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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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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来,大家做出从未有过的认真。
这天,胡乙己在讲台上唾液四射地讲着课。他讲得很出神,也很陶醉。整个宋代的诗词被他如数家珍地念叨出来,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接着,他又讲到外国文学,不时地提醒大家,那些是历来考试的重点,那些是命题率最高的地方。同时,也提醒大家,今年也许会反常,给大家来一个惊爆冷门。这完全是在和命题的人做一场前所未有的心里战,谋划战术。
自从上次袁大头事件的发生,杨老师说出了真相,大家对胡乙己有了非常好的好感,谁也没有胡闹,都认真地听课。
突然,教室后排传来一声如雷般的鼾声。
胡乙己停下讲课,一只手拿着手里的讲义,一只手扶着眼镜,专注的看着最后一排趴着的,那个发出鼾声的同学。
“胡先令!你们怎么这时候还在睡觉?一点紧迫感也没有吗?”胡乙己大声问。
那个叫胡先令的同学还沉浸在自己的睡梦里,旁边的同学用手捅了他一下。这胡先令才从睡梦中醒来,一下子站起来,扬着手大声说:“我草,是谁把我的胜利果实抢走了,让我从护法变成了武士!”
同学们轰的一声笑了起来。
胡先令很快明白过来,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大家。
“胡先令,到现在你梦着玩游戏。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胡乙己训斥到。
胡先令看着胡乙己,急忙解释说:“不是,胡老师。我对天发誓,近三个月来就没有沾游戏的边了。”
“没有沾游戏的边,你为什么做梦都想着?”胡乙己大声问,大家都看着胡先令。
“哎呀,胡老师。我这不是这段时间里压力重了吗?醒着不敢想,睡梦里就想了一下!”
“压力重,为什么还上课就睡觉?”胡乙己追着问。
“那是昨晚背书,熬到凌晨一点,实在受不了了。对不起胡老师,这实在没有不尊敬你的想法。”胡先令解释着。
旁边的人都低着头,捂着自己的嘴巴轻轻地笑。
谁不知道,这胡先令是班上的游戏王,天塌下来也要玩一下游戏的。不过,他今天说的也有一点是对的,昨晚确实在看书。自从朱子岩让林涵把杨老师的事说了出来后,大家都默默地学习,近乎疯狂。大家都认为,如果谁在这一段时间玩,不好好地学习,就对不起杨老师,自己就不是人。
“对!就应该这样。我理解你们,我也不是那么古板。这次我原谅你,你请坐下,以后注意身体,也要劳逸结合。”胡乙己出现空前的温和态度。
在胡乙己说胡先令的同时,他又掉头看了一眼朱子岩,说:“你可是让我有些不满意。”
朱子岩有些惊愕,这是哪跟哪,和自己有关系吗?他委屈地看着胡乙己,又掉头看看同学们,希望大家给自己一个解释。
这不用大家给他解释,胡乙己开始说开了。他狠狠地咽下一泡口水,说:“你虽然有才华,也是我这个语文老师的骄傲。按说能发表诗歌,是让大家高兴的事。可是,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知道吧?现在是决定你命运的时候,还有闲情去写诗,等到你考上大学再写不行啊?还什么《春天过去了》。”胡乙己用一种慈爱加训斥的声调说着。
朱子岩这完全受了一场不白之冤。本来是胡先令扰乱课堂秩序,自己倒成了挤兑的对象,真的是老师可忍学生不可忍,大家可忍我朱子岩不可忍。他真的想站起来大闹一番,但想起当初杨老师被校长训斥时的情境,只好无奈的低下头。
朱子岩把诗歌投出去以后,很快得到杂志社的回应,给他寄来一本样本。当投递员把这封油印件送到学校,递到朱子岩的手里时,他以为大家会为自己的成绩高兴一下。谁知道,这一次一反常态,不光是老师们很冷淡,连同学都很冷淡。全班只有顾文兵用手拍拍朱子岩的肩膀,说了声继续加油,然后走开了。按道理说,温碧泉应该过来吹捧一下的,可是温碧泉好像没事一样,每天都是急冲冲地来,又急冲冲地走,根本顾不上看朱子岩一眼。
下课铃声响了,胡乙己夹着资料走了。同学们也站起来,走出教室,走到外面的走廊上,看着外面的景物,谁也不说什么。大家趁这少有的时间,尽情地休息,谁也不胡闹,连一向最不安分的向小涵和具有活跃气氛的彖辞云,都是手扶着栏杆,静静地看着远方。
“我说,大家不要这么沉闷嘛!活跃一下。”朱子岩站在走廊上建议。
要是在以往,朱子岩的话,一定招来许多回应,可是今天,谁也没有理睬他,都是静静地站着,偶尔有两个同学走动,那就是去上厕所,方便一下。
“我说,大家不要这么紧张,高兴一下。”朱子岩再次说。
“你真的是白眼狼!”几个同学白了朱子岩一眼,一个同学回击着说。
朱子岩觉得没有意思,用手摸着自己的头,慢慢地走进教室里。他知道,这不是同学们反感自己,而是大家知道杨老师的事后,都在拼命地做自己该干的事情。
童鞋们呀,不要这么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吧!学习固然重要,不是我朱子岩反对你们学习,而是学习也要有合理安排的。
林涵见朱子岩一个人坐在那里,走了过来,看着朱子岩,脸上露着微笑,微微地点着头。
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诉朱子岩,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到,而且办得很好。
朱子岩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己也不知道表示什么意思,是赞同林涵的做法,还是否定。现在看来,朱子岩确实有些后悔,也许杨老师的话是对的,这件事说出来,对大家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正好,向小涵也走了进来,她看到林涵和朱子岩对面看着,就恶狠狠地瞪了朱子岩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林涵见向小涵走了进来,转身走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同学们开始陆续走了进来。旬可卿和向小涵一起走了进来,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朱子岩瞟了一眼旬可卿,旬可卿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也不看朱子岩一下,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朱子岩站起来,想过去跟她和向小涵说几句,想问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朱子岩走到旬可卿的桌子边,旬可卿站了起来,又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向小涵见旬可卿走了,也站起来,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