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为谁忆起（霸道之爱）》叶一溪月

11、身心疲惫

　　“你想去哪里？”程撤脱下外套，递给她。

　　“回家。”沐紫曦接过外套，只是拿在手里，却并不穿上，她不想闻他的味道。

　　曾经，她喜欢穿他外套，把头缩在他胖大的外套里，嗅闻他留在衣服上淡淡的独特味道，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像一件大袍子，把她曼妙的身材包裹的如同一颗大白菜，没有丝毫的气质，可是，她喜欢，喜欢到骨子里，喜欢到心里。

　　曾记得，两人在学校旁边的公园，坐在草地边的大石头上，边看书边漫无边际的聊天，天突然就下起来雨来，周边悠闲散步的人已经开始大步往家跑，沉浸在两人世界的他们，没有急着躲雨，却打赌看雨五分钟内会不会下大，谁猜对了，猜对的一方，有权利要求猜错的一方做事，并且对方不可以拒绝。程撤体贴的把外套脱下来，顶在两人头上，她竟然闻到了一股清香，从那时起，她喜欢穿他的外套，喜欢闻他衣服的味道。两人坐在大石头上，动也不动，看着手表，任雨水滴湿外套，静等五分钟，有他在旁边，即使天塌下来，又如何！回想起当时，如果不是陷在恋爱的深潭，如果不是年轻气盛，如果不是感觉和对方在一起，做什么都是美好的，又怎会做出如此如今看来那么幼稚的事情。而今，程撤再也不会陪她在雨中，他只会拉她坐在车上，做个局外人，任雨下的再美。

　　沐紫曦先猜，她猜雨会下大，程撤自然只能猜小。其实当两人开始猜的时候，雨滴已经由原先的淅淅沥沥，急了起来，谁让沐紫曦是女孩，谁让程撤那么爱沐紫曦呢，所以，让她，他心甘情愿。

　　雨下大了，淋湿了两人的衣服，沐紫曦要求程撤背着她，一直到公园门口，程撤想都没想，便拉她起来，蹲下身子，让她爬上，背着她，一步一步向公园门口走去。

　　沐紫曦身上还顶着他的外套，而她，趴在他的身上，为他遮雨，让雨滴见证雨中的浪漫。谁会能想象，平日温文尔雅的他，竟也会为爱情做出这等浪漫而稚嫩的举动。

　　就要到门口，他脚一滑，两人歪倒在草地上，他在下，她在上，不偏不倚，她的嘴唇印在的脑后勺，她想起来，却被他翻过身来，抱在胸前，好久好久，那是第一次，两人亲密接触，沐紫曦能感觉到自己脸红的发热。

　　雨中，趴在他的怀抱里，不说话，听雨滴在草地上的沙沙声，竟是如此美妙。

　　为此，两人逃了下午的课，同样的蹩脚理由，被雨淋，感冒了。

　　程撤似乎早就知道了她家在哪里，轻车熟路地，一会儿就到了。

　　“谢谢。”车刚停稳，沐紫曦不理会程撤递过来的雨伞，推开车门向家里跑去。

　　望着沐紫曦远去的背影，程撤似乎回到了七年前，那时候，两个人拉着手，在春日的细雨中，漫步，让细细的雨丝抚摸两人紧拉着的双手，不时地对视，总会惹得对方会心一笑，而今，她就在眼前，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沐紫曦病了，发烧，头痛，流鼻涕，比以前任何一次感冒都要来的严重，已经加了两床被子，还是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母亲让她去医院，可是好劝歹劝，她都不愿意去，最后被母亲逼着吃了几片感冒药，躺在床上，时而迷糊，时而清醒。

　　也许是对生活的失望，亦或者是对自己人生的无奈，她竟然不希望感冒好起来，反而期盼再严重点，如果就此结束这一生，也许，比继续做一枚棋子要好的多。

　　不求生活多么大富大贵，就过一个普通的平凡人的生活，对沐紫曦来说，是那么难，难的让她对生活都失去了信心。

　　有人敲门，声音不重但是很坚定，妈妈出去买药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听着声响，却一动也不想动，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没人应声，也许对方一会儿就走了。

　　手机提示有短信，她打开，一个陌生号码，但是发短信的人却不陌生，她很好奇他怎么会有她的号码，想想他背后的庞大家族帝国，找一个电话应该不难。

　　很简单的几个字，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口气，我知道你在屋里，快开门。

　　沐紫曦本想回短信让他走，可是头实在太难受，最终放弃了回短信的想法，继续躺在床上，听敲门声响。

　　“沐紫曦，你再不开门，我就砸门了。”门外的程撤终究忍耐不住，抛开绅士形象，在门外大叫。

　　沐紫曦知道，程撤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没有办法，只好下床去开门。

　　也许是感冒太严重，在即将到门口的刹那，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想支撑着爬起来，却是浑身无力，头晕眼花。

　　听到声响，程撤一脚踏在门上，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正是沐紫曦强撑着爬起来的一幕，看到他焦急的眼神，她想安慰他，告诉他自己没事，还没张口，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在医院的床上，胳膊上正打着点滴，床头的柜子上摆着开的正艳的紫玫瑰，漂亮夺目，芳香袭人，让她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妈妈正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妈。”沐紫曦望着母亲头上的白发，发现自己以前对妈妈的偏见，已经不复在心了。

　　“小曦，你醒了？饿不饿，妈妈给你熬的鸡汤。”母亲看到她醒来，收回心神，关心之态溢于言表，让沐紫曦倍感温暖。当年，送她出国，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许，妈妈做为过来人，更清楚她和程撤之间的不可能，当时的选择对于她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弊，只是因为自己曾经的年轻气盛和对恋爱的美好向往，而对妈妈的不理解让她一直放不下心扉，致使自己对妈妈的隔膜越来越深。

　　这些是她这几天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慢慢想通的，想着妈妈的不容易，想着妈妈为了他们姐弟的付出，没有人劝说，积攒了几年的怨气就这样释怀了。

　　“我不饿，我想喝点水。”沐紫曦起身靠在床头上。

　　“我喂你？”

　　“不用，妈妈，我自己来就行。”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水杯，只是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不想睡觉，也不想说话，只是就那样歪着，看桌上的玫瑰。

　　“这是程撤送的。”看女儿一直看玫瑰，母亲忧郁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

　　其实就是母亲不告诉她，她也能猜到是谁送的。

　　因为自己的名字中有个紫字，所以从小就喜欢紫色，尤其是在花店门口第一次见到紫玫瑰时，那种撼人心神的颜色，那种高雅而孤傲姿态，一下子就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自己变成其中的一朵，每时每刻都与花为伴。

　　而最主要的，自己平生收到的第一束花也是紫玫瑰，程撤送的，自己爱的人送给自己爱的花，那种幸福和甜蜜，不经历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不可否认，醒来的刹那，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希冀，但是心里的失落，却没有预期的那么大，也许已经认清了现实，毕竟她和他什么也不是，她不是他的谁，而他也不是她的谁。

　　门开了，屋里的两人同时扭头看去，是程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