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原来是粉条儿》若无其事

14、13

　　后来我就一直发呆，发到下午4点多的时候，我才去洗了一把脸，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起身去上班。我到的时候，夏暮已经在那儿干上活儿了，瞅见我进去，夏暮扭身就走了。
　　虽然有点郁闷被这样躲着，但是我也可以理解，换做我摊上这样的事儿，也是巴不得再也见不到始作俑者的，所以改善我们的关系还是要从我这里。毕竟是我的错，害了一个女孩儿，不管怎样，也要有个交代。
　　我走上前，拉住了夏暮的胳膊。
　　“那个……”我还没想好说辞，身体就先行动了起来。
　　夏暮站在那儿不动了，直直的盯着我拽着她胳膊的手，眼神冰冷。从没被她这样盯着过，我的手缩了一下，但又忍住了恐惧抓了上去。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敢看她，只是盯着我抓着她的手，寻找着措辞。“你也知道，我喝多了，没有意识了。”
　　夏暮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又恢复了冰冷。
　　“所以呢？”她的口气似乎冰到了极点，我知道她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想要为自己开脱，只是不知道要怎样说，只能这样开头。
　　“我……我会负责任，无论你想要怎样，做手术也好，证明也好，或者你要打我骂我都没关系，我会尽量弥补犯下的错的。”我一口气把所有的说完，抬眼看着夏暮。
　　夏暮的脸还是绷着，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或许，她不会原谅我了，我们的友谊和默契，因为我的缘故，全部没有了……
　　突然，夏暮把我抓着她胳膊的手，使劲的扳开了。我的心一凉，完了，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我想，我只能苦笑出来，错的是我，我有什么权利要求她的原谅？但是，我真的，宁愿她狠狠、狠狠的甩我一巴掌，也不希望我们的友谊破灭……
　　但是，夏暮没有甩开我的手，而是把我的手翻了个个儿，掌心朝上，用碳素笔在上边写了一串数字。
　　“我的□□和手机私号，随叫随到！”夏暮甩下这句话就转身干活儿去了。
　　什么意思？
　　是叫我随叫随到？
　　她原谅我了？
　　OH!!!GOD!!!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们从此就成了陌路了，没想到居然转角光明啊！我盯着手上的数字在那儿傻笑，有种突然走出黑暗的山洞的错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太突然了！真的！我形容不太出那种欣喜，脑子只是有些白花花的，只是想要笑。
　　“诶，傻笑什么，还不赶紧换衣服干活儿！”大白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打得我的头直接弯了下去。
　　“哦，哦。”我讪讪的陪着笑脸慢慢儿的贴边儿溜进了休息室。
　　等我换完衣服出来，大白马上凑了上来。
　　“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儿啊？”大白一脸的狐疑和神秘，在我的身边儿上下左右的打量，就差上鼻子闻闻了。
　　“啊？什么啊？”我没搞懂她在说什么，就只是傻呆呆的回了一句。
　　“什么什么啊，你和夏暮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你们俩一起翘班，电话统一关机，害小爷睡着觉让老成揪过来，挨了老成一顿批不说，还被妮儿内小妮子折腾了半宿！”大白一脸凄苦的咆哮着，怨念都快实体化的笼罩着我们。不过……
　　“老成干嘛批你啊，而且李妮姐……人不是挺好的么，怎么折腾你啦？”我很好奇~
　　“还好意思说，”大白一脸的控诉。“老成说小爷没有管好你们，弄得酒吧没有服务生，都尼玛算在了小爷的头上，我靠！”
　　“李妮姐呢？”我脑子还是没能转过来。突然的一下，我的脑中闪过了很多片段，亲吻，在后海畔，拌嘴，吵架，亲吻，亲吻，亲吻……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以片段的形式，一点一点在脑中浮了起来。那些画面，明明只是两三天前看到的，可是，很不真实，我想，我当时真的受到刺激了。
　　“哎，妮儿内家伙，不想提她。”大白自顾自的叹着气。但是里边含着多少甜蜜，是我不敢想象的。
　　我默不作声儿的离开，开始自己干着自己的事儿，心不在焉。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只是脑袋里边空空的，拼命的想要找些东西来思考，可是脑子就像是多年没有运转过的齿轮，早已锈迹斑斑，无法转动。
　　这一天，我在神游中，做错了很多事儿。端错酒，上错吃食，拿错单，数错钱……很糟糕，真的很糟糕。我的心情只是越来越差，越来越心不在焉，头也开始发昏，很难受，说不上来的糟糕感觉一直萦绕不绝。
　　我拿着单子，盯了好久，还是没太看懂，都是汉字，每一个都很陌生，我傻呆呆的一直看一直看。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拿走了我手上的单子。
　　“你休息一下吧。”是夏暮，夏暮的声音还是那样，没有什么温度。
　　夏暮拿着我的单子开始准备，我想我真的是有些累了，虽然身体上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精神上确实只是恍惚。所以我没有拒绝夏暮的好意，走向了休息室。我在休息室的长椅上躺下，闭上了眼睛，脑子里边还是空荡荡的，一片白色，我只是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到……
　　等到有人拍我的脸的时候，我才睁开眼睛。
　　是夏暮，夏暮看着我的脸，棕色的瞳孔此时深沉幽暗，一片黑色，透着光亮。像是深藏在海底的黑珍珠，散发着圆润的光泽，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我盯着那片深沉的黑色，好像要陷了进去，被吸引了一样，不知是谁先靠近的，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总之，最后，我们的四片嘴唇纠缠到了一起，唇齿交融，无法分开。
　　等到我真的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又干了什么的时候，我真的后悔莫及。我又干了错事，让夏暮不好做了，而夏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深黑色的眼瞳看着我，然后转身离开。
　　我追了出去，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走到每次我们分开的地方，夏暮才回身，甩了我一巴掌，贝齿要紧着下唇，跑开了。
　　我只是呆愣在了原地，捂着被打到的脸。不疼，但是很委屈。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很多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就做了，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又怎么能成为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