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谈集》ai雨婷

4、山洞-前

　　契约的事件过后我很想念和我相处了近一个月的张晓和王思，常常会翻翻她们给我留下的东西。
　　张晓给我留的东西中有一叠她在全国各地旅游时拍的相片，她是一个对相片有奇怪理论的人，她喜欢在天微微亮时候拍各种没有人迹的风景，在她那一叠的相片中看不到一个人。她很喜欢拍山，我喜欢她拍的玉龙雪山。那些相片让我记起这样的诗句：玉龙名山，终年雪与天齐。云不恋峰，岭岭若洗；巉岩如剑，疑是风劈。正苦万里无生机，不似南国活地。泠流引我向人寰，蓦尔惊醒，猛然诧异——但使身边有泥土，不经意间，芳草萋萋。
　　记起张晓介绍这些相片时候推荐我去的话：女人如水，岁月若霜，雪山像是像是无数女人历经岁月以后的灵魂归宿。
　　吴心，去雪山看看！
　　自己的内心总是有着这样一个声音在向着自己不停的建议着。在怕冷的心理无效挣扎之后我打电话到旅行社。
　　“请问有去雪山的团吗”
　　“请问您有几个人要报团需要几号的呢”
　　“就我本人，越快越好”
　　“我们旅行社近期正好有一个以纯爱为主题的蜜月之旅，但是只能两个两个人参加，小姐也许还有人像您一样有单身报团的计划，方便得话我们留下您的电话到时候通知您可以吗？”
　　这已经是我打的第三个电话了，前两个旅行社都建议我等天气再暖和一点再去雪山。
　　只能等电话了，自己是一个路痴，还是跟团比较安全。
　　没想到第二天电话就来了“：请问是吴小姐吗？”
　　“是的。”
　　“我是xx旅行社，您在昨天来电咨询过报团参加雪山旅游对吗”
　　“是的，我可以参加了吗？”
　　“是的，不过您需要和一位同团的女性住在一间房间里面，可以吗？”
　　“可以。”反正都是女的，怕什么，我心一横就同意了。
　　我将去的雪山是一个不太有名的雪山，团里5对正牌的夫妻加上我和另外一个女生随着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孙导就出发了。一连5天我和那个女生座位住宿都要在一块。那个女生名字叫刘美，样子很清秀，个子不高比较瘦，面色有些病态苍白，可能真是不太舒服手里面总抱着一个暖手袋。可能我们两个人都没习惯和陌生人多说话，自我介绍后就各自干各自的，和那些甜甜蜜蜜的伴侣们大不相同。旅行团中最大年纪的一对是来过25周年纪念日的王老先生和王老太太，还有一对带着自己一对双胞胎男孩来度假的中年夫妻张大哥和李大姐，其他的3对都是新婚蜜月小夫妻。
　　一团人开始都有些拘束，在孙导一会儿来个段子一会儿又唱支歌的情况下两个小男孩也笑嘻嘻的跑到前面接过话筒唱了几首儿歌。随着两个中国的大蜡笔小新一折腾，大人们也开始和邻座的人打起招呼来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我老婆想自己登上雪山去，她觉得雪是最纯洁的东西，呵呵呵女人啊。”
　　“你们这衣服哪买的怎么这么好看。”
　　一来二去大家都比较熟悉了，有的开始约着到了旅馆一起去吃完饭。我也受了些感染问坐在窗边的苏眉:“你哪里工作啊，你好像挺怕冷的，怎么想去雪山啊？”半响，苏眉没搭理我，还是在看着窗外的景色。我想也许是自己问的太唐突了不由得尴尬起来，不过她可以稍稍忽悠一下我的没必要不讲话啊。苏眉就在我生闷气的时候回了头，对我说：“你多大，怎么这样安静。”天，看来刚刚她根本没听我问的话。我连忙笑着回答了。苏眉和我讲话时候总是像抚摸小猫一样时不时的用手摸一摸怀里的暖手袋，那姿态像是一位少奶奶在午后自家花园和人闲聊。
　　时间就是这样有话便短无话便长，不久我们就到了预订好的旅馆我和苏眉东西都很少，两个人先下了车住进了201房间，团里其他人将住在我们后面的202--206房间。放好东西，苏眉也不吃晚饭就洗澡睡了，我饿的不行就一个人出门吃东西去。刚刚出门就见刘老先生和团里拎着LV旅行箱的女孩在转弯出聊天，见到我刘老先生打招呼：“吴小姐，吃饭去吗？和我们一起怎么样？”我正在因为要一个人到陌生的地方找东西吃发愁，一听到刘老先生的邀请立刻就点点头说：“好啊，人多热闹。”
　　“柳絮，说好在房间等我，你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亲爱的，你看我找到好几个人和我们一起吃饭耶。”原来这个拎LV的女孩叫柳絮，只见她对着找她的男子娇憨一笑的把自己留出来的事情给带过还让人不好责备她。“你好，我叫李超。”这李超和刘老先生点了点头就边自我介绍边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是吴心，很高兴认识你，抱歉我没有名片。”我笑着将那张印着‘柳绿食品有限公司总经理李超’的名片放进随身带的包里。等刘老太太出来，我说明了我同行的女孩先睡了不来吃饭，于是5个人就离开旅馆，李超向柜台小姐打听了些什么就过来直接带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饭店。等菜一上来大家都赞不绝口了，这菜真是有味道，好吃又不油腻。也都夸李超办事效率高，柳絮也当着我们赏了他香吻一枚。刘老先生的确是个慈祥的老人，可能他见到柳絮有李超的照顾怕我一个人多想，就在刘老太太夹菜前总是先给我挑点好的，我自己碗里满满是菜，都是刘老先生挑的，我只是在低头吃，自己的公筷都没用过。刘老太太也笑呵呵的叫我和柳絮多吃点，讲现在的女孩都瘦成这样让人心疼。快吃完，刘老先生问我：“给你同屋的女孩带点吃的吧。”我连忙道谢：“还是您想的周到，大家相识还同屋这缘分不简单，理应多照顾。”“你不认识你同屋？”李超惊讶问我。“呵呵，我还以为你们是蕾丝边。”柳絮这丫头讲话倒是直肠子，但是脑子里面怎么尽是这种调调。
　　等我拎着一碗鸡汤粉丝回到201，苏眉还没睡，只是一个人抱着腿在床上发呆。
　　“苏眉，来，吃点东西，可好吃了。”我想苏眉可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她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我就尽量用自己最开心的口气和她讲话。和大人哄小朋友时候是一样的态度，这种方法对我们长大了的人其实只要好好用效果还是很好的。
　　“谢谢。”苏眉倒是没推辞，接过东西愣了一下就下床吃了。“还是那个味道。”苏眉对粉丝的评价让我明白过来她开始只是礼貌的接过，见到打包袋上面的饭馆名字后才决定吃的，她以前一定吃过这东西。果然苏眉等我洗完澡对我说：“我以前到过这里，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最近心情不好就想到这里散散心。”我听了只是劝了劝她：“人生就是这样有开心就有不开心，你好好享受这次旅程，事情都会好起来的。”现在的人都需要空间，有的事情是只能这样笼统一劝，细细的问人家，不是在开导，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此后无话，到了半夜我隐隐听见些哭声，因为白天太累没有睁开眼睛细究。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来了，苏眉却比我更早，已经换好衣服在一边坐着等我。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加速洗漱。一同到达餐厅时，远远的看到柳絮正坐在一边，她今天穿这一件紫色的皮质长风衣，上半身的姿态就美极了，比起她来我们身上的大衣显得更加臃肿了。
　　早餐和中餐都是团里提供的，早餐是自助餐，午餐是套餐盒饭 。
　　我选了一些水果和粥，苏眉选了双份鸡蛋肉饼汤和粥。吃过早餐我们开始登车，准备出发游玩。但是车子居然坏了，说是轮胎给人扎了。导游一时调不到车于是决定把最后一天的自由行动提前到今天，一时间，我有些茫然，突然想到苏眉以前到过这里于是就问道：“苏眉，这里有什么地方好玩吗？”
　　“有阿，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去。”苏眉喝了两份热汤不但脸色红润了许多，语气也有了些活力。
　　“你讲的出来我就敢去。”我也故意作淘气样子。
　　“你们要去哪里？”可能我刚刚声音有些大，柳絮听到也过来凑热闹。
　　“不要这样，我们自己玩，我有计划。”李超过来阻止柳絮。
　　“没关系，我说的这个地方刚好人多好玩，你们愿意可以听听再决定。”苏眉忽略李超，开始描述那个地方。
　　那是一所高校的后山，后山一年之中只有夏天才能看见些绿色，冬春两季则是皑皑白雪久久不散。那所高校在建校初期时候对于学生是否去后山是放任的态度。由于后山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命名为情人洞的山洞，所以当时很多同学都会去后山，有伴侣的希望长相厮守，单身的希望尘缘早现，就这样后山热热闹闹了3年，直到第三年冬天学校突然就将进出后山的路封了，据说是情人洞死了人，往后的学生们发现：一到冬天的晚上在接近后山的小路上就可以听见唱歌声音，无论在小路哪个位置都有同一种感觉，那歌声就像一丝丝凉气从你耳后吹来。听到这里柳絮尖叫了一声，原来苏眉居然恶作剧的悄悄站在了她身后，在讲完最后一句话时对着她耳后吹了口凉气。这下连刘老先生和刘老太太也过来询问情况了。最后我们6个人决定一起去那里探险，其实兴致勃勃的只有4个人，李超和刘老太太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另一半只好同意的。
　　我们买了些手电筒、面包和矿泉水就在苏眉的带领下出发了。苏眉的准备工作做得很好，我们在中午11点半到了那所高校。刚好赶上学生们吃饭，所以就买了饭菜没吃早上准备的面包。到了12点半开始进山，只是进山有些困难，因为正式进出的路还是封着的。苏眉却很淡定的掏出一本笔记本样的本子。笑着解释：“我大学时候就想到这里来了，所以我当时就托老乡画出了学生们自己发现的进山路线。”看来苏眉是做足了准备工作。我们大家都很佩服的看着这个办事缜密的女孩。
　　开始在手绘的地图下进山了。
　　“我现在就心跳加速了，你摸摸我的手啊脸啊全都在发烫呢！”柳絮拉着李超的手开始亲昵的撒娇，李超敲了敲她的头没有出声，在他们旁边的刘老太太笑着说：“真是让人羡慕。”
　　我打趣道：“柳絮小姐，注意点哦，不要让我因妒生恨哦。”
　　苏眉也凑热闹：“是啊，柳絮说不定，你情敌一路跟着我们就藏在附近，你好好听听有没听见有人在唱‘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苏眉的话讲完我发现刘老先生和李超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山路很是难走，虽然有地图但是因为好像很久没人行走所以很难辨别出路来。好几次我们都错了方向，不过好在一路上有刻着加数字的路标，这些路标都刻在大树上不变，数字则是从1到99，按照地图上显示的，99就刻在山洞门口的一棵被命名为厮守的树上。我们一路走走歇歇，还好有李超一路催着走，终于在下午4点我发现了那颗大树。那颗大树其实也可以讲是两颗大树，它们的根和下面1米左右的树干都是紧紧靠着，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到光从它们之间的缝隙里面射过来，但是从1米左右以后两颗树就长得不分你我了，那怪它被命名为厮守。就在那1米左右的地方我找到了刻着深深的99。
　　“我终于到这里了。”苏眉，一手抱着暖手袋一手用手指轻轻的勾勒着那个的轮廓，泪流满面。刘老先生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马尾。气氛有些沉重，我也回想起幕幕往事，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布袋。
　　“苏眉，来，进去。”李超把柳絮带到我身边，自己拉着苏眉就往里面走。我们四个顾不得惊讶立刻跟了进去。洞口就在这‘厮守’的正后方，位置比较高，所以被树枝树叶挡了个严实，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他俩步子很快，我们四个在后面靠着手电筒射出的光线几乎跟不上他们。还好，我们可以依照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音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着。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山洞里面真的怨鬼，那种怨气透骨而来。突然苏眉和李超的脚步声音呼吸声音都听不到了。在我耳后很是诡异的传来了一阵渺渺歌声：“我们并非相逢在眼前，我们也曾早晚常相见，为了什么，总是见一面头一点，就这样一年又一年……”
　　“李超，你在哪里。”柳絮吓得声音都变了。
　　“不要怕，这鬼不会伤人。”刘老先生安慰柳絮。
　　“倒也是，冤有头债有主，放心不会伤你们两个小女孩。”刘老太太似乎也在安慰我们，但是语气冰冷。
　　前面的路有两个岔口，后面的路早就忘了怎么过来的。一时之间我们四个人前后两难，困在了这洞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