉默稍许,接着说道,“也许心情不好吧。”
清荷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杜溶月,“大少爷心情不好还能有什么,大概是因为三少爷占了月儿你的缘故呗。”
“胡说些什么呢,不是那样的。”
清荷摆头道,“谁说不是那样的,大少爷为这事不知道和三少爷争论了多久,后来被王爷知道,王爷训斥了大少爷一顿,说他作为长子,不能为了女子坏了园子里的正事,便下了决心让月儿你留在揽月院。莫非月儿你不知道?”
杜溶月微微一怔,这是何时的事情?揽月院里的人从没跟自己提起过,连武大娘也未曾说起,“我完全不知道。”
两人边说边走,不久便到了紫云院。杜溶月许久没来过,开始怀恋起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丝生命都是林安然亲手打理的,如今开了春,花草便要繁盛起来了。
林安然依旧坐在靠椅上看着书,瞥见杜溶月后,有些惊喜,“月儿,你怎么来了?”
杜溶月突然有些愧疚,一直留在揽月院里,都是林安然去看望她,她却从没想过还要再来这里看看,是否有些太无情?
“安然,我和清荷给你送药过来了。”
林安然起身,笑了笑,拿起药碗准备一饮而尽,谁知杜溶月不自觉的抬手抓住他的胳膊,“别!”
清荷有些不明所以,带着一脸狐疑,“怎么了?”
林安然说道,“放心。”随即端着药一口喝下了去。
“今天少爷总算没为难奴婢了。”清荷笑脸相迎,接过药碗,“月儿,那我这就回去了。”
杜溶月点了点头,目送了清荷,便开始询问起林安然,“这药是否还有问题?”
“自然是有的,我都习惯了。”
“那方才你还一饮而尽?”
林安然冷笑一声,“那些人怎么奈何得了我,况且《寒梅心法》的作用你也知道。”
杜溶月沉吟片刻,始终有些奇怪的感觉,她佯装无意的碰了碰林安然的手,发现他的手居然十分冰凉,心中一颤,“安然,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怪不得接近你时总感觉有一份凉意。”
“兴许是衣服穿少了吧,不必太在意。”
杜溶月摇头道,“怎能不在意呢?你一定要自己照顾自己好才行。”
林安然点了点头,“月儿,你是不是知道了父王的意思?”
“嗯。”
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杜溶月一想起清荷口中所言,想起方才揽月院里“颠鸾倒凤”的那一幕,心中突生恶心的感觉。林安然仿若看出异状,“为何你看起来不大舒服?”
杜溶月强压心中的恶心感觉,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好的很。”
她早就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跌入这温暖的怀抱中,林安然习惯性的动作没有改变一丝一毫。只是如今早已不同,被白飞羽抱过之后的她,再也不能随便在其他男人的怀里逗留,毕竟眼前的男子不是真正的哥哥。
杜溶月推开林安然,“安然,我还得回去练剑,就不再逗留了。”
林安然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却又不得再去挽留,如今的月儿已经开始抗拒自己了么?还是她心中有个重要的位置已经另有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