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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变中求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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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天不会有什么新的消息了,且等等再看吧,安虹如是想着。
约莫过了两日,果然有衙役模样的人来到村子里盘查有没有失踪人口。
那罗姑家的安志春三天了一直没有回家,虽说她常不在家,且犯浑不学好。
但在这当口上,罗姑还是有些担心,犹豫再三最终向陪着衙役的村长大人说了自家安志春三天没回家的事情。
衙役登记到册之后就走了。
过了2日,又有衙役前来,引得村人纷纷围观。
不过这次这几个衙役却是直接找村长问安志春家的住处。
等人被村长领着进了安志春家,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有人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仔细辨认,确实是罗姑的夫的哭声,还伴着“我的孩儿啊”的呼喊。
后来看到衙役走后她家挂起白幕,挨家送了白贴。村民们这才知道,那个整日惹是生非的安志春死了,还是那四具烧焦的尸体中的一具。
原来衙役们盘查后发现附近村子最近几日的失踪人口里,除了可能被人拐卖的幼童,就剩下安志春和隔壁两个村的三个。
她们四人正好和灯会那日烧死的四具女尸数量上和体貌特征上吻合,并且四人的失踪时间都是在当晚,再加上有人看见她们几个在灯会上结伴,所以基本确定了四具女尸的身份。
因此这才派衙役到这四家来告知情况。
这四家人虽说自家孩子是不争气的,但这样突然殒命还是伤了家里人的心。四家后来纷纷请青天大老爷查明凶手之事,此事不提。
只说这官府经过调查,发现四人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且为非作歹,在各村里干了不少欺凌弱小和勾引已婚男子之事,可以说是令人不齿。
但毕竟是死了四个人的命案,这也算是这个地区几年难遇的大案了。
因此官府十分重视,此案最终被定性为被人报复仇杀而死,但凶手是谁,却无从查起。
毕竟四人做的伤天害理之事太多,结怨的不是那一两个。似乎有动机的人甚多,但却没有能够用证据证明谁是凶手的。
好在当地官员虽然有压力,但还不算昏庸,没有随随便便找个替罪羊顶罪。这件案子最终无奈的成为了无头公案,被封存在衙门的凶案事件薄里,等待不知何日的最终定论。
而在当地民众那里,轰轰烈烈的杀人烧尸案除了在最初成为了人们在饭后茶余的有利谈资之外,也随着官府一直的无法告破而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至于那烧焦的尸身,由于已经完全没有人形,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了。所以安志春家和其它三家最终一合计,只能建了合葬墓,将四人名字刻在一起,方便以后祭奠。
村人对于安志春的死大多数觉得恶有恶报,甚至把她的死看成是拼凶斗狠的反面教材来教育自家孩儿。
尽管如此,当安知罗家为安志春办丧事的时候,大家看在都是一个族的,乡里乡亲的份上,还是参加了罗姑家举办的葬礼。
安虹这段时间一直十分注意有关命案的相关消息,当看到官家迟迟不见破案,估摸着这个案子成为了死案的时候。安虹悬着的忐忑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安志春的葬礼举行的当天,安虹做为同族人,也随了份子,参加了葬礼。
本来安虹开始并不想参加安志春的葬礼,但最终还是抵不住自己内心的思想斗争去了。
看着罗姑的夫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安虹的心情很微妙,不过这种感觉她不知道是什么。
等到轮到她祭拜的时候,安虹向棺木洒了三杯水酒,心中默念:安志春,你且走好,希望你下辈子做个好人。然后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且说早晨安虹出门时,冯子安无意间问安虹外面为什么那么热闹。安虹就说了安志春死了,办丧礼的事。
当时因有人在外面等安虹一起同去,所以安虹急着出门,倒也没顾得上冯子安,只来得及示意黄宁让她注意点。
等回来的时候,发现黄宁在屋外靠墙交叉着手臂站着发呆。
安虹走近了,她也没有发现。
对于黄宁,经过了这几日的心理思想斗争,安虹已经不再对她有违和感。
毕竟事出有因,黄宁是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才出的主意,并且自己最终也是同意的了。归根究底还是自己埋下的祸根,这才导致冯子安的受伤,黄宁的双手染上的鲜血,这个责任最大的还是自己。
若不是当时自己冲动处理,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事情出来以后,自己反而因着此事,一时想不通从而刻意疏远了黄宁。
安虹经过这些时日的反复思考,猛然发现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幼稚的可以,逃避了本应该自己承担的责任。对黄宁来说,实在是不公。
安虹本想着找个时机和黄宁好好谈谈,但一方面冯子安病着,另一方面安虹这几日不停的打探着相关的消息,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把话讲明。
虽然黄宁没有说什么,但她毕竟不是木头,这几日也是尽量避免和自己有接触。做完该做的事就闷着头做木工,才四天功夫,就不声不响地做好了一个木板床和两个柜子。
自己恐怕伤了她的心了,希望她不要怪我才好,安虹看着发呆的黄宁心里想着。
今天此事终于告一段落,也算解了自己的心病,是该和黄宁谈谈了。
安虹迎上前去,拍了下黄宁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么呆。”
黄宁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往旁边让了让,站直了身躯。
“主子回来了。”
“嗯,发什么呆呢”
“呃,没什么。”黄宁没想到安虹会继续问下去,这几日安虹都不怎么和自己说话的,一时有些发怔。
“冯子安怎么样了?”说着就要推门进屋。
“主子。”黄宁这是忽然拦在门口。
“怎么了?”安虹停下要推门的动作,疑惑地看着满脸踟躇的黄宁。
黄宁有些为难,“这。。。”
迟疑了一会儿才凑上前轻声说道:“今早上您不是出去参加安志春家的丧礼吗?那冯子安那会儿知道了安志春的死,就开始不太对劲了。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出来守着。”
“他没说什么?”
“没有,就是一直不说话我才担心。”
“哦,明白了。”
安虹推门进了里屋,只见冯子安双眼痴痴的望着对面墙上那个小小的窗户口,一脸的纠结,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黄宁说你不舒服?”安虹走上前拉了长凳坐下。
听到了安虹的话,冯子安这才收回了眼光。“奴没什么不舒服的。”
“药喝了吗?”
“喝过了。”
“那就好。”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
冯子安放在被子里的手紧了几紧,终于还是问出:“主子,那安志春确实死了?”
安虹眉头一皱,心说你还是问出来了。
“嗯,听说是仇家追杀,被烧死了。”
冯子安听了安虹的话,不由得颤了颤,双手死抓着被子。
“那凶手找到了吗?”冯子安紧紧的盯着安虹的脸。
“还没有,不过这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她死了,对咱们来说是好事。”安虹泰然自若地直视冯子安。
“和我们没关系?”冯子安躲开安虹的眼神重复着安虹的话。
“当然,你不会以为?”安虹停了一下靠近冯子安,“是我们杀了她们吧”
冯子安被安虹说中了心中所忧之事,猛地抬起头看到安虹靠近的脸,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嗫喏着:“不,不是吗?”
“怎么可能!”安虹往后坐回长凳上,拍了拍裤腿上沾的泥土,继续说道:“我倒是想!不过我还是下不去那手,只是把她们困在那,想着冻她们一夜,让她们得了教训。再说急着给你瞧大夫,哪有时间。不过咱们走后谁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呢!毕竟她们也惹了不少人。”
“是吗?这样啊!”听了安虹的解释,看着安虹自若的表情。冯子安虽说不太相信,但也有几分相信那是真的和自家无关了。
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不由得放松下来,身体也随之放松,表情也自然了不少,不再象刚才那样木木的了。
“奴还真怕自己成了罪人。”冯子安忽然释然一笑。
安虹看着冯子安的笑脸,不知为何有些不想说话了。
但看出冯子安有些疑惑她的沉默的表情,于是强打起精神。
“别瞎想,好好养病,安志春那是咎由自取,和咱们没什么关系。”说着扶着冯子安让他躺好。
“嗯。”冯子安点着头就着安虹的扶持躺好,许是心情的放松,不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望着冯子安安静睡觉的脸,安虹思绪万千:即使糟了那么大得罪,他还怕连累大家。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安志春她们这样的人该死!想到这,安虹的眼神暗了暗。
黄宁不知几时也进了屋,静静的站在门口。
等安虹站起,回身时才发现黄宁就在门口。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交换了眼神,就一起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