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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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C市1593公里的首都。
夏诺面无表情，打量眼前这栋诡异的建筑。
锈迹斑斑的防盗栏，看上去轻轻一拉就会掉。因为潮湿的空气和阴暗位置的缘故，角落里长满了深色的苔藓，地衣，散发着一股霉味。黑洞洞的楼道口，九十年代产的灯泡有些接触不良，时不时闪烁一下。
他最好奇的是，为什么墙壁上，还没有被人用黑笔写一个大大的拆，再圈起来。
捻起一张纸巾，在防盗栏旁边看上去已经坏掉的把手处推了推。
老铁门刮过生锈的门框，像垂暮的老人一样发出咳嗽的声音。
夏诺快速冷静地收回手，看着一旁不大不小的广告牌左右摇摆两下，从墙壁上‘哐当’砸下来——刚好掉到他的手上一秒所在的位置。
今天早些时候，夏致远打电话给他，说有一份新的材料在谢林手里，让他记得去取。结果谢林的电话一直关机，根据他留下的联系方式，夏诺只好七拐八拐地找到了这么个诡异的地方。
莫非干侦探这口的都要有这样一个窝点？夏诺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自杀性地抬脚，走进这栋早该拆迁的危楼。
阴冷，潮湿，昏暗，只有楼梯拐角处的小窗户里，偶尔透进来些阳光。
一个轻轻的脚步从楼上下来。
(肥肥：越来越向鬼片发展了……)
阳光穿透进老旧的房子里，一个白皙的女孩出现在视角里。
乌黑的一头长发，松散地垂下来，五官精致秀气，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这样的女孩，比张娴少了几分魅惑，比漠衣少了几分尖锐。娇弱可人，小家碧玉，更容易成为众男的窥视对象。
她呆呆看着门外的夏诺，开始尖叫，啊——啊——夏诺同学？
又是一个楼道的拐角处。
又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尖叫。
尽管是脸还是陌生，夏诺的大拇指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刘莉莉？
大三，市场营销。
E大校花。
事隔多年，夏诺终于把这两者联系到了一起，如果不是见面，打死他也想不到，连砸他两次脚趾的高分贝女孩长得这么秀气。
莉莉没有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开心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问，你收到我的情书啦？
一记天雷劈下，夏诺被雷得神志不清，结结巴巴地说，……你给我，发过情书？
莉莉点点头，说，嗯，粉红色信封，就放在你的邮箱里啊。说罢，好像担心自己介绍得不够清楚，又补充道，我跑过去送的。
夏诺的第一反应是，他有未检查的邮件吗？
这里的邮箱当然不是电子版邮箱，他努力回想，貌似，好像，那天从C市刚刚飞回来，邮箱里面是有这样一封信，他还隐约记得，还被谢林狠狠嘲笑了来着。
21世纪创造了多少强大的女孩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表白都能这么自然，脸不红心不跳的啊啊啊？！
夏诺在内心百感交集，脸上还维持着礼貌的微笑，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
直白，简单。
拒绝的话说起来轻车熟路，像已经演练过很多遍了，好人卡发起来毫不嘴软，末了，还让人感慨夏大帅哥真是好相处。
做朋友，真的听懂了话里意思的人，怎么还有勇气去做朋友？
一丝丝遗憾浮现在清秀的小脸上。
她强笑着点头道别，匆匆从楼道里离开。
纤细的身躯，像下一秒就要淹没在阳光里。
骄傲，倔强，拾起自己不轻易示人的脆弱。
这样熟悉的姿态，这样熟悉的背影。
夏诺闭闭眼睛，把谢林的事先放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
起码，先把她送到学校吧。
起步，换挡。
Panamera四出的排气管轰响，瞬间绝尘而去。
气氛僵持。
夏诺假意关注着路况，无暇分心的样子，可是京城天天堵车的盛况忽然消失了，大家都约好了似的不开车出门，马路上寥寥可数的小车，司机闭着眼睛都能开。
在白色贵宾级真皮座椅上不敢乱动，莉莉深吸两口气，率先开口，问，你去那栋楼有什么事吗？
夏诺回答，找人。
莉莉哦了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
莉莉闷闷地问，她…是什么样的人？
女生有一种微妙的比较心理，如果喜欢的人心有所属的话，一定要找出一个自己和她不一样的地方，然后才能说服自己，不是我不够好，而是她跟他更适合。
再等待时间这瓢强悍的白开水，慢慢冲淡心里的味道。
酸甜苦辣，再不由人。
夏诺斟酌一下，说，我的一个同学，我在高中就暗恋她了。
莉莉吃惊地长大嘴巴，眼前这个夏诺，他，他也会暗恋？
下意识就惊叫出来，说，不可能！
暗恋是什么，暗恋是冷暖自知的感情。是努力再多，却害怕对方知道的卑微。是你的情有独钟，是她的浑然未觉。
他单手控制着方向盘，一只手在轻轻揉按太阳穴。好像他一想起自己喜欢的人，就不由自主头疼一样。
只是嘴角浮现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他说，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的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这样的人身上呢？
虽然还沉浸在告白失败的阴影里，看着眼前这个人头疼的模样，莉莉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笑。
她想问，她很漂亮？还是很聪明？
又不愿这样浪费口水。
这样一份感情，能把夏诺套成这样的感情，不会只有漂亮跟聪明。
莉莉更加好奇了，她问，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夏诺忍不住笑了，说，你真是一下就问到关键。她是个很有侠气女孩，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撒谎，救了我一次。我当时饥寒交迫啊，感激涕零啊，一不小心就芳心可可，以身相许了。
莉莉也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夏诺也有，这个年纪的模样。
其实，她也有侠气，她也能美人英雄的啊……
只是，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发生过的事，定格在永恒里，人怎么能争得过回忆。
那个侠肝义胆的女孩，救了一个芳心可可的男生。
她恍然大悟，说，原来夏帅喜欢美人救英雄那套啊，你早说嘛！早知道，我就在贴吧里发帖，还不被转发个万把来次的？广告费都可以收得手软了。
他摸摸自己的下巴，问，我在贴吧里真的那么火？
莉莉说，必然啊！我们系的系草啊！放到整个E大都是杠杠的！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表情，夏诺失笑，不再纠缠那个话题。
他问，你到那栋……危楼里干什么
莉莉吐吐小舌头，翻了个白眼，说，我要去找兼职，生活费快没有了。
夏诺皱眉，重复道，到那栋楼里找兼职？
莉莉点头，抢先说，你可不要说自己这里有个多好多好，又刚好缺人的工作哦，再免费给我几个月工资。来灰姑娘那一套，让我会误以为你有可能喜欢我，你就脱不开身了。
既然不爱，就不要纠缠。
不要用一种施舍的姿态看着我，眼睛里面满是上流社会的怜悯。我可以坦然地告诉你，我的生活费不够。我也可以努力地找兼职，养活自己。
还好，我没有陷得太深，还有足够的力气走开。
（肥肥：让我们再从首都飞行1593公里，回到美丽的C市！）
辩论小队围成一圈，组队讨论。
本次辩论主题是，对待恐怖分子应不应该以暴制暴。
他们是正方，为国家暴力辩护，充满了暴力美学，用夏诺的话说，他很喜欢。
最让漠衣愤慨的是，尹聪身为她在中青的后辈，脑袋上顶着的那么多光环，她怎么一个都不知道？
这小子一点解释意图都没有，整天还是一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样子，无敌可爱又优秀的小学弟，蒙骗世人。
但是一到实践演练的时候，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思维敏捷，博闻强记。
简直就是一本可移动的世界百科全书，著名的案例信手捏来，提出问题也一针见血。
经常整个团队讨论一两个小时的问题，被他一句话轻飘飘解决。
他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慢慢沉寂下去的大海，海面下是波涛汹涌的思绪翻腾，一旦他发言，常常所有人都会停下来，认真倾听。
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这让漠衣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同时，更加不满。
当初她也认为尹聪就是一个刚刚考上证的小导游，什么都不懂，跟顾客交流的时候还有可能上当受骗，教过他一些处事方法来着。
现在看来，她不仅自作多情，还自以为是。
简直丢脸到姥姥家了！
有了这样的情绪基础以后，她几乎天天看尹聪不满。
辩论的时候合作愉快，一旦大家自由活动的时候，她就无视尹聪可怜兮兮的表情，反正有圆脸的孟学姐会亲切对待学弟的。
孟学姐就是上次那个耻笑她跟眼镜兄的女孩，在组里当一辩，她是北方人，声音嘹亮正统，特别适合开场的气势。
眼镜兄姓乔，是大二的学弟，常常喜欢在队里耍宝逗笑，白白玷污了他斯文秀气的好形象。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