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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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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疏恙还没抬头,忽然一支笔杆子墨水淋漓地伸过来。
苗乐蹲在她面前,把木板夹着的草纸放到膝盖上,笑眯眯道:“请问你赢了比武感想如何,对下一场比赛有信心吗?为什么把战利品送人?你跟那个陌生男人有什么关系?这两天你去了哪里?三不是跟他在一起?你是不是个断袖?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你······嗷——”
话没问完,只见他拖着长长的尾音,被柳杨一脚踹飞,柳杨哼了一声,摸了把鼻子,“这家伙真是脱裤子磨磨,转着圈地丢人!”
白鸟门那边脸色很不好看,不单输了,还配上了掌门信物,更让他们愤怒的事这小子居然一转身就把白羽簪送了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互视一眼,正yu发作,这时眼前忽然一闪,一名衣衫素整的中年男子立于身侧,陆飞大吃一惊,这种身法只怕只比他强,不必他差。谁知那名男子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立时转怒为喜,对他抱了抱拳,带领门中一干弟子一声不响地走了。
又是一闪身,那名中年男子已经不见。
李疏恙琢磨,宇文朝华这小子什么时候招了这么厉害的手下?这小子越来越让人不容小觑。
这时辛苦两天的太子殿下已经回到位置上打瞌睡去了。
下一场比武开场。
武林比斗的冉家弟子冉北极对由己书院柳杨。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冉北极沉着步子缓缓走上擂台,柳杨咧着嘴,偷偷瞄了眼吕甜,把手上关节捏的噼啪响,然后一步跃入场中。
冉北极缓缓抽出背后沉重的宽剑,剑鞘古朴,剑身肃穆,鸦青色的护肘冷气森森;
天意森凉“噌”一声,天意森凉拔出他的长剑霍霍舞了团剑花,剑身碧青,衬着松柏绿色劲装,宛如青龙。
仲裁宣布比武开始。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举剑冲近斗在一起。
不多久,两人杀得难分胜负,冉家剑法大气肃杀,剑虽重,冉北极身手却非常灵活,完全看不出受到剑重量的影响,而柳杨用的剑法其实还是李家剑法的改良版,早期是李卿与疏恙合创,这种剑法没有固定的招式,特性是根据使剑者本人的身体条件自由发挥,同时也是这种剑法阵法的拆解招式。不同的人都能从这套剑法中找出适合自己的一套路数,就像李疏恙本身为体能所累,斗剑比武都不能持久,她用起这套剑法来,招式诡异多变,以快为主守为辅,已她所擅长的创招先发制人,以模仿乱人心神,就像李疏恙,她使剑,主要在于一个“愈”字,愈快、愈诡、愈新——
而柳杨用起这套剑法走的确是干脆利落的手法,直刺平击急戳速点,手法简单,绝不拖泥带水。越简单的剑招越实用,照理说,柳杨的这种剑法恰巧是冉北斗那种快剑的克星,但是今日对阵的却是以刚猛著称的冉家剑,冉家剑极沉,柳杨与之硬碰的话绝对不讨好,如果今日与冉北极斗剑的是苗乐,他性格随意,剑法轻灵,或可与之缠斗,就这一点来说,柳杨今日其实是落了下风。
无论如何,这也算是冉家剑法与李家剑法之争,李疏恙对柳杨还是报了很大希望。
但闻破空之声,冉北极横截直拍,柳杨运气斜挑,终于,“叮”一串火花,两个人的剑架在半空,定住一般。
但凡使剑的行家都知道,这时候已经不完全是斗剑,而是内力的比拼,两人脖子紧绷,一个脸红如血一个面白如纸,很快柳杨的薄剑被压得越来越弯······越来越弯,忽然有血从他嘴角缓缓洇出,渐渐支撑不住。
李疏恙不禁一步步走得离擂台越来越近,就在柳杨差不多支持不下去的时候,他眼角忽然看到一角白衣,心中顿时一跳——不行,我还不能输,那个人我还没有打败,怎么能输给这个莽夫!
他大喝一声,运力一顶,这一顶之下,他的青剑终于顶不住“啪”地断了,一截短剑旋转着飞入人群,台下群众吓得忘了躲避,眼看短剑对着其中一人旋去,冉北斗纵身跃起一剑将它拍下,那人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冉北斗默默将剑回鞘,继续盯着台上。
照理说,剑断了也就输了,可是柳杨却以短剑刺出,一改方才威猛之风,变得迅捷狠辣,冉北极一时有些反应不及,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他越退,柳杨越进!
再三逼迫下,冉北极发了狠,横剑反攻了七八剑,柳杨攻势不减,漫空都是“叮叮叮”的剑声,剑风激荡得台下百姓头发飞扬——
谁知五十招后,两剑居然又架在半空,继续方才死死抵抗之势。
两人都使出了全力,仍然陷入胶着,武林人士憋着一口气,心道真是后浪推前浪,从今以后武林中谁领风骚还真是不好说了。而百姓们却看不懂,只见他们方才打得漂亮,这会却凝身不动,就觉得没什么看头。
这时候,两人都有些头昏眼花了,周围无论是人还是声音,都有些听不见,他们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对手!
忽然,有人有人嘻嘻一笑,声音虽轻却极清晰地传入两人二中,“怎么不动了?我们甜甜说了,你们谁赢了,就把她贴身的香囊送谁哟!”
闻言两人精神大振,力求奋力一搏。
只听“嗤——”一声,两剑齐齐脱手、落地,两名年轻的剑客则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
两人深深对望,脸上逐渐露出笑容,然后,笑容越加深了起来,最后,两人哈哈大笑,一齐跃下台。
仲裁愣了愣,高呼:“平手!”
台下又爆发出一阵欢呼。
冉北斗拍着弟弟的肩膀,异常开心,牧守一他们搂着柳杨,一个劲夸“好样的”!
两人歪歪斜斜地坐回高台,再相视一眼,心中不由得佩服对方。
好小子,这样才配跟我抢女人!
吕甜忧伤地看了眼疏恙,悠悠道:“怎么办,小黑,看来我的剑法还差得远呢·······”
闻言,李疏恙哈哈笑道:“你怕什么,他们再厉害,也是······”话还没说完,高台上两人目光齐齐瞪来,李疏恙立刻闭嘴。
可是,这两人还是瞪着,她看看自己,然后回头,呆住。
一群人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后,就是李乌、尤氏兄弟、单知南、谢文卓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是又湿又脏,并且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她脸上开了朵花,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她最熟,李玄和李卿。
“嗨!”她笑呵呵道,“你们去挖坑了还是去通水渠了,哈哈哈,怎么搞成这样,该不会去桐江里捞我了吧?哈哈哈·······”
李乌想扑过来,被李卿按住,众人依旧默默不语,脸色已经臭到极致,他们去捞她很可笑吗,天知道这两天他们不吃不睡,半边身子都泡在江水里,李乌都学会游泳了!他们纠结地想,要不要揍她一顿呢?
刚才还沮丧的吕甜抬头看到李卿,欢喜跳跃着跑向他,他却闪身而过,拉过呆滞的疏恙紧紧按入怀中。
他的手插入她的头发,深深嗅着她隐隐冷冽的气息,她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李疏恙不大喜欢被人抱着,在他怀里挣扎一翻,他却抱得更紧,身上渗出丝丝血迹。她费力地仰起头,在他耳边轻声道,“阿卿,你没事吧?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秋风萧瑟,吕甜还维持着那个转身的姿势,呆呆看着他们相拥,他们身后冉北斗与柳杨互视一眼,各自沉默。其他人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