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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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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远的死,在上海再次掀起轩然大波,他身边的防卫一直很严密,日本人还专门派了厉害的日本武士保护他,没想到还是被杀,很多人都在猜测上海的天是否要变了,接连有有名的人物被杀,这种情况由不得不让人惊慌。杜月笙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拍手称快,对李黛的能力有了更新的一个认识,而且最高兴的事情,还是白秋远一死,他手里的地盘和产业就没人管了,他接手可就名正言顺、轻而易举的了,这才是他高兴的最大原因,李黛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而他只要地盘,双方都获益,何乐而不为?
戴笠接到这情报时更是心情大好,白秋远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白秋远协助日本截获军统的情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彻底解决真是一大快事,当初让李黛进入军统果然是没错,之前还担心一个女人无法胜任,看来不能小瞧了她。
萧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白秋远的屋子外面还有人守着,谁有那么大本事可以进去呢,还没惊动外面的任何人?看他那死状,不知道有多大的仇恨才能死成那样。”
王旗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看着镜子中的李黛,脸色有些发白,李黛轻抚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盯着萧隐说:“如果是我呢?”
萧隐忍不住笑道:“李小姐你真会开玩笑,你平时文文弱弱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李黛阴冷的说道:“如果真是我呢?”
萧隐看李黛不是像开玩笑的样子,背后有些发冷,干笑道:“这是真的?不太 。。可能吧?”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黛也不多说,她现在不想解释太多,打算回去后再开诚布公:“回去再说。”
萧隐一路提着心回到了老宅,李黛坐在沙发上,看着萧隐和王旗云说道:“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章进出办事了,你们两个有什么问题可以全部问出来。”
萧隐站定在李黛面前,手心里的汗渍渍的,而王旗云似乎要镇定一些,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并无像萧隐那样,茫然不知所措。看似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居然有这种本事,萧隐在李黛的身边呆了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只能说道:“李小姐,果然是深藏不露。”
李黛盯着萧隐:“就这一句,没有要问的吗?
萧隐站直身体,看着李黛表情,知道她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坦然的回道:“不该问的,问多了反而死得更早。”
李黛点点头。称赞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我没有看走眼。”
李黛看着王旗云,问:“你呢?”
王旗云盯着李黛面无表情的脸,定定的站在她的面前说:“李小姐本事出众,让人佩服,而白秋远这种人死不足惜。”
李黛点点头,笑称:“你挺聪明的。”
王旗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犹豫的说:“李小姐,你这么有本事,我想跟你学一些防身的技能,可以吗?”
李黛双眼微眯,探究的看着王旗云,只说了一句:“你还太小。”王旗云听见李黛如是说,脸色表情有些黯然。
萧隐有自己的打算,他一直认为李黛很有些背景,跟着她肯定会有好的前途。但一直也不确定李黛的背景从何而来,从今天的事情来看,恐怕她不只是有背景这么简单了,而且她的杀人手法实在残忍,让人背脊泛冷,现在有些担心跟着她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李黛获得戴笠的信任,在军统中也得到应得的地位和权力,她现在急需扩大暗杀的队伍,不可能只靠她一个人,而且戴笠也暗示过,她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
萧隐和章进两个人的想法,李黛摸的很清楚,这两人掌握起来不难,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金钱和权势,就能全心全意为自己所用。也许他们心里还有些道义可言,但是也不会阻拦他们向上爬的决心。
王旗云虽然年纪最小,但是他在李黛看来是最难把握的,她也在挣扎,到底要不要留他在身边,没有弱点的人,掌握起来太难。
半月之后,萧隐在老宅呆着实在厌烦,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有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李黛的回答让他有些犹豫,只说道:“让我考虑考虑。”
李黛点点头:“好,给你两天时间,我要知道你考虑的结果,章进那里你去说,应该怎么说你知道。”
萧隐一直觉得李黛对王旗云有些特别,没有经过大脑的问道:“那王旗云呢?”
李黛看了看萧隐,萧隐看着李黛的眼神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李黛眼神转淡才松了一口气,李黛闻言只说:“我自有安排。”
萧隐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萧隐问这句时,李黛也不知道如何来安排他,看见王旗云总会让她想起田柱,她离开的头天晚上,田柱说的话她一直清楚的记在心里。可是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的摧残。
王旗云站在李黛的面前,不仅仅只有恐惧,李黛是他第一个感觉杀人是如此的轻而易举,虽然在这个世界,杀人真的不算什么,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会给某些人留下深深的印迹。
李黛的声音透着淡淡的伤感,看着王旗云问道:“你和田柱关系很好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王旗云抬头看着李黛,然后低下头说道:“我和柱子哥从小就认识,是他带我出来的。但是在路上遇到土匪分开了。我被萧隐和章进一路带到了上海,柱子哥本来也是要来上海的。柱子哥和你每天都在一起,我那时也没时间找他,所以没见过我是很正常的。”
李黛点点头,又有些疑惑的问:“他来上海干什么?”
王旗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没有利用价值很可能被处理掉,这个女人对田柱有异样的感情,只要他好好利用和田柱的关系,她肯定会看在田柱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王旗云盯着窗外,眼神清亮的说道:“柱子哥说,他是来找你的。”
李黛转身转过头,盯着王旗云,迟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李黛叹气,有些忧伤的说道:“他找到我又能怎么样?”
李黛很少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很多时候都是坚硬的如花岗石,情绪外露对她来说这是很危险的,曾经有人说过:一个杀手,感情太充沛是活不长的,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看着王旗云说道:“你年纪还小,呆在这里,你的心会被这里的黑暗腐蚀,变得犹如魔鬼。如果你要走现在可以离开。”
王旗云呆呆的看着李黛,惊讶的抬起头问道:“为什么?”李黛眼神高傲冷酷的说:“没有为什么,我难得心善一次,如果不走,下次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王旗云权衡了一下利弊,离开固然好,但是离开后去哪里呢?现在到处都是战火弥漫,任人鱼肉,呆在这里也许更加安全也说不一定。虽然李黛不是好人,但是她的能力他是目睹过的,他只能在这寻求他所需的安全。
王旗云咬咬牙说道:“我不想走。”又说道:“我不怕。”
李黛低头有些忧伤道:“你现在虽然说不怕,等你长大一些,懂事了,就知道你现在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
王旗云直言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这个乱世,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离开这里,我也是死路一条,留在这也许还可以活一条命。我知道你有很厉害的本事,我想要跟着你,我不想在这个乱世做一个庸人。”
李黛对王旗云不禁刮目相看,笑道:“看你年纪不大,考虑的倒是挺深远,也很有志向,但现在军阀混战,想要有一片自己的立足之地,是何其艰难。而且你留在这里,能为我做什么?我从来不留没用的人。”
王旗云握紧拳头直视李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让我留下来。”
李黛看着王旗云,拍手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吧,不过你不要后悔。”
王旗云睁大眼睛,坚定的说道:“我不后悔。”
李妈敲了敲房门,低声说道:“小姐,外面有一位客人拜访。”
李黛停止思绪,问道:“谁呀?”
李妈恭敬的回道:“是一位叫温晋洋的先生。”
李黛愣了愣,突然想起见过两次面的人,这人还真是不死心,对李妈说道:“叫他进客厅等等吧。”
李妈点头称:“是。”顺手把房门关上。
温晋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客厅的摆设,李黛从卧室出来,正好看见温晋洋盯着一幅唐代仕女图看,画上的仕女丰满诱人,线条流畅,是流传下来难得的珍品。
李黛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温先生,对这些古画也有研究?”
温晋洋回过头来笑道:“略懂皮毛而已,李小姐家里的宝贝倒是不少。”
李黛微微一笑,回道:“这是家父以前收藏的,我不是很懂。温先生登门拜访不知有什么事?”
温晋洋整理了一下衣服,态度温和道:“李小姐初到上海不久,我们两家相隔也不远,也算是邻居所以上门来拜访一下,顺便尽一些地主之谊。”
李黛盯着温晋洋,眼神探究:“那温先生倒是有心了。”
温晋洋对李黛的探究不以为意,只说:“我和李小姐也算是第三次见面了,第一次的唐突实在抱歉。”
李黛笑道:“温先生过虑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温晋洋如释重负一般,回道:“那就好。为了向李小姐表示歉意,不知可否赏脸吃顿便饭。”
李黛想了想,今天也无事,便答应道:“好呀。”
温晋洋高兴的说:“我的车就在外面,眼看时间不早,正好可以一起用晚餐。现在就走吗?”
李黛点头笑笑:“好,李妈,你把我的外套拿出来。”李黛吩咐旁边的李妈说。
温晋洋的父亲在上海的地位也不凡,是商界有名的船王,下面有很多大型的邮轮,而且上海的河运十分发达,可想而知温家的家族实力如何。他自身也是从法国留学回来,本身也是一个十分风趣的人,很有一些法国人的浪漫情怀。在上海的名媛面前也是十分受欢迎的,很多家境贫寒的女子,也争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样帅气多金的男子,在哪都是受欢迎的。李黛对他也并不特别的厌恶,只是每次他的出现总是不是时候,所以有些不太搭理。
李黛坐在上海最贵的西餐厅里,温晋洋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可是下足了本钱,况且这里用餐对他也不算什么,李黛看着这里奢华的装潢,有些不屑。
温晋洋对这里很熟悉,替李黛拉开椅子绅士的说:“李小姐,请。”
李黛微笑的道谢,温晋洋坐定后,附近的侍者上前问道:“温先生,您要些什么?”
温晋洋问李黛说:“李小姐喜欢些什么?”菜单上面全是法文,温晋洋带过几次女人来这里,对法文统统不认识,他很有些炫耀的成分,那些女人更觉他有魅力。
李黛看了看手上的菜单,对侍者说:“给我一份七成熟的胡椒牛排。”
温晋洋挑了挑眉问:“李小姐居然还会法文,真是看不出来。”
李黛深知这样的公子哥的性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小时候学过一些。”
温晋洋吩咐侍者下去,赞叹道:“李小姐一口正宗的法文,真是一点口音都没有。就算是在法国呆了多年的人也说不出这么正宗的法语。”
李黛抿了一口波尔多红酒,放下说:“我有一位老师是法国人,我的法文是跟他学的。”
温晋洋恍然大悟:“怪不得。”
李黛用餐具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每切一块都比例精准,不像是吃东西,倒更像是在切割一件艺术品似的,温晋洋看着十分奇怪,有些疑惑的问:“李小姐的刀法真是精准,每一块都比例匀称,像是对待一件艺术品似的,大小一致。”
李黛看了看手里的牛排,掩饰的笑笑:“这也许是生活习惯不同吧,我可能有些的强迫症,不喜欢不规则的东西,总是潜意识的想要把所有东西都做一样,这样才不会感觉不舒服。”李黛常年用刀,刀法自然十分厉害,不要说切割一份牛排了,就是人体上的器官她也能精准的找到。这种习惯她一直没改变过,像是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温晋洋想了想说:“我学习过一些心理学,像你这样通常思维逻缉清晰,做事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不太受外界的影响。”
李黛看了看温晋洋,点了点头:“是吗?大概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