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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元宵花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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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求小姐饶了阿碧吧,阿碧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还有下次吗?我今天就打死你!”
好好的一个元宵佳节,这冯府三小姐房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气。一大早就听到女子求饶的声音,叫得好生凄惨。听得下人们个个都头皮发麻,却又没有一人敢出声进去帮那女子求情的。
“是哪个粗手粗脚的丫头又惹得我妹妹不开心了呀?该打。”人未到声先闻。
下人们听了这声音,先前提得老高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只见一身着蓝色绵段,腰系白玉带,头束银丝面若冠玉的翩翩俏公子,说笑着走进屋里。
“这笨丫头,我都快被她给气死了。叫她梳个头,弄了大半天都弄不好。哥哥你来得正好,帮我评评理,她是不是故意让我被冯子霓给比下去啊?真是死气我了!”冯子霜说到此处,又狠狠的抽了那丫头几棍,气极败坏的把梳妆台上的东西也摔了一地。
那名唤作阿碧的丫头一直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眼里满是委屈却又不敢开口,怕这三小姐把她舌头也割了。冯子杰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下觉得这个妹妹被娘亲越发宠得不像话了,若是弄出人命来,到时就不好办了。
“阿碧,又是你这刁奴把三小姐惹火了是吧?还不快快出去呆在这儿碍小姐的眼啊。”
阿碧知道子杰少爷是故意做戏给三小姐看,实际是想让她脱身。感激的看了子杰少爷一眼急急的退出屋去。心下去叹到:子杰少爷人这么好,真难想象他跟三小姐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哥哥,你明知道他们那些下人都欺负我,还帮他们。”子霜见到哥哥发话,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向他撒娇。
“冤枉啊......哥哥我是看到那丫头惹得妹妹不高兴,所以才把她潜走的。看来......哥哥我又做错了。”说起演戏扮可怜,天下间他冯子杰说第二可没人敢说第一了。
很显然,这一招对冯府里出了名的恶女冯子霜也相当受用。
“算了啦,反正我也打累了,看在哥哥的份上就留她一条小命。”
“妹妹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子杰不失时宜的夸了她一下,惹得子霜先前的臭脸上扬起少女的动人笑容。
“哥哥,你可真会哄女孩子开心,以后呀谁嫁给你,那人定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女人了。”
“哥哥我可不想娶妻。”
“为什么呢?”
“因为呀,这冯府上上下下的女人整天闹得我头都大了,再娶个回来岂不是自找罪受?”
子霜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像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到:“哥哥来得正好。反正阿碧那丫头也不机灵,干脆你给娘说说,让她把李姑派给我算啦。”
“怎么?前几天看到子月妹妹梳的头发好看,就把专门替她梳头的阿碧要了过来,现在又盯上了李姑姑?你这样闹下去大娘不用家规制你才怪。”子杰想起西厢别院里的那个妹妹,语气不自觉的柔了几分。如果世间上的女子都像她就好了。
子霜一听就知道哥哥又在护着那个人了,一脸的不悦:“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你亲妹妹呢!李姑是子月那野丫头的人,关那大娘什么事?再说了,那李姑原本是那个死去妓女的丫环,那妓女死了之后就派给了她的女儿。整个冯府的下人有哪个的手比得过李姑的?反正那野丫头成天都像没脸出来见人一样的躲在房里,偏偏占了这么个聪明的下人,那不是浪费吗?我看大娘分明是偏心!”
“子霜!她可是你二姐,别总是野丫头长野丫头短的。没大没小,你再这样下去有谁还敢娶你。”
子霜看到哥哥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造次,嘴里面小声低咕着:“嘁~府里头有谁不知道她是那个艳妓陈霜儿生的?说不定还是在外面跟哪个男人偷情生的野种。”
正在这时候屋外下人传话:“子杰少爷、三小姐,管家已经把看元宵花灯的车派好了。大小姐已经带着丫头阿萍先出去了。”
子霜一听,就生怕好东西都被冯子霓抢了先似的,唤来阿碧。见她走路慢吞吞的,忍不住吼她:“你给我快点!若是赶不上大姐的车子,我就剁了你这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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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都出去逛花灯夜市去了,几个太太约在一起闲聊。
子月用完膳就带着李姑早早的回西厢别院了。
“子月这丫头跟她娘到似挺相的,一天到晚呆在那房里,也不怕闷得慌。”
子月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三娘林美霞那不轻不重的声音。她也没有理会,径自回屋了。
二夫人徐宝珠听了这话,马上接了过去:“像她娘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像子霜那样,动不动就把冯府的下人折腾得死去活来才叫不闲?”
徐宝珠最看不惯的就是老三那副侍子称骄的德行。
金香莲看到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斗着,也不出声。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
她端起茶来,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让林美霞好奇。
自从那个陈霜儿难产归西了之后,子月那丫头就一直是这金香莲带着。平日里如果是有人说子月的是非,或者是自己跟徐宝珠那贱人搬论道理的时候,她都会出声调停。今天,这金香莲的反应好像太过于平静了。
喝完茶,三人各自散去。
“二姐,你等我一下。”林美霞忍不住上前叫住正往别院走的徐宝珠。
“哟~~今个儿是天上要下黄金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我们冯府的三奶奶啥时候变得跟我这么亲了?”徐宝珠自认不是仙人,可是这个老三肚子里头有几根花花肠子,她到是猜得八九不离十。居然放下身段叫她‘二姐’,哼,她就看看林美霞这贱人到底想在她口里打探什么。
林美霞既然能够开得了这个口主动叫徐宝珠二姐,就在心里头做好了被她讽刺的准备。
所以听到徐宝珠这么回她,也不生气,美艳的脸上那抹笑容越发动人了:“瞧二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侍侯一个老爷的,何必这么生份呢?”
徐宝珠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抹笑,也没有接她的话。
林美霞知道这贱人也想听她到底要说什么,也不拐弯子。“你有没有觉得那老女人有事瞒着我们两个?”
“你怎么敢断定她就有事情瞒着我们两?”徐宝珠不急不慢的问,先前见金香莲在喝茶的时候眼里透着笑意,看子月的时候那笑就更深了,像在算计着什么。所以她心里头到也是向林美霞这般想的,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平日里,我两斗嘴她都会出声调停。可今天,你不觉得那老女人平静得过头了吗?瞧她那副悠哉坐在一旁看我们姐妹两争斗的样子......”
看着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林美霞,徐宝珠忍不住在心中笑她的沉不住气,但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话:“她的花花肠子九转十八弯,老爷都未必摸得清楚。三妹,你跟我都是藏不住话的直率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可某些人就不见得了,老爷虽然与我们是夫妻,可再怎样也亲不过那个老女人。人家跟老爷可是青梅竹马大半辈子的人,你跟我说白了也只不过是小的。你看老爷什么时候掏心挖肺的对我们两说过什么大事、好事?就算那女人真的从老爷口中知道了什么大事、好事,她会透露给我们两个?她如果不耍些手段的话,老三你为老爷生了个传香火的子杰,就凭这一点,早就压过她了。”
徐宝珠一开口就是针针带血,招招刺中林美霞的痛处。
林美霞听了气得只恨不得打牙咬碎了。
“哼!她还真当我不知道她当年做下的缺德事?把我惹毛了,我全给她抖出来!”
“三妹,你说的是哪一桩哦?那女人做过什么缺德事?”
听徐宝珠一说,林美霞暗自埋怨自己差点把个惊天秘密说出来。她可不想这事被徐宝珠这个贱人知道,必竟这个秘密可是她今后压制金香莲那个城府女人的杀手锏。
林美霞如此打算之后,不作声响的掩下先前的失措,笑着道:“哪桩?二姐你难道不知道那女人霸着账房的大锁匙,不知道占了多少好处。每次府上有新到的绸布首饰,还不都是偷偷挑了好的,再把挑剩的给我们两房小的。哪天把我给惹毛了,我就去老爷那儿揭她的老底!”
徐宝珠原本还以为能从林美霞那儿探听到什么大事呢?看这贱人先前说话的神情,好像抓住了能够治金香莲死地的把柄。结果却是这么些芝麻绿豆的杂屁事。唉......也怪不得林美霞这贱人就算是生了个带把的,这么些年了也没把金香莲那女人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