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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让木头感情开花,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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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三年前一直到今天的这段时间,倒没有听说过洛翩翩遇到过什么危险,反倒是自己险些丧命,这就更加奇怪了:为什么他们盯上了自己这个很少出门的少爷,为此不惜冒险进入上官府做下人才刺杀自己,却偏偏放过了那个到处玩耍还不喜欢用帘子挡住自己的洛翩翩呢?
云微雪越想越觉得可疑,感觉在这个古代的时空里,自己无法相信任何人:下人自不必说,除了那些不敢忤逆自己的人之外,那个杀手还隐藏在其中,不知道是哪一个,也不知道在朝夕服侍自己的人当中,究竟有几个与之相同的人;洛翩翩的嫌疑最大,但是在古代,女流之辈应该是没有这么厉害的,就算她有嫌疑,也大约不是主使;自己的父亲上官镇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模糊,处理起来也明显优柔寡断。
至于新来的三个客人,就算顾及与自己数日的交情,愿意帮助自己,但这是上官家与其他政敌的事情,搞不好正与他们其中一人的父母有关联,自己实在不愿意让他们为难。毕竟,友情和亲情,如果硬要选择一个,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势力里的事情,朝廷内朝堂外的纷争,谁也说不清楚谁是谁非,或许有永远的朋友,但永远的程度,总比不过利益。于是,谁也说不清楚,下一秒,谁会出击,用怎样的方式出击。
云微雪走出房间之后各种烦躁,低着头思索着什么,愁眉不展,手舞足蹈地自言自语。一个不留神,撞在了洛翩翩的身上。
“云儿,怎么了,是不是又惹爹生气了?”洛翩翩温柔地走过去,想去摸云微雪的额头。云微雪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又?我很老实的好不好?正赶上云微雪心情不好,随手把她的胳膊拨拉开来:“没事,娘,你不用太担心我。”隐约听到很轻微的一声金属物件落地的声音,云微雪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没掉什么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洛翩翩干笑着搓了搓手:“你爹就是个火爆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要太担心了,啊?”
“娘,你怎么知道爹把我凶了一顿……”云微雪本来就在怀疑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结果看到洛翩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也开始凌厉起来,似乎在酝酿杀机,于是赶紧撒娇补救,扑到洛翩翩的身上拽着她的袖子晃来晃去:“娘,是不是爹刚刚要训我的时候,把你赶走了?真是的,早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来救我,儿子我好惨啊……”使劲把眼睛揉了好几下,终于揉出了几滴眼泪来,几可乱真。
“……娘也劝不动你爹啊!你也知道,你爹脾气暴躁,哪里肯听人劝呢?”洛翩翩的眼神慢慢软和下来,拍着云微雪的胳膊说:“算娘对不住你,下次提前给你通个风,你好有心理准备。”
“谢谢娘!”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但既然是娘,那么做个乖孩子的样子还是有必要的。
洛翩翩的一只手揣进了袖口里,然后半捏着舒出来,再次拍向云微雪的肩膀。但此时云微雪看到了已经感到身体有些康复、出来透气的沈子柔,大惊,迅速跑过去要把她赶回屋子里:“哎呦喂,子柔你烧退了没有啊?就这么到处跑?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洛翩翩的手落了个空,愣愣地看着围着沈子柔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云微雪,犹豫着又把手揣回了袖子里,一言不发,静静地离开了。
待她走后,一个人的身影从后面的隐蔽处走了出来,捡起地上的一个看起来闪着微弱光芒的小物件,嘴角一勾,扬长而去。
……
“子柔啊,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跑出来啊?发烧了要多休息才可以啊!”云微雪完全没有察觉到洛翩翩的离开,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另外一个身影的出现和消失,一门心思都在沈子柔身上,难得有一个真心的朋友,如果她倒下了,那么自己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自己这个云少的身份,是靠上官镇南的存在维持的。如果上官镇南被人陷害,自己的女儿身份迟早会被揭破,那时候的自己将被如何对待,简直无法想象……
“屋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沈子柔的眼神飘忽不定,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行啦,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看看你,呼吸这么急促,明显就没有好起来……”说着,云微雪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天啊,更烫了!你马上给我回去休息,不然我生气了!”一边说,云微雪一边拽着她的胳膊往回走。但沈子柔死活不肯动弹,身子左扭扭右扭扭,脖子拉长了往云微雪的身后看着,直到云微雪忍无可忍地停下来,仔细看了看她:“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人,所以跟出来了?”
沈子柔对了对手指:“我在屋里看到一个身影从窗外匆忙经过,那身材有点像承逸……”
“……你真是……”云微雪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不过是窗外闪过的身影而已,谁说就一定是长孙承逸呢?况且,那个家伙再笨,也不至于带着自己生病的心上人在院子里遛圈来加重病情吧?“你回到房间里好好休息,我派人去找长孙承逸。如果你想见他,我帮你创造机会,但是不许你自己折腾自己的身体!万一折腾出生命危险来,你还怎么跟他在一起啊?”
沈子柔听了之后,终于肯乖乖地跟着云微雪回房间里去了。云微雪吩咐人去找长孙承逸,还吩咐人去煎药,自己陪着沈子柔回房间去。本来沈子柔的身体就已经很虚弱了,还勉强自己到处乱跑,早上去看她的时候,脸色还是挺好的,现在又变得血色全无了。更要命的是,她的步子很虚浮,看样子随时会晕倒在地,自己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就这么回房间去;也不放心让家丁送她回去,美丽如她,很容易勾起男人的邪念,那些家丁可不一定都是听话的主。
……
“子柔,你找我?”长孙承逸听来找他的家丁说,沈子柔有事找他,兴奋得不得了。平时不喜照镜子的他,对着镜子端端正正地照了好久才出发。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沈子柔床边的云微雪,本来闪亮发光的眼神骤然熄灭了。
“可不是她找你吗?”云微雪没好气地看着他:“不过是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看到窗外飘过一个身形和你相似的人,就以为是你。顾不上自己发烧,冒里冒失地就追了出去,我要让她回来还不肯。说是找你过来,她才肯乖乖地让我领回来。若不是我及时看到她,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啊?我没出房间啊……”长孙承逸一脸错愕:子柔是看到谁了呢?
“早就猜到了。”云微雪耸耸肩:“你就算再迟钝,也不至于带着一个病人在院子里绕圈。现在,她发烧了,比刚才烧得还要厉害。但是她不肯吃药啊,你来喂她吃药吧。”
“……”沈子柔又囧又害羞:谁说自己不肯吃药了?药不是刚刚才熬好,有点烫才没有立刻喝的吗?
长孙承逸愣着原地半晌,把方才听到的话来来回回咀嚼了好几遍,确定云少的意思是让自己给子柔喂药,脸一下红透了。“……哦……”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朝着正柔美地躺在被窝里的沈子柔走过去,步子一卡一卡,极不自然,跟忘记打油的机械似的。如果沈子柔再仔细看的话,能够发现他紧张到了同手同脚走路的地步。不过她也紧张,也害羞,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徒留云微雪憋笑憋得好辛苦。
“记得吹一吹,很烫的。”云微雪深呼吸一口,平复自己很想笑的心情,一本正经地指挥者长孙承逸。长孙承逸端着药碗的手一僵,慢慢地捏起药碗里的汤匙,一边搅和着一边嘟着嘴吹着。吹得太认真太用力,反而差点咳嗽在药上。幸好他反应迅速,立刻扭头,才没有对准汤药咳嗽。
“喂喂,认真点!吹好了就喂啊,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云微雪觉得,平时逗逗他真是生命中的一大乐趣啊!
“哦……”长孙承逸紧张不已地用汤匙舀起一些汤药,小心翼翼地把脸凑上去吹了吹,然后紧张地颤抖着把汤药递过去。结果,一点也没有喂到沈子柔的嘴里。长孙承逸的手抖得太厉害,一半汤匙的药洒在了地上,一半汤匙的药洒在了沈子柔的被子和衣襟上……
“……你真是在帮倒忙……”云微雪嘴角抽搐着:“来人啊,拿换洗被子和换洗衣物来。你!”手一指长孙承逸:“麻烦先出去等一会儿吧,不要看人换衣服。”
长孙承逸脸一红,跌跌撞撞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