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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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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装男就是从前线赶回来的王旗云,他收到李黛的书信就回了上海,但路上耽误了一些时日,现在才回到上海,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听李黛说过杜月笙,虽然这个□□头目不是什么好人,但关键时候还是有些作用的,至少目前他们还是合作的很愉快。
这附近有一个村子,那座山看似不大,但翻过山还是要有一段时间,王旗云加快脚程,骑着一匹血统优良的战马。马的嘶叫声响彻整个林子,钱六带着人也往这片林子里穿过,王旗云安抚着座下的马儿,伏在马背上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声音,喘息声很大,脚步很杂乱,王旗云轻轻跳下马躲在近处的草丛里,马儿很听话的四肢扑地,侧身躺在地上。钱六看跑得远了,停了下来擦了擦汗水,对身边的几个心腹说道:“现在安全了,仁伯吩咐咱们警惕李黛逃走,现在这个时辰了,估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要是仁伯问起,你们就说对方人手太多,咱们被围拼命才逃出来的。听见没有?”
几个心腹点了点头道:“是、是。”
王旗云手里的枪悄然的指着前面的几个人,钱六的几个心腹话还没说完,“彭彭”几声,还未反应过来,胸口就已经血花四溅,溅了钱六一脸殷红的血。钱六呆呆的愣在原地,子弹从哪里传来的都不知道,几个手下就命归黄泉,倒立在地不起。钱□□目空洞的抹了抹脸上的血,醒转过来,抬起头往四周打探,依然不见有人出现。
钱六从脚底传来一阵阵寒意,犹自壮胆的吼道:“谁?出来,快出来。”
拿起手枪往四周空荡荡的林子放了几枪,原地转了几圈依然没有人,只惊动了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四散飞出,王旗云看吓唬的差不多了,撩开面前的树枝站了起来,钱六看着面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恐惧的问道:“你是谁?”
王旗云手里的枪一直正对着他不曾移动,只问:“你们是从那边逃出来的吗?”
钱六阴狠的说道:“关你妈的鸟事。”拿起手上的枪对准王旗云的胸口开枪,不过还未扣动板机,他手上的枪已经掉落在地,手腕上开了一个洞。
钱六大叫一声,捂住流血的手腕,后背弓着十分痛苦。脸上的青筋都已暴露出来,疼得全身发抖。王旗云走近钱六的身边说道:“你留在这个世上也没用了,就送你去阎王那里去见仁伯吧。相信他十分的想念你。”
钱六听见王旗云的自言自语,痛苦似乎缓了缓,惊讶的抬起头,不相信的说道:“什么?”
再看着王旗云凶神恶煞的样子,知道自己也将要大难临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握着受伤的手腕,脚底像是踩了风火轮似的,往远处射去。
王旗云看着钱六惊恐的如一只逃难的兔子,禁不住冷笑,也不阻拦他逃跑,手上光洁平滑的左轮手枪瞄着了前面的影子,板机扣动的声响听着像一阵仙章妙乐般动听。子弹打出的速度让已经跑远的钱六定格,静静的站定着不动,王旗云收回手势,钱六口中喷出一阵血雨,倒立在地,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王旗云像是抚摸情人似的抚摸着手里的手枪,这把枪还是他去军营的时候,李黛送他的,他十分的爱惜。看着爱枪,想着李黛现在还生死不明,赶紧吹了一声口哨,躺倒在丛林里的战马听着号令“踢踏”着跑到了他的面前,王旗云翻身上马,往山那边赶去。
王旗云去军营差不多一年了,他在军营做陈军长的副官很受器重,加上多次跟着陈军长冲锋陷阵,救过他的性命。李黛给了他尊严的生活,让他有了能够立足的东西,他会慢慢的回报让她满意为止。
李黛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腰部的剑伤,手臂的无力,加上手指的钻心疼痛都让她感觉身体不是她的。喉咙的干涩让她发出声音都困难。睁开肿涨的双眼,模糊的影子在面前闪现,看不真切。
有人扶了扶她的肩膀,肩膀处受伤的部位疼得倒吸冷气,等眼睛完全睁开的时候,眼前的人才得以看清,李黛皱了皱眉,想发出声音,但仿佛失声一样,完全发不出一点。
王旗云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在冻土上差点冻僵了,要不是心口还有一些余温,恐怕现在也没有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的机会。王旗云知道她要说什么,回道:“柱子哥很好,你不用担心,他在另一个屋子里。”
李黛听到王旗云的回复,提着的心才算放下,又以眼神询问:事情处理完了吗?
王旗云阴狠的笑笑:“放心吧,六叔的人马基本上肃清完了。现在正在搜查余留下来的,一个也不会放过。”
李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王旗云看着李黛苍白的脸色,心里似乎有些疼痛,几次想要开口都实在说不出来。李黛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你还有什么事?
王旗云握紧拳头说道:“柱子哥并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你上次说你也有些怀疑,我派人去查,已经查到了。他现在是共产党的人,负责的是共产党在上海的情报系统。”
李黛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王旗云,似乎有了准备,眼神里除了惊讶之外,别无其它,王旗云看着李黛没有其它任何的表示,有些疑惑:“你早就知道了?”
李黛摇摇头,艰难的开口道:“我猜到一些,只是不敢确定。”
王旗云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黛看了看王旗云,复又低头道:“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王旗云盯着李黛看,抿唇点头:“好,我知道了。”
王旗云起身开门出去,隔绝了和李黛的相处机会,站在门口心情有些压抑,放在裤袋里的拳头握紧,盯着前面的一个点凝固了似的。眨了眨纤长的睫毛,手掌撑开深呼吸了几下,穿过院子去了对面的厢房。
厢房内传出几声难受的咳嗽声,王旗云站定在门口,敲了敲门,在外面喊道:“柱子哥,可以进来吗?”
田煜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回道:“进来,门没关。”
王旗云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心情不知是高兴还是心酸。不过不管怎么样,在他面前他还是要掩藏着自己的那些心思,现在暴露出来太不明智。
王旗云走到床头前,拉过旁边的椅子问道:“我叫医生给你看过了,都是些皮外伤,多养几天就好了,你也不用担心。”
田煜的脸色不是很好,嘴角有些皲裂,但并不影响他刚毅俊郎的面容,盯着坐在旁边的王旗云:“阿黛怎么样了?”
王旗云回道:“黛姐已经醒过来了,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你放心吧。”
田煜点了点头,歉意的对王旗云说道:“我以为你被那群土匪杀了。后来我上山去找也没找到,幸好你还活着。”
王旗云笑着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田煜看着变化极大的王旗云,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问道:“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王旗云轻轻的敲着床沿:“我后来辗转来的上海后,碰到了黛姐,是她一直在照顾我。”
田煜更加的不安,犹豫道:“你跟着她都做些什么?”
王旗云心里冷笑,表面上还是说:“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黛姐对我很好。”
田煜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些陌生的男人,劝告道:“你别走了歪路。”
王旗云眯着眼笑:“柱子哥,什么叫歪路?”
田煜看着王旗云说:“我知道你明白。”
王旗云收敛起笑容:“我一直敬重你,把你当大哥,但我跟着黛姐从来没有后悔,她也从来没有亏待我,让我做的事都是我想做的,并没有强迫我。”
田煜眉头紧皱:“你是我带出来的,你的行为我多少也有责任。我不会放任你做错事的。”
王旗云冷眼看着田煜说:“那黛姐呢?”
田煜抬眼看着他:“她已经没回头的路了,我也会劝她。”
王旗冷笑出声:“我知道你喜欢她,但你太不了解她了。你现在站在她的对立面,如果是真的喜欢她,就不应该和她做对。”
田煜捂住伤口起身说:“她会听我的,我相信她。旗云你现在脱身还来得及。”
王旗云冷漠的说:“你觉得可能吗?我们都回不去了,你也一样。”
田煜苦口婆心的劝道:“只要你想,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的。”
王旗云哈哈大笑,眼角的泪水都快要笑出来了,仰躺在椅子上停止笑声说:“永远都不可能了,你知道我们杀了多少你们的人吗?你去问问黛姐死在她手上命到底有多少,就算你肯原谅她,你们的组织心胸再宽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田煜脸色更加苍白,手掌已经把胸口的伤口捏得出血都还不自知,难受的闭眼,指节泛青,只喃喃道:“为什么是这样?”
王旗云把田煜的手拉下来放进被子里,起身说:“柱子哥,你好好养伤吧,伤好了你就回去,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念在同乡的份上我不会抓你的。”
田煜没有理会王旗云说的话,只沉浸在自已的伤痛中,王旗云看着他无心听他说什么,揶好被子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