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躺着看书

2、一

　　　　秦奋已经是第三次来到二楼了。他满肚子火，早上换上的新衬衫现在也汗湿了，粘乎乎的不舒服。三个人给他指过路。
　　　“走廊尽头。”第一个是貌似亲善现在想想疑似奸恶的老头，“噔噔”跑上来一看尽头是档案室阿。二楼的办公室全锁着，于是再下去问，第二个是一个有些矮胖的年轻人，听说要找“刑附二办”，上上下下打量了秦奋好几遍，然后说了声“二楼”，没等秦奋问下去就走了。秦奋只好再上来找一遍，还是没有，他强压着不快，又来到了一楼，这次是一个女警，四十左右。秦奋自诩自己的笑容还有几分杀伤力，“大姐，问一下刑附二办在哪？”女警露出了同样的神色，秦奋觉得自己的衣服快被她的眼神剥光了，看够了以后，女警“哦”了一声说：“这儿上去二楼走到头就到了。”秦奋赶紧抓住这个机会问清楚：“我去了，可是尽头是档案室阿。”女警笑笑：“尽头的那扇门，上面没有房间号的就是。”
　　秦奋呼了一口气，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尽头的那扇门不是档案室的另一扇门，而是另一个房间，于是他三步并做两步，第三次跑上来，想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一早上啥也没干就爬楼了。
　　站在这扇光溜溜的门前，秦奋心里有几分忐忑。三个月前如果他没有当众批评他的上级进现场时不戴手套；两个月前如果他没有告同事的状，说他盯梢的时候睡觉；上个星期如果他没有在开会的时候，纠正局长的英文发音，他现在还是省局刑侦部门的一名干警，而不会站在一个市队，还“刑侦队附属第二办公室”的门前，这个地方怎么听怎么像档案室，也许就是个文职。
　　他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手敲门，“进来”。他推门，注意力首先集中到正趴在桌上盯着电脑屏幕的人身上。他抬头看了眼秦奋，然后依依不舍地从电脑前转了过来，“你是？”
　　秦奋忙说，“警官秦奋前来报到。”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你做了什么从省局发配过来的阿？”
　　惊讶于他的坦率，秦奋一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那人也不再追问，“秦奋同志，欢迎加入市局刑侦队。我叫郑仲，是办公室主任。知道我们附属第二办公室是干嘛的吗？”秦奋摇摇头。
　　郑仲说：“就是在刑侦队的领导下，全面地、完善地发挥附属的职能，协助刑侦队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秦奋迷惑地说：“那，请郑主任安排工作。”
　　郑仲说：“叫我郑仲吧。不着急，你先休息一下，那是你的办公桌，今天我们先聊聊吧。你在哪里上的大学？学过什么？对什么感兴趣？”
　　到了午饭时候，两个人已经相谈甚欢，俨然多年不见的哥们。郑仲带秦奋去食堂溜了一圈。秦奋奇怪为什么局里的人对郑仲都视而不见，打饭的师傅倒热情，肉菜给了双份。秦奋说：“郑头，咱们到底是干啥的？”郑仲一笑，“附属，附属懂不懂？”说着，眼神飘向了远处，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穿着局长制服精神矍铄的老头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食堂，陪在旁边的几个人便和他说话，他边点头，然后突然停在郑仲的桌前，秦奋想起身，局长摇摇手示意他坐下。“小郑，带兵了？好好带啊。”郑仲笑笑，并没起身，“丁局，您放心。”语气丝毫不谦恭。那几位陪员窃窃私语，老头觉得有些尴尬，抬脚走了。秦奋乍舌，郑头谱够大的，太不给局长面子了。
　　吃饭以后，郑仲领着秦奋把市局附近的饭店兜了一圈，还拿了一沓外卖单，秦奋心里刚要感激，郑仲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叫外卖的事，全靠你了。”秦奋哭笑不得。
　　　“今天没事，早点下班吧。”郑仲说
　　　“没到下班时间”秦奋提醒到。
　　郑仲抬头看了他一眼，“服从指挥。”秦奋便收拾东西便在心里叫苦，怎么跟了这么个不求上进、目无尊长的上司，完全忘了自己被发配的原因。
　　郑仲靠在椅子上，沉思，很快，从午饭时的情况看，情况不乐观，也许就在这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