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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钱府的议事厅里,钱程头包白布,颓丧地坐在上位,底下分别坐着两个中年男子,据说是她的谋士,下首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眼露精光,神态恭谨,据说是钱府的管家钱平。

      “大人,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可怎生是好?”一个谋士长叹一声,脸都垮下来了。
      “大人,你昨日还说让我们放宽心,你已经有了好主意,怎么今日就成了这样呢?”另一个谋士愁眉苦脸地说。
      “张先生、杜先生,我心里十分愧疚,不如先生们再叹会气,说不准叹着叹着,这我就又记起来了。”钱程一脸诚恳地看着他们。
      两个谋士不由得语塞,顿时不说话了。

      “你叫什么来着?钱……”钱程看向自己的管家,看了府里这么多人,只有这个管家长得还算有几分俊朗,让这数年来一直在美男堆里打滚的钱程总算有了几分慰藉。
      “小人钱平。”管家答道。
      什么不好叫,居然叫钱平!这还能财源滚滚吗?钱程顿时想拍桌子,忍了半天才说:“你们不要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有这时间,不如和我说说,我和今上,到底有什么冤仇?”
      下面几个人面面相觑,半晌才说:“这个,一时半会恐怕说不清楚……”
      钱程顿时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看着这三个人,良久,她冲着钱平招招手:“把账房先生叫过来,府里有多少钱,大家都分点,乘早散伙了吧。”

      钱平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只怕散不了了,这些日子府门前都不太安生,陛下说是要保护大人,派人日夜在府门前轮值,这几条街都有人巡逻。”
      两个谋士也连连摇头:“大人,走不得啊,这一走,大人这几年的心血都白费了,不如再去福王爷那里想想办法,福王和陛下总归是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钱程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么多宫斗剧,夺嫡失败的兄弟还能连着筋?真是笑话。“先生这个主意嘛……我看不如我先去洗干净脖子等陛下来宰我比较好。”她微笑着说,随即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两个谋士对视一眼,尴尬地退走了,钱平却没有走,迅速地把议事厅的门掩了起来,低声说:“大人这个主意甚妙,我们下午便把风声放出去。”
      “什么主意?”钱程的脑中闪过几个念头,心不在焉地问。
      “大人的意思难道不是假装失忆,以博取陛下的同情吗?”钱平有些愕然。
      钱程的心里一跳,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个管家,想了一下,凑了过去,在他耳边说:“主意自然不错,可若是我说,我真的失忆了,那可如何是好?”

      -

      钱平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让钱程弄清楚了现在的形势,现今她所处的一个朝代是大乾,钱程四年前由当朝大儒莫上今举荐,参加科考,殿试得中榜眼,又于同年参加武举,得中武榜眼,一时之间,京城风头无两,少年成名。先帝在位时深受宠爱,从翰林院开始,一路提拔到吏部侍郎。先帝刚刚于三天前驾崩,不知为何,先帝原属意于皇五子景裕之,然到了宣读诏书那一天变成了皇二子景恒之即位,为武成帝,年号建德。

      “说起大人你和陛下的宿怨,小人只说一件可能大人就能明白一二。陛下原来是寿王的时候,寿王妃做寿时宴请各位王爷,途中离席,不知为何被人发现和人幽会,寿王妃羞愤之下,自尽身亡,寿王为此大闹了福王府,追杀大人,被先帝斥责,因而不喜于先帝。”

      钱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半晌才啧啧叹道:“难得我前世今生,干的事情都差不离。”
      钱平有些听不懂,只是恭谨地答道:“大人天纵奇才,必然有解决的法子。”
      钱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个行刺我的人在哪里?”
      钱平一怔,答道:“多事之秋,小人唯恐惊动别人,又平白惹出事端,找了辆马车拖到无人处埋了。”
      “我认识他吗?”钱程皱着眉头问。
      钱平摇摇头:“小人不认识,想必大人也不认识。”
      钱程踱了两步说:“照你这么说,我的武功应该不弱,怎么可能在毫无察觉之下被人头上砸了一下?应该是认识的人才对。”
      钱平沉默了片刻说:“小人不知,不然我们把人挖出来看看?”
      钱程笑着说:“钱平你糊涂了不成,你家大人失忆了。”
      钱平不由的拍了一下脑袋,两个人对视片刻,都呵呵笑了起来。
      “钱平,你去账房要点银子,我去外面散散心,说不定散着散着,就把事情都想起来了。”

      -

      钱程借口让钱平去安排散播失忆的事情,婉拒了钱平要随身陪同的好意,虽然钱平看起来精明可靠,但她总是有种错觉,好像他向自己隐瞒了一些东西,远远没有那个傻头傻脑的钱多来的可靠;而且按照她的试探,钱平根本不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一定不是她的心腹。

      钱程带着钱多大大方方地走出了钱府的大门,天色已近黄昏,门口没了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烂菜叶和臭鸡蛋也被钱平收拾走了,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刚想上前阻拦,钱程却只是诚恳地说:“陛下仁厚,派两位兄台保护钱府,下官感激不尽,下官只是在附近走走,两位兄台若是不放心,尽管在下官身后贴身保护就是。”

      那两个侍卫语塞,商量了一会儿,果然远远地辍在了他们的身后。钱程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那个先帝新丧,新帝总还要做做样子,不能一下子把先帝的宠臣赶尽杀绝。

      出了钱府,钱程便开始好奇地打量了起来,只见这个闻所未闻的大乾朝大约和史书上的唐朝差不多模样,大街上行走的男子大都穿着圆领窄袖长袍,头戴方巾或幞头;也有一些女子街上行走,身材微胖,服饰也并不保守;偶尔有富户、官人骑马或驾马车走过,气派十足。

      钱程一边走,一边本能地打量街上的行人,半晌才颇为失望地说:“钱多,怎么大乾朝没几个看得上眼的帅哥?”
      钱多还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恩宠,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大人,你说的是不是长得俊朗的男子?”
      钱程怅然地点点头,想起现代自己公司里那些或俊朗或魅惑或阳光或秀气的男人们,想起自己每天用眼睛吃冰淇淋的日子,想起那些想要一炮而红的小男星围在她身边拍马奉承的日子……
      “大人,我们大乾人杰地灵,京城中的美男子可数都数不过来,将军府的裴大将军,大理寺卿荆大人我都远远的瞟过一眼,气质出尘,还有几位王爷,听说也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
      “真的?”钱程顿时来了兴致,转头问钱多,“那他们都在哪里出没?我什么时候偷偷去看两眼……”

      正说得忘形,钱程的脑袋砰地一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受创的脑壳顿时一阵发疼。她抬眼一看,只见一个锦衣玉袍的男子,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街道的中间,冷冷地看着她。她本能地笑了笑,想起以前看到的古装剧,斯文地朝他拱拱手说:“这位公子对不住,一时忘形,见谅见——”

      话未说完,她顿时愣了一下,只见眼前这个男子大约二十多岁,个子高大,足足比她高出了一头多,一张脸轮廓分明,一张薄唇紧抿,眉峰微蹙,目若朗星,犀利的目光仿佛如钉子般落在她的身上,令人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钱程凭自己多年做经纪人的经验,立刻觉得此人一定不是个善茬,立刻后退了一步,拍拍手便准备和钱多避而远之。
      “钱大人何必走得如此匆忙?”那个男子嘴角浮起了一丝浅笑,低声道。
      钱程一怔,立刻扶额□□了两声:“钱多……”
      钱多立刻会意上前解释:“这位公子,我家大人的头受了重创,所有的事情一下子记不起来了,请问你是……”
      那个男子怔了一下,良久,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拍了一下身旁的一个人,指着钱程说:“哈哈哈,李逸,他说他不记得了,你信吗?”
      李逸看起来像是他的随从,恭谨地说:“公子,我不信,钱大人行事出人意表,想必在谋划什么大事。”

      钱程面上不动声色地说:“公子看起来非富即贵,何必谈吐行事如此不留分寸?”
      男子饶有兴味地盯着他头上的白布,敛了笑容,目光深邃说:“好,钱程你有本事就装,装到底。”
      钱程心里恼火,不假思索地凑到男子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脯,只觉得手触到之处,肌肉坚硬而有弹性,忍不住嘴里啧啧了几声:“看不出来,公子你的身上还挺有料的,脸上倒也细皮嫩肉,放在我那里,说不定还真能成个猛男脱星,可惜了,生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男子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钱程恋恋不舍地又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乘着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拉着钱多飞一样地蹿到了街角,一眨眼就不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阿程,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可是大乾朝,随便摸人是不对的,要遭大祸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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