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
刘明的瞳孔倏地变大，耳畔回响着那几个字：损尽了阳寿……活不了多久……
这就是作为一个活体灵器的代价吗？刘明有些不知所措，双腿发软，贴着墙壁慢慢蹲下身，颤抖的双手无力地覆在脸上。
屋内的对话仍在继续。
阎钟沉默地盯着阎灵看了半分钟，直到阎灵手心沁出了汗水，他终于顿悟出眼前这个人不是前几天那个因为一个普通的刘明而奋不顾身的阎钟，而是那个上位十年，手握刺客组织，拿钱杀人的“魔鬼”。
阎钟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感受到阎灵身上强烈的紧张感，才冷漠地出声：“一切都是他自愿，我并没有逼迫他。做为交换，我差点魂飞魄散。这难道不是一场比较公平的交易吗？”
“哥……”阎灵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冷漠到没有情感的大哥解释，他和刘明之间不能用交易来衡量是否公平。
阎钟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打断道：“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感情，那只不过是一个灵魂的事情，与我无关。关于那个人的处理事宜就交给你了，我不希望留下什么漏洞。”
阎灵张了张嘴，握了握拳，咬牙说：“……好。”
“把这两年多来关于临叔的所有资料拿过来，”阎钟低头“咔嘣咔嘣”地玩着打火机，“该给他来一记沉重的反击了。”
阎灵点头，强制自己冷静地转身朝门口走去。他握上把手，还是忍不住留下一句话：“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摔门离开。
阎钟眼眸中闪过复杂的光，“咔嘣”地合上打火机，沉默无言。
…… ……
傍晚的时候，阎灵去看刘明。
床上的被子隆起，刘明把自己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阎灵走近了，才真的确定躺在床上的人真的是在呼吸，甚至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在刘明知道自己为救爱人命不久矣之后，又听了几分钟。只是这几分钟已经足够了，其中丰富的信息量已经能让他联系前因后果脑不出一部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戏剧。刘明蹲在地上，四周的空气粘稠得让他窒息，耳边是清晰的对话。光凭声音，他就能想象阎钟的表情，多么的无情，一如当初他强势的闯入他的生活一样。
最后，他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回来，怎样迈着灌了铅的双腿爬上床，怎样抱住自己，都不记得了。
阎灵见刘明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有些担心地唤了两声：“刘明……刘明……”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阎灵有些急了，拉开被死死裹在怀里的被子，这才发现刘明全身是汗，衣服都被打湿了，双膝蜷起，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膝盖，头埋在膝盖上。
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阎灵立马打电话把医生叫过来，检查结果是低烧。
云易听到消息过来，看到阎灵靠在房间门口，低着头一口一口地抽烟。
阎灵极少抽烟，但是只要抽了，一定是遇到了极特别的事情，比如，父亲过世，临叔背叛，大哥的灵魂下落不明……
云易走过去，伸手抽掉他嘴里的烟，扔在地上，碾碎。
他把阎灵拉到怀里，心疼地亲亲他的嘴角，温柔地问道：“难过？”
阎灵无声地趴在云易的怀里，过了很久，才哽咽道：“嗯，挺难过的。”
“因为你哥和刘明？”云易抚着他的背。
阎灵吸吸鼻子，点点头：“嗯。我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我以为我哥终于找到喜欢的人，就像我喜欢你一样，不用一个人撑着。虽然他看起来那样不近人情，但是我觉得我哥很可怜，没有喜欢的人，每天总有做不完的公事。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走近他了，但是结果竟然这么操|蛋！”
云易抱着阎灵，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委屈，眸光一沉。
…… ……
刘明昏迷了一天一夜，梦里闪过无数影像，一张张在他的眼前放大，背景音乐是那句“损尽了阳寿……活不了多久……”和阎钟冰冷的声音“这难道不是一场比较公平的交易吗？”画面里欢乐的笑容和冷漠的声音衍生出一种诡异的组合，扎得他心痛。
两天之后，刘明才算完全恢复过来，能够自己下床活动。
在刘明清醒的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没有问起跟阎钟有关的任何事，这让阎灵很疑惑。他接受了他哥的任务，要完美地解决刘明这个问题，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到最佳解决方案。刘明的这种反应让他心里没底。
第三天早上，一个身穿黑西装的手下通知他阎钟要见他。
刘明瞬间血色全无，踉跄着倒退到床边，扶着床沿慢慢坐下才不致做出失态的举动。他两手抓皱了床单，指甲被挤压得发白。他悄悄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才缓过气。
这一刻还是来了……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
刘明平静了十分钟，才起身换上衣服，随等在门口的那人去见阎钟。
饶是刘明经过两天的沉淀，强迫那些负面情绪都隐藏到心底，在见到阎钟的那一刹那，也崩溃了。
他在阎钟的示意下，步履蹒跚地坐在他的对面。
一想到阎钟是以人的身份坐在阳光下，而不是仰仗着灵气生存的孤魂，刘明有一丝小小的安慰。也许这是结局中最美妙的一部分。
只是，时隔多日的重逢竟然是永远的分离。
刘明在心里狠狠地嘲笑自己的软弱无能，在命运面前，他是这般渺小。
两人对视良久，久到刘明希望就这样定格到时间的尽头。
打破沉默的是阎钟，“你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