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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依古法浅黎自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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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壳外的水里，一只鱼冲将到水面外，跃起吃掉了一只歇在水草上的飞虫，岸边伺机多时的姑娘，几乎同一时刻用棒槌将鱼拍到了岸上，跟在一旁的小童赶紧用削尖了的木枝插起了鱼，高兴地一同离开了塘边。
“太神奇了，姐姐，怎么会这样？”
“你猜。”
“告诉我嘛。”
“那你得帮我把衣服提着，还有今日不许将鱼肚都吃完了，留待晚饭给爹娘。”
“那你呢？”
“我吃鱼尾就好，鱼尾最鲜嫩了。”
“是吗？”
渐渐，远去的人声已不可闻，而证明鱼存在过的浑浊的水中，那扬起的泥沙尚未完全沉淀下来。
“小乖乖在看什么呢？”
我回头循声看去，浅黎已步入庭中，托着茶盏，抬头看着已无波澜的池塘。
透过清澈见底的水，碧空之上，棉云轻轻飘过。
倏地一只小蜻蜓立在那柔软水草上，转瞬又振翅离开，摇晃的水草兴起圈圈涟漪，模糊了云空之景。
浅黎道：“多陪陪我们不好么，才住几日就走，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我想着师傅应该出关了，并着担心友人是否安好。”我小跑着站到他旁边，接过茶，仔细嗅了嗅。
浅黎笑了：“你紧张的到底是那个冷面如霜的家伙，还是清秀出尘的？”
我笑了没理他，只品着茶香，发现和他身上的那股体香极为相似，问道：“二爹，为什么这茶的味道于你身上的味道极像？”
不知何时出现的子墨幽幽地接了一句：“茶中入了血，他一直在用他的血给你疗伤，修身补气。”
闻言我愣在了那里：“什么，二爹的血？！”
浅黎摸了摸我的头：“别见怪，可是依了上古仙方所为。”话毕，他转头向子墨怪道：“你怎么告诉她，现在她如何喝得下了，岂不恶心。”
子墨笑了，委屈道：“哪里恶心了，你别忘了，凡界还有道菜叫鸭血豆腐汤，你这可算不上什么。”
浅黎捶了子墨好几下，气道：“哼，鸭血豆腐汤？这等家常小菜有何稀奇，改天得试试熊心豹子胆，山珍野味不是更妙。”
“说我就说我吧，别扯熊啊，那东西难找。豹子胆嘛，我可没少拿豹子肉回，哪回见你吃了。”子墨说着，挽了浅黎的手，浅黎破气为笑。
浅黎皱了眉看我，思忖着什么。
子墨见况抬手拦在二人之间，嗔色道：“你莫不是想抹了她的记忆？”
浅黎道：“我瞧着小乖乖捧着茶盏半天，也不喝下，大约是膈应人血入茶的事呢。”
我慢道：“不是的二爹，我只不过很是感动。”
“那便留下来多住几日，养好伤再走不迟。”浅黎笑了，很是得意地觑了眼子墨。
我笑说：“身上的伤无大碍的，我有师傅给的仙药。”
子墨故意不看他，只道：“喝吧，这仙血是顶好的药，多少妖魔邪魅觊觎而不可得。你那药再好，只能医急症，还魂保命，你那烧伤烫伤只能缓缓而治。”
我一口饮尽，愣了许久，问道：“那……那……妖魔觊觎，口中之食的，岂不是仙子们时时刻刻都觉着危险呢。”
他二人相视一笑，有些无奈之色。
子墨怪色道：“小祖宗，操这个心干嘛，毕竟妖魔血肉也不错，算是互相觊觎。”
我瞪大了眼睛：“互相觊觎？”
“净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与她。”说着浅黎又捶了子墨，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不过仙血为引，招致妖魔侵犯也是有例可循的，毕竟古籍记载，嗯，等等……”
浅黎转身进屋翻找着书册，少倾出来拿着一本摊开念着：“仙子钰与凡人婴成婚，婴母不晓仙子身份，误以为妖，趁其熟睡之时，窃袭，仙子重伤，灵血外流，一刻之间招引众嗜血妖魔前来，所居之城顷刻湮灭，仙子婴飞天遁走险得生。”
浅黎顿了一顿，满眼愁色看着我：“所以我家的小乖乖要谨记着，仙子重伤不能飞回天界是很危险的。如今你仙身半成，于这荒野之地散布血气，容易招惹妖魅，日后定当小心。”
子墨却笑了，单手正过我看向浅黎的脸：“勿要听他危言耸听的，哪里来得那么玄妙。”
浅黎合了书，重重地打了子墨。
子墨笑着挨了一下，又道：“血，自然为生命之精华，珍贵无比，六界生灵大抵如此。血腥招惹凶兽，乃猎物天性使然，至于灵血吸引妖魔，道理与之相似。而顷刻间引来万千妖魔的，必得血流三川才行。”
言毕，子墨丢了浅黎一眼。
浅黎揪了子墨腰胁之处，子墨赔笑许久：“好了，好了，当然除却血流三川之徒，也有旁的，比如像你二爹这样吃了无数仙蒲、神鱼的，血便是至上美味了。”
浅黎哼了声，怪色道：“不知谁当日被我的血引来，乘奔十里，还想吃了我。想着就来气，小乖，捶他。”
我笑着举起了拳头，子墨闪躲开去，邪魅地勾了嘴角对浅黎道：“不单当日想，今日也想，日夜皆想、日思夜想。”
浅黎红了脸，口中不依，三人嬉闹一团。
也是此时我才明白，其实天君统一管理九重天，清规戒律让众仙神各安其位，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而大约，随着世故演化，渐渐变成了桎梏，催生权势，催生欲念。于人间经历的权势更迭，利欲相争，九天何尝能够逃脱。
神仙也好，凡子也好，阡陌往还，殊途同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