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略青春》颠语

19、十九

　　这事怎么会扯到自己身上来，顾文兵万万没有想到，他一向看不起宣文亚，这种仗着自己的父辈势力的家伙，在自己心里就是一个混蛋，况且他这个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冷冷地说：“你不配！”
　　“我爸爸现在倒台了，你还怕什么？”
　　事情终于露出了水面，他老爹出事了，以后没有了依靠，才这么伤心。原来，宣文亚的父亲在局里大弄职权之便，收受贿赂，被检察院双规了，听说还要判刑。这种事，杨老师应该想到，只是这个事还是秘密中的事，再则杨老师对这些事也没有去关心，对这些不感兴趣，才不知道。
　　“那是活该！”顾文兵继续冷冷地说。
　　大家都不知道，这顾文兵问什么这么讨厌宣文亚，在这个时候，别说用好言好语去安慰宣文亚，至少用不着这么冷言相对。
　　这事得从当年宣文亚的爸爸宣成敏在顾文兵他们那个乡当水利管理员说起。当年，宣成敏还是一个小小的水利站管理员。
　　顾文兵他们所在的乡，是一个缺水的乡镇。那一年大旱，顾文兵他们的寨子颗粒无收，村里决定修一座水库，就请人写申请，向水利局申请立项，给予物质支持。于此同时，另外一个村听到这个项目，也争这样一个项目。两个村为这事较起了劲。
　　为了落实这个项目，宣成敏先到顾文兵他们的村子考察。当时的村里为了把这个项目搞到手，特意买了一只鸡，请了宣成敏吃饭。酒饱饭足后，宣成敏当场宣布，这个项目落实到这个村。
　　大家听到宣成敏的话后，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在家里等候好消息。
　　时间过去很久了，还是没有消息。后来有人说邻村人开始动工修筑水库，就跑去问宣成敏，他当时就说，这个事是上级排版的，自己也没有办法。直到邻村的水库修好了，宣成敏也调进了县城，才有人露出底来，说你们村也太死板了，现在的一些官员，一只鸡就能打发吗？他们村当时是买了一只羊宰掉来招待他，还暗中承诺，只要水利款到位，抽搐百分之二给他。这样，这项工程才落到他们那个村。
　　这事很快在村里传开，有些人说要上告，有些人阻拦。说这事只是听人传言，没有证据，不能乱来。历来是民不和官斗，胳膊拧不过大腿。
　　虽然这事很快过去，但也有落到顾文兵耳朵里话。顾文兵心里就开始憎恨这些穿着官衣的狼，他们的心简直比狼还要黑。他发誓，自己只好能考上大学，一定要靠法律大学，为老百姓伸张正义。
　　第二年，又是一年大旱，顾文兵他们的村子又是颗粒无收。而相对于比他们好一点的，那个和他们争项目的村子，现在有了水库，得到了一个大丰收年。这样，顾文兵更加痛恨这个宣成敏，同时也对那些当官的抱着很深的成见。
　　进了高中，当顾文兵知道宣文亚的爸爸就是当年那个宣成敏后，就一直对宣文亚没有什么好感，包括吕湘洲在内。更何况宣文亚在班上是一个捣蛋鬼，还联系着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经常欺负学校里的一些同学。但吕湘洲凭着自己的实力，在顾文兵的眼里还是有一些好感的，但终究是当官人的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宣文亚想要和顾文兵单挑，这就不得而知了。当然这过程中，绝对不会是宣文亚认为是顾文兵去举报宣成敏。
　　向小涵也移动着肥胖的身子过来，她看到宣文亚要找顾文兵单挑，而顾文兵这么冷漠地对待他，就大声说：“想泄恨不是？找你大姐来。你大姐皮糙肉厚，正想减肥哩！”
　　看着向小涵慷慨激昂的样子，有两个同学做出呕吐的样子。向小涵眯着眼看着他们，露出轻蔑的眼神。这时候，吕湘洲，顾文兵都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才立即收起自己的动作，很不好意思地走到后面去。
　　杨老师看到几个同学的举动，也立即阻止。
　　“我他妈是不配，你就把我打死。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把我打死算了。”宣文亚一边哭着，一边被同学扶着往回走。
　　旬可卿走了过来，她看到宣文亚哭兮兮的样子，问旁边的同学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同学把自己的大致判断告诉了旬可卿，然后走开了。
　　旬可卿看了杨老师一眼，说：“杨老师，你是老师，你开导他一下吧！”然后她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杨老师蹲在地上，开始慢慢地和宣文亚谈心。宣文亚就是不听，死不要脸地躺在那里大声嚎啕。旁边吕湘洲和他的几个死党站在那里，不停地劝着宣文亚。可是，这家伙就是不听。
　　那个和宣文亚要好的女孩子也过来劝他，还是不听。
　　这家伙，看来要把这一场好好的郊游搅黄。旬可卿站起来，走向朱子岩和顾文兵，对他们说：“你们配合我一下，把这东西收拾一下。让他好好静下心来复习，先应付考试再说。”
　　顾文兵不知道干什么，莫名其妙地看着朱子岩和旬可卿。
　　旬可卿看了朱子岩一眼，向宣文亚走去。她站在宣文亚和杨老师跟前，用手指着宣文亚大声吼道：“你他妈还算不算男人，遇到事就大哭大闹。班上的同学谁嫌弃你啦？这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你问问，你问问。你要是真的这么消沉下去，考不上大学，大家才会真的看不起你。”
　　这是旬可卿吗？以前一个文弱的女子，一个极其有教养的女孩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脏话，还一个母夜叉似的。大家都长大嘴巴，愣在那里，看着旬可卿走开，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杨老师也是一个表情，张着嘴巴看着旬可卿离开。
　　宣文亚被旬可卿骂愣住了，愣愣地看着旬可卿，打住了哭声。
　　朱子岩用手拉拉顾文兵，轻轻地说：“该我们出面了。”
　　顾文兵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看着朱子岩。
　　朱子岩轻轻地说：“宣文亚知道班上你是最看不起他的，只要你出面说一句，说不定他还有救。”
　　“我该怎么做？”
　　“你看我怎么坐，你就怎么做。”
　　朱子岩走了过去，顾文兵也跟着走了过去。
　　来到宣文亚面前，朱子岩冷冷地说：“哼！你以前不是经常欺负我么？你小子真的要是有种，就给我站起来，好好的学习，考上大学后，我才会真正地佩服你，才会认为你有资格欺负我。”朱子岩站在那里，看着宣文亚。
　　“哼哼！我也是这么认为。只要你好好地复习，拿着大学通知书来和我单挑，到那时我才接受你的挑战，否则你一辈子也没有资格。”说完，顾文兵伸出自己的手，看着宣文亚。
　　这一瞬间的变化，让宣文亚说不出心里的滋味。特别是顾文兵的举动，他清楚地认识到，同学们真的没有看不起自己，而是在鼓励自己，是自己多想了，要是自己真的这么消沉下去，那就真的对不起这一大伙人了。
　　他伸出自己的手，紧紧地握着顾文兵的手。顾文兵用力一拉，宣文亚站了起来，用手搓着自己的眼睛，很不好意思地站着。吕湘洲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拥抱着他。
　　看着宣文亚站起来，同学们又发出一阵欢呼，有一个正在炒菜的女同学忘情地跳起来，手里握着锅铲。锅铲随着她的舞动，一铲子的菜飞了起来。一块红红的辣椒飞来，正好落在杨老师的鼻子上。杨老师用手一抹，见是一块辣椒，立刻瞪着眼睛，大声说：“是谁？是谁暗算我？”
　　同学们有的捂着嘴笑了起来，杨老师见大家怯怯地看着自己，接着说：“如果我查出是谁，一定罚她替我吃掉这一锅肉！”说着，他走到那个拿着锅铲的女同学身边，指着锅里的一锅菜，笑着说。
　　“呕吼！”山谷里又想起一阵欢呼。
　　杨老师笑着跑到小溪边，用水洗着自己的鼻子。他有说不出的高兴，他一直没有发现，也一直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群学生，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么的有智慧。自己办不到的事，她们居然办到了。
　　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向小涵在那里舞动着粗胳膊肥指头，不停地说：“小文亚，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大姐，有大姐罩着你，不用怕。即使想泄恨，也来找大姐，你姐的皮子粗，肉也厚着哩！也正想减肥呢！”
　　看着的人又一阵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