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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轻描淡写擅拨乱 落叶飞剑败毒龙 ...


  •   诚然对围观的热衷实乃人之本性,周围人越来越多,都是闻风出来的姜子楼客人,其中不乏他国人士,围成一圈,楼上也有窗户被推开,有人闲闲依窗立着,闲磕瓜子,都等着瞧热闹。

      伤者一手捂着头,一手指着文少澄悲道:“他蓄意行凶伤人!”

      哦哦,众人瞪起眼。

      “信口胡说。”文少澄冷笑,“就你也配本少爷亲自动手?”

      对对,有来有往才有趣。

      伤者大声道:“你还不承认!”

      有人暗中点头,嗯嗯,没有矛盾制造矛盾。

      “等等。”

      有人开口道。

      看看,只要有人闹事,就有打抱不平的及时出现。

      李疏恙挡在文少澄身前走向那名伤者,一脸笑意地审视他半响,那人被她看得莫名心虚。这人武功不差,趁着夜色无声靠近,文少澄可能看不出来,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不但自己倒在地上,伤口也是自己弄伤的。

      为了什么?

      只是碰瓷?

      还是别有目的?

      “你确定?”李疏恙道,“你可要看清楚了,明明是我撞了你,为什么说是他?”

      总之,先把书院瞥干净,息事宁人为上。

      “难道因为他看起来比我有钱?”

      “还是你根本就没看清?”

      “你为什么没看清?你到底是没看清还是根本没打算看清?你为什么没打算看清,难道真觉得我比他穷?或者说无所谓是谁,只要你咬定是他就是他?”

      “狗眼看人低啊,难道我就陪不起你?”

      “说说看,要多少?”

      眼前少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副受伤的表情。

      伤者目瞪口呆得看着这个人,被她绕得有点晕,替别人挡灾,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个傻子啊?
      周围不乏明眼人,倒是听明白了其中关窍,李疏恙淡淡笑了笑,拉着文少澄对围观群众道:“因为我,害这位朋友无辜被冤,实在惭愧,冤有头,债有主,我做过的事绝不推脱。”

      说着她大大方方掏出一叠银票,就是吕甜从冉北斗那儿讹来到那些,她对周围拱手道:“在下乃太子府中食客李黑,就由诸位作证,天黑路滑,在下眼拙,害得这位兄弟受伤,理应赔偿。”

      不好意思啊殿下,拿你当了回挡箭牌,谁叫你那么好使,不多用对不起天地良心!

      她将银票递给那人,那人站起来傻傻接了,竟然是太子的人,那这就不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他开始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琢磨这事不能这么干,想先收了钱回去再做打算。

      当着众人的面,李疏恙对文少澄由衷赞道:“由己书院天下闻名,兄台好才貌,今日相遇乃在下之福!走,今晚必然对酒当歌,把盏言欢,不醉不归!”

      文少澄被她几句话说得像额角直跳,任由她拉着自己就往人群外挤,李疏恙笑眯眯地请众人借道,反正她表达的意思就是得罪由己书院就是得罪太子,要不要继续你们看着办,至于银票,等人散了,跟着他到没人的地方给一闷棍再抢回来就是,小伎俩大家都会。

      “等等。”

      又有人开口道。

      蹙了蹙眉,李疏恙转过身来。

      “怎么能就这样放了他!”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卢子韫卢公子开口道,“这伤口边缘整齐,分明是被人一刀割开,连何人所伤都说不清,诬陷他人,居心叵测,我看还是送官吧。”

      那人本来向走,闻言怒道:“你可不要凭空胡说!”

      李疏恙忙折返回来,心忖这小子真傻瓷,送官顶多关几天,我还怎么揍他,还怎么问出他受谁指使?

      这小子真多事。

      大部分围观群众这才恍然,均怒目而视,那人乖乖掏出钱送回卢子韫手里,一溜烟翻墙跑了,原来武功真不弱。

      “回去吃饭吧,。”李疏恙叹息一声,这人当着众人面跑了,自己追又没法追,跟也没法跟,这下子找到背后主使要费些日子了,他们对学子们偷袭不成,又污蔑书院名誉,顺带陷害国子监——

      她无精打采地回去,发现众人在门外等着他们,再看房内满桌食物几乎都没有动过,众人也没了胃口,她想也不想,喊道:“小二,打包。”倒是没人眼中露出鄙夷,他们在书院吃绿了眼,回家吃大鱼大肉反倒心疼,每每看到剩下的酒肉就有打包带走的打算,可是碍于面子谁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

      翌日。

      由于昨个晚上各自难眠,一行人都起得不算太早,走在车水马龙的泰和大街上,李疏恙依旧同李卿坐在马车里,打算跟着学子们去青馆找李玄,一方面让他早日安心,另一方面许多杂事也需要他做安排。

      这时百姓惊慌失措地纷纷让路,拥挤的街道顿时宽敞起来,人群中有人大声吆喝。

      “让开!”

      “让开让开,说你呢,他妈的给老子让开!”

      几十名身着彩衣的大汉在街上横行,为首那个提一把宽刀,刀鞘像是整片鲨鱼皮做的,散发一股腥臭。

      这人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毒龙教四教主仇霸,当初灭天残帮也有他一份。他们来安阳参加比武大会,发现城中人才济济得胜恐怕不易,又怕教主怪责,中午吃了酒心中正烦躁,走在路上就想找事,恰巧见一名少年骑一匹良驹立在路口同马车上人说话,就想把马抢过来。

      见有人嫌他们马车挡路,苗乐将马车赶到路边,请他们先行。本来少年都喜欢做义气之争,但是出门在外懂得礼让为上,谁知毒龙教见他们一行人少年威武,形貌具佳,心里十分不痛快,因为他们本门武功毒辣,出手招式下流猥琐,练久了相貌身材都有些走形,最忍受不了身材相貌好的人,所以这些年死在他们手上的俊美男女多不胜举。

      仇霸二话不说就动手,身后一干帮众有默契地一拥而上。

      冉北斗反应很快,架身反撩架住仇霸宽刀,吕甜护着不会武的吕咸与冉北极退到马车前护卫。

      四人江湖经验浅,不如毒龙教出手不留余地,又担心伤到马车中的李卿,一心多用百招后已呈现败象。仇霸暗中心惊,没想到以自己的实力加上一干教众连这这几个毛头小子都不能立斩,一瞥间发现他们眼睛总往马车那瞟,心下了然,虚晃一招向马车跃去,苗乐一看果然大为惊慌,这时马车中有人轻笑,“布阵。”

      声音如破入晌午燥热的微凉,在喧闹的街头也分外清晰。

      冉北斗心头一跳,与牧守一对望一眼,柳杨此时已翻身入阵,苗乐踢走一个喽罗,携剑入队——天轮阵。

      四人冷冷执剑,剑锋寒芒闪耀,上下左右刺拍扫戳,车轮般转动,将几名毒龙教徒斩于剑下。

      马上有下一批毒龙教徒冲到,依旧一轮轮倒在阵前,仇霸大恨,周围百姓怕被波及已经纷纷躲避到十几丈外,附近只有一个吓呆的孩子不知道走,他一把捞过小孩向剑尖丢来。

      眼见小孩将变成剑下亡魂,四人瞬间收招,动作整齐划一,甚是好看!

      仇霸抓紧时机刀面一横,削向最前柳杨手臂,柳杨手上提着刚接到的孩子,躲避不及!

      毒龙教之所以称为“毒”龙,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善于用毒,仇霸宽刀上一片惨淡的暗黄,上当然也淬了毒。

      见状,李疏恙心中大骂这人当真好无耻,伸手轻轻握住马车外一片飘落的枯叶,暗运内力,“嗖”一声树叶弹出,焦脆的枯叶叶般锯齿刀刃般深深嵌入他上臂,刚好割断仇霸上臂大血管,瞬时血液喷涌,不立时止血半刻钟内会失血而亡。

      将一颗止血丸丢入口,仇霸握着伤口,手到处枯叶簌簌碎落,也不知道是失血还是吓得,心知附近有高手,纵使不甘心也枉然,当机立断走为上策,正打算招呼手下扯呼,谁知回头一看剩下的十几名毒龙教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伏倒,漫天树叶徐徐落下,宽阔的大街上趴满了呻吟不止的毒龙帮教徒,再一看居然全部被挑了脚筋!

      毒龙教创教百年来何曾吃过这种大亏!

      仇霸两眼发晕昏了过去。

      街上静了静,周围百姓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她怕毒龙教人多势众,找人报复,不如全部拿下,至于以后再慢慢说。

      人群中热闹起来,李疏恙这时才走下马车,抱着一摞《由己书院诗文总集》,交给学子们,要他们为百姓一一分发。

      她将书笑眯眯送到围观百姓手里,“谢谢父老乡亲支持维护,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这是本书院新出版文集,纸质不错,拿回家千万不要用来擦屁股。”

      众人一阵哄笑。

      李疏恙跟着笑了笑,继续道:“书里面有本书院招生事宜,一年只收三两银子,才华格外优异者免费,吃住免费、学杂免费,而且每年给成绩最优异的分发奖学金,欢迎各位的儿子孙子侄子外甥哥哥弟弟来鄙院就读。”

      一下有不少小童围上来抢着要,抢到的捧着书欢天喜地地跑了,没抢到的哇哇大哭。冉北斗等傻眼,一路来李疏恙表现低调,没想到这会儿来这么一出。

      倒是不怕毒龙教报复,单知南他们可不是庸手,大不了她抢先一步灭了他们。

      守在一旁的捕快这时才舍得出来,他们将几十人用连环索套绑了丢上板车押入大牢,本来也想请李疏恙他们去衙门喝喝茶,等柳杨上前说了会儿话,又有百姓责备,也只好悻悻回衙。

      学子们也只好回去包扎伤药。

      月弯如勾,湛凉的秋夜初现萧索。

      李疏恙将阴阳丸揣入怀中,静静听了会儿动静,经过一天的奔波疲劳学子们应该都睡着。

      今晚她的目标是毒龙教总坛。白天的事件导致书院跟毒龙教结了仇,毒龙教睚眦必报,与其等对方动手不如先下手为强。

      今晚要大开杀戒。

      毒龙教的势力遍布中洲,在大周也安插众多人手,九洲几个大国均有浸透。他们在江湖上横行一百多年,门徒众多,设在各地的分坛也有三十六处,谁也想不到总坛就在安阳城内。

      毒龙教十大教主,除了总教主全都分布在各地分坛,不巧的是,今天总教主与二教主都在总坛,应该也同时接到仇霸入狱的消息。

      灌了口酒,李疏恙蹲在姜子楼顶补充体力,当然,酒是绕过两个看酒窖的奴仆从姜子楼酒窖里“拿”的。

      她边喝边琢磨,不用全部杀死,只要灭了他们老大,让他们暂时自顾不暇,想当老大的老二老三老四之流肯定先在自己窝里你打我我打你,留出时间回头再带人收拾他们。

      恩,高明!

      这个毒龙教是当初他在大周刚接手尤氏兄弟那会儿从绿衣卫嘴里打听出来的,只要不是大周情报,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就老老实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初提早绸缪没想到这么早就用上。

      本来书院报社生意兴隆,她在安阳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可是一直都是交给李玄,她许久不理,又怕惊动居心叵测的人,没有贸然过去。

      安阳繁华,并无宵禁之说。是以夜晚到处都是在酒馆、赌坊、青楼等地闲抛时光的富贵人。拢渡楼在安阳算是不错的青楼,一年三百六十日夜夜笙歌,灯光如昼,连带周围的客栈、饭馆也都财源广进。她如融入夜色的箭矢般在街道屋舍间飞快地掠过,很顺利摸了进去听了会墙角,然后绕过祭坛,躲过值夜的教徒,一路直捣往内堂。

      帷幔重垂,厚厚的地毯落足无声,狰狞的兽头香炉青烟渺渺,烛光弥漫中,周围氤氲着沉甸甸的香气。一个人影歪在榻上,曲线妖娆,一瞬间她甚至以为他是女人,不知怎的疏恙觉得有些眼熟。

      她向前微微踏了一步。

      “谁?”

      重幔深处有人懒懒开口。

      脚步顿止,听到这声音疏恙一惊,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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