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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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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游睁眼就发现自己是被人搂在怀里的。昨晚四人在夜市闹的太晚,小吃杂耍,琳琅的新奇小物件,飞镖套圈儿,整了一堆有的没的回来,最后又在一家酒馆喝了大半夜的酒,后面的事情全然不知。
抬头去看,果然是乐正,星游不知怎么就觉的是他。他正熟眠,面容安静,虽然平时乐正也没什么表情就是。
安逸的呼吸落在眼上,星游忽然好奇伸出手就要去捏乐正的鼻子,还未下手那人便“唰”的睁开双眼,瞳仁清醒。
星游怔住,立时把头猛扎回怀里,用劲过猛撞的乐正下巴吃痛眉毛跳起。
这家伙,都被看见了还打算把头憋回去多久。乐正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轻拍星游的背示意他出来。
咚咚,咚咚,咚咚。
星游几欲哭了出来,可怕的感觉又出现了。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时而跳的很快,时而又顿住不动不受控制,搂着乐正就是不敢抬头。是毒还没解开么?那他会不会死?
“星游你再不出来就要憋死了。”扒开被子去拉星游出来,这家伙死活抱着他不肯露脸,乐正好笑,径直坐了起来,星游也抱着他跟着一起被拖了起来。
不可抑制的想要发笑。起初只闷声,而后看看怀中的人越发难以压抑的大笑了出来。
这种愉悦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今天这天气怎么也这么好,海行家的这间房意外的不错嘛,窗外绿意浓郁觉得这个夏天还算清爽,蝉声好像也没这么烦人。肚子也有点饿了要去吃点什么,不受控制的想要笑是怎么回事。
低头去看星游正露出一只眼睛新奇的望着他,半边脸闷的透红,整个人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把菠菜,青红鲜嫩。乐正仰头看着屋顶,觉得这屋顶都能美出花儿来。把人往怀里一按,直往床上一倒。
“乐正……?”
“睡回笼觉。”
阿影跨进前厅,海行望望他身后又望望他,“你不是去叫他们过早么,人呢?”
“他俩有事儿。”阿影一屁股坐下就开吃。
“有事儿?什么事儿?”
“俩人对着犯花痴。”
“犯……”
“哎呀,管那么多啊,喝你的包子吃你的粥吧。”
“……”
吃过早饭薄萤三人步行去往城中,白英家沿河而建,对岸便是私塾学堂,清早就能听到诵书声。读书的都是些黄发小儿不过五六岁,男女皆有,念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书目,多是节气谚语民间农俗。
小暑南风十八朝,吹得南山竹叶焦。小暑头上一声雷,四十五天野黄梅。
正听着这样念就觉得迎面就有股风吹来,带着股馒头包子茶蛋豆花的味道,夹着湿泥的水生味儿。河上正划着几艘旧船,满舱都是刚从西示湖里捞出的青泱泱的莼菜,还有些零碎的荸荠红菱。也有几船莲蓬,船里蹦着用稻禾绑着的两尾肥鱼,或是一网子银鱼米虾,都是自家餐饭。
河边濯衣的妇人都问今日什么菜最好,掏出已备好的铜钱买上两把。有个女人问船家别在船篷边的两支粉荷卖不卖,船家说他女儿今日及笄特意摘来给她戴,这花儿卖不得。
而后邻里笑他,儿女都可上街打酱油了还戴什么花儿。她说女儿今日生辰买个花儿逗她开心哪里是她要戴。
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是个好地方。”薄萤忽然开口,少同也跟着点点头,白英一脸那是自然的表情。
白英一族都在这附近落户,他手上似是无军实际草木皆兵,上代燃战时,恐怕那船家都是编号入队的正规军,当然,现在都是登记在户有家有眷的百姓。
招呼停在一边的客船对船家道,“去柯津口。”
“好嘞!”那船家高声应道摇橹开船。三人各自坐定,少同和薄萤只看两岸景色,白英拔葫芦喝酒饶有兴味的看着俩人。
船家看这三人最后目光落在薄萤身上说道,“三位哥儿必是要去王砂家的夏绿宴吧。”
白英闻言被酒一呛,“这个莫名其妙的宴会还在啊。”
“夏绿宴是什么?”少同看白英的反应有了些兴趣问道。白英不知如何说好,刚欲开口船家便道,“夏绿宴宴请全城绝色,每族都会去。”
“哈?”少同一时不能反应,宴请全城绝色什么意思?
“就是很多好看的凑一块选出最好看的。”白英答道。
“这宴会有什么意义?”薄萤有些理解白英说的莫名其妙了。
“增进族系交流,赢的有面子,被叫天下第一美人还会有一宝器相赠。”白英说的时候脸直抽抽,说完三个人都沉默。
“去年谁赢了?”薄萤忽然问道。
“去年还没分出胜负几家便为夺宝器斗了起来,最后也不知落到哪一家手上了。”船家摇摇头,似是有些可惜。
“什么宝器?”少同问道,船家摇头说不知,少同又转头去看白英。
白英也回看少同,那人倔倔的望着他断定他一定知道一样,白英无奈,随即道,“守城令。”
少同想了想,然后说道,“不如去看看这个夏绿宴?”
“不要吧……”白英仰天一躺摇的船身晃荡,青空过云,杨柳蔽日。“这么无聊的宴会。”
“不无聊啊?”少同看看他然后又看船家,“美人总是喜闻乐见的,何况还有宝器。”
船家笑着点头,“依我说就三位的样貌不去可惜,尤其是这位青衫哥儿。”
白英少同闻言看着薄萤相视一笑。
“怎么样,青衫哥儿要不要去啊。”
“白英你很烦。”
“青衫哥儿去赢个宝器吧。”
“……少同你被带坏了。”
今人办旧宴,陈酒过新愁。再来一遍,就是真的物是人非了。
“蓝秋呢?”
“去找嘉觉了。”
“开城令不在覆云村,只有一个空盒子。”那人将精致的沉香盒放在桌上。
“鬼医馆是不是你烧的?”青之对面的人一身黑袍,眸色暗蓝,幽幽的折着日光。
“是。”那人开口。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青之死盯着他。
“从一开始我就不需要退路。”那人一脸无畏。
“愚蠢之至!现在走还来的及。”青之拿了盒子要往外走。
“来不及了,我炸了海城通六十四城的蓄水库,淹了下游的覆云村。”那人盯着青之骇然立直的背,“全村尽死。”
“墨执你疯了。”青之不可置信。
“至少我现在知道了,开城令在一个叫做少同的断臂少年手里。”墨执说道,“并且正和白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