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为谁忆起（霸道之爱）》叶一溪月

3、无言尴尬

　　“曦儿，醒醒，你做噩梦了？”沐紫曦睁开眼，没有妈妈，也没有弟弟，她在飞机上，而她的双手，正使劲儿地抓着凌昶的衣服。

　　“不好意思，”沐紫曦不好意思抬头，再次接过凌昶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说，“谢谢。”

　　“没关系，为美女效劳，我很乐意。”凌昶似乎又回到了那片紫色的花海里。

　　沐紫曦打开杂志，并不详细看，只是翻翻，凌昶的态度让她难过，她的话本就少的可怜，很少主动开口，而今，凌昶的沉默换来的的是她的更沉默。同事私下称她为漂亮的冷傲的紫玫瑰，她喜欢穿紫色的衣服，紫色把整个人衬托的更高雅漂亮，漂亮的无以复加，却不能靠近，因为玫瑰用刺把自己武装到极致。

　　空姐用甜美的声音提醒乘客，H市到了。

　　沐紫曦合上杂志，站起来稍稍活动一下手脚，刚想拿行李，凌昶已经帮忙把行李给拿下来，她简单地道谢，欲向外走去，她感觉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你真的就这么烦我吗？”凌昶拉着沐紫曦的胳膊，力度大的让他有点儿惊讶自己的态度。

　　“对不起。”沐紫曦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本来这次回来就是想向他说对不起的，没想到却在飞机上见了，倒正好，省的她再专程跑一趟。

　　“除了对不起，你没有其他要说的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换号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回我E-mail，难道我就这么讨你厌吗？”凌昶的愤恨和不满，终于还是忍不住发泄了出来。

　　沐紫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能说她不想喝这个城市有联系吗？她能说是因为他的出现搅乱了她那平静了七年的一汪心水吗？她能说是因为自己害怕爱上他而害怕不再和他联系吗？

　　“对不起，我认为你不会在意少我这样一个朋友。”虽然说的理直气壮，却还是不敢去直视对方的眼睛，终究还是有点儿心虚。毕竟，当初分开的时候，她曾应他的一再要求，而信誓旦旦的承诺，即便不做他女朋友，她也会和他永远做朋友，永远到地老天荒。

　　曾经，在得知他要订婚的当天，她便请了一个假，她知道，这次，即便用再繁重的工作也麻木不了心中的痛，她想去大自然里，让微风，让草青，让花香抚慰心中的痛。她选择了普罗旺斯南部的一个小镇，她想让漫天的紫色薰衣草香，把内心的伤痛抚慰，她想把自己的故事讲给这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听，讲过了，就要放下，就要忘却，就要开始新的生活，这是她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

　　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同样来旅游的他，那天，他坐在薰衣草花海里喝酒，喝醉了，天边已是温暖的夕阳，她从花海深处走来，那沉思而宁和的脸庞，那稍稍忧郁的眼神，那一袭白裙，让醉意朦胧的他，醉意更深，她并不知道有人在那里，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伸出的脚给绊倒，就那样，直直地摔在了他怀里，把已经醉意朦胧的他给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薰衣草上。

　　她以为他是个酒鬼，欲赶紧站起来，却被他给牢牢地抱着，动弹不得，他的嘴里不停地念着，“月亮，别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是中国人——她的老乡，那一刻，她的心竟然软了起来。

　　她终于从他的怀抱里挣脱，而后，看着喝醉的他和马上要黑下来的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扶进自己住的酒店，把他放在床上，脱了鞋子，任他穿着衣服睡去。

　　而她，窝在沙发里，毫无目的的调台，看毫无意义的节目，不知道在何时也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已在床上躺着，而他，刚从外面买了早餐回来，正在把早餐放在盘子里，那一刻，如在梦境。

　　而后，他们就相识了。

　　他曾简单告诉她他的事情，他的女朋友背叛了他，他深爱的女朋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他的心好痛，所以他选择了这里，他要给自己放一个月的假，然后，重新开始。

　　他和她认识了好长时间，她为了自己的发展，一直没有公开两人的恋情，而他，为了让她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自己一直在拼搏，她却没有等他，在他还没有功成名就的时候，移情别恋，恋上了一公子哥。而今，他事业有成，她，却在别人的怀抱，两人的爱情还没有见到太阳，就已永远消失在漆黑的深夜里，再无绽放的机会。

　　沐紫曦没有更多的安慰只是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

　　这样的悲伤故事他只讲了一次，在后来的相处里，他没有再提一句，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只享受当前，不提从前，不想以后。

　　而他，更多的时候，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她，在紫色的薰衣草花海里，看蝴蝶飞舞，问花香四溢，有时候，会折花一枝，故作脉脉含情，送给她，逗她笑。也许，不是她在安慰他，更是他在安慰她。

　　那段时间，他总是会喝多，在他喝酒喝多的时候，照顾他，给他买粥，像哄小孩儿那样哄他喝，因为他让她感受到了人性的脆弱。

　　第二天就要回市区上班，那天晚上，他拿了一瓶红酒，去她的卧室找她，他告诉她，他喜欢她，希望她回国，做他的女朋友，如果一时接受不了，去他公司上班，给予高工资，先做他的助理也行。

　　他说，她是他遇到的最合适做自己女朋友的人，不贪慕虚荣，不奢求爱情，这正是他需要的。

　　而她，不能不承认，相处的一个月，她对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朦朦胧胧，至少和他在一起，她的心情是愉悦的，她的微笑时发自内心的，她的快乐是真实的。她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那种朋友般的甚至是超越朋友关系的关心和呵护，能做他的助理，也许是件不错的事情，只是，做助理的前提，太暧昧，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还没有想着回国，回到那个让她伤心和难受的地方。

　　更何况，虽然她不奢求多么浪漫的爱情，至少他要的那个人，是和她有爱情火花的人，而他和他的爱情火花，显然还不够。

　　她明确拒绝，告诉他，自己暂时还没有回国的打算，但是他们可以做朋友，只是朋友，永远的朋友。

　　分开后，她发现自己的脑海会不时出现程撤和他的身影，她害怕自己那种患得患失心不由己的彷徨，毅然换了电话，断绝了和他的一切联系，她还是愿意做那个清心寡欲的自己。

　　凌昶强硬的没有丝毫商量地掏出沐紫曦的手机，按下一串数字，在确定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响声后，挂断了，电话，还给她，一句话没说。

　　沐紫曦接过手机，装进口袋里，没有说再见，拉着行李箱，向外走去，也许，什么都不说，比再说一句对不起，更好。

　　凌昶看着沐紫曦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回来了？”陈琮业打开车门，让凌昶上车。

　　“想你了，不行么？”凌昶看着窗外，站在路旁等车的沐紫曦，一闪而逝的温柔，让陈琮业失神。

　　“老大，我太感动了。”陈琮业迎合着凌昶的玩笑。

　　老大的行为有点儿奇怪，没有头等舱，宁可坐普通舱也要回来，这似乎不是他的风格。

　　陈琮业从倒车镜看到凌昶一直在向外看，顺着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背影，已足够迷人，叫道，“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可惜太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