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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风乍起才绝初现 十六载重拾女装 ...


  •   这会儿雨逐渐停了,乌云逐渐散去,阳光越发清透明亮。

      那几人正在小声叽咕什么,等走近了只听其中一人抱怨:“自打前儿个贵客把主子送的女人从窗户里扔出来,管家才想起有他好男色的传闻,今天好容易物色了两个漂亮小子还跑了一个,这会儿主子正大发雷霆呢,待会不会让我顶上吧······”

      李疏恙偷笑不已,哪里来的小厮这般可爱?真挺自恋的。

      等那几个走远了她背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孩继续走,走几步躲几次人,心想这样没完没了地躲下去没等出去就会被发现房里的人丢了,总不能大白天的背着个人上屋顶吧?不行找件小厮衣服给他换上,再从大门正大光明地出去?

      估计这孩子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蹭蹭蹭爬上一棵老树,把他藏树枝后,怕他掉下来还用腰带缠着树绑了两圈最后在树稍辩认了位置,滑下树直往原先洗澡那院子去了,果然原来院子里被放倒的人早已不在,可她的衣服还在。

      她也是忽然想起来这可不能给他们留下,万一露出什么破绽且不是得不偿失?她把自个儿衣服卷一卷准备包起来一并带走,忽然发现亵裤没了!

      她飞快地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心道要糟!

      果然听到不远处有狗叫声——

      不行得赶紧走,否则连自己也得折在这儿!

      她攀着窗沿利落翻上屋顶,内息一提几个起纵眼看就要越出府外,忽听一声轻笑,声音冰冷如碰碎的冰,那笑声仿佛就在耳边缠绕,她心往下一沉,脚下动作更快。她长于内力却不擅轻功,多数情况下都是靠内力来提速,劲头虽大持久度不高,灵活也欠佳。

      这时有几个劲装打扮的舞者棍影一路打来,行动间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有迹可寻。

      李疏恙心中惊讶,是棍法阵!

      心中不由大乐——运气啊,你拿别的对付我我还真没啥把握,这么给面子偏偏以多对一,成心放我走啊!

      当下也不客气,抢身过去一脚闲闲踢出,其中一人的棍子豆腐做的般轻而易举地折成两节,阵中其他人大吃一惊,要知道做这种棍子的木材又韧又结实,即使弯成弓形也不容易折断,居然有人只用脚就踢断了!

      这怎么可能?

      袖子一捞,李疏恙已经手握半截棍子,脸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看我的伏魔棍法!”

      半截短棍手上空悬,身上明明只是穿着普通小厮藏蓝粗布衣服,翻动间却让人觉得光彩闪烁。
      灼灼华光纵如飞虹,让不远处观战的人不由痴了,而忘记这本是一场生死相搏的较量。

      李疏恙气定神闲,每一步踏出的间隙都是阵法中的薄弱点,每一棍子都玩儿似的打在他们后脑勺上,阵中最后一个人倒下瞬间一侧有暗黄横出又有人大踏步窜到近前。

      “呦,车轮战?”李疏恙讥嘲一笑。

      什么玩意啊,打不过就该放姐走,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还人多欺负人少!

      欺负我?

      谁欺我我灭谁!

      李疏恙眼眸紧了紧。

      来人沉着脸,显然也觉得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他看来年纪不小,一把焦黄的山羊胡子,干枯的手里拿了一把长剑,剑锋上细密的锯齿散发出死亡的腥臭。

      李疏恙冷笑——你拿剑对着谁?

      剑光森寒,剑臭浊人,李疏恙忍不住想去捏鼻子,几招来回却见那人剑法诡异多变,居然比李卿的剑招变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次她才是真的惊讶了。一百招过后她就有点技穷,本来她就没什么实战经验,跟她切磋最多的无非就是身边那几个人,身边人李卿是使剑高手;李玄用刀比较实际,注重实用,杀人如砍瓜切菜;李黛功夫相对稀松,也就跑得比较快;李墨嘛,女孩家双锏倒是用得十分趁手;至于单知南,那家伙什么都有兴趣摸一摸,但由于职业特征,用的最多的还是暗器。可惜这几年都没好好跟他们打过,就经验来说已经比眼前一看就是老江湖的臭老头子吃亏太多,再加上手里拿的不是趁手的武器——

      唉,那把破剑还真不值得她动手去抢!

      材料不好也就罢了,关键是太臭!

      讨厌跟臭老头过招,到处飘着不散的酸臭,躲都躲不掉,真烦!

      见她手忙脚乱,对方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

      看他那样,李疏恙心中冷呸一声,手势略偏,顿时棍法变剑招!

      山羊胡子见她将手中木头做剑直刺过来,还没来得及嘲笑就惊心地发现她使的分明就是刚才自己用过的招式,诡异的招数在她手中竟变得正气鼎然,她周身像霍霍燃烧起无形的烈火,像久久沉霾的天空初晴放射出华丽的光,在这样的绝艳中周围的一切都自惭形愧,第一百三十九招他已然惨败——

      他败在自己的剑招下。

      时间浪费地太久,那一声寒彻心扉的轻笑还萦绕在心头,李疏恙毫不恋战,丢了棍子就直冲出去,像一枚急着落地的小炮弹。

      院墙就在眼前再几步就能出去,忽然有什么在颊边拂过,像一截薄薄的衣袖或者······发丝?她眼前顿时一黑身形顿止,顷刻间直直摔了下去,形象不雅观地砸坏坛边一株刚开败的魏紫。

      在意识完全丧失前还听有人道:“这点事怎能劳您亲自动手·····”
      低沉又冰冷的声音又在她身边响起,那人甚至带了点颇愉快的口吻道:“终于能有点有意思的可供消遣。”

      一听之下她彻底气晕过去。

      远处近处有人不停在尖叫,拉开梦魇的帘幕,有谁的泪眼低伏在眼前,转动间泪水滴入自己的眼眶,顺着脸颊流入耳中,悔恨、痛苦、绝望和悲伤仿佛因此得到传承,失败意味着死亡,意味着亲人朋友将遭到残忍屠杀!火光还在周围狂魔乱舞,滚滚浓烟熏得······

      “啊欠啊欠!”

      一股刺鼻的气味熏得她好难受,忍不住打了两个打喷嚏,半梦半醒间还在想:一声想,两声骂,三声是感冒······大爷的,谁在骂老子?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经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非疾病晕倒与有生以来第一次落败被擒!完了,以后都不要混了,会被李玄那没良心的笑死——

      她还在那里闹心,低沉又冰冷的声音在她身边第三次响起:“你是什么人?”

      ——哪个女人也在心里做过这样的梦吧,意外被美男掳走,美男对自己一见钟情,然后自己把美男践踏脚下将其尽情蹂躏让其痛不欲生——什么?只有作者才做这种变态梦?拉倒吧,其实大家心底对糟蹋美男的热衷度都一样,只是我比较坦白······

      暗中点头,李疏恙很满意,至少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而且不算难听,她已经让老头子吓着了。

      她睁开眼,对声音的主人无害一笑:“我?我不是被你们无辜掳来的娈童吗?”

      哥们儿你尴尬不?

      性取向特别也就罢了,咱不歧视同性恋,可您残害无辜孩童算怎么回事,别想赖账,老子就是活生生的人证!

      当下已经打定主意要敲他一笔。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人十分有耐心地又问了一次,他高鼻薄唇,墨眉飞扬入鬓。

      李疏恙脸上一沉,做出电视里剑拔弩张的□□状:“你们不知道老子是谁就把老子掳来?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王法吗?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惹祸上身?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人是得罪不得的?”

      虚张声势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她尤其擅长。

      “姑娘”,他将这两个字咬得格外重,“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李疏恙一惊,连忙用手摸身上的衣服——还好,还好好穿着——

      等等!

      本来她穿的是小厮的粗布衣服,身上这这摸起来明明是丝织品!

      她行为再像爷们心里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连忙掀开被子坐起来一看,果然是套女装!

      雪白色的锦握在手中有种将要融化的冰凉触感,裙裾迤逦流波一般在脚边荡漾,丝罗垂绦,雪色麻线密密实实绷紧的束腰上用银线绣着祥云花纹······

      一股复杂的情绪夹杂酸意直冲鼻腔,她多久没穿过女装了?

      “不是我换的。”那人看她目中含泪怕她误会所以解释道,他乌发整齐,神容平静淡然。
      李疏恙自语般喃喃道“这衣服真好看!”

      床下放了双小靴子,边上绣着月银色花纹,第一眼的感觉竟然是感觉跟华昭的袍子挺配。

      毫不客气,她两三下穿上靴子,直奔梳妆台前铜镜,难得的落地铜镜,镜面打磨地光滑平整,她在屋子里转身转了圈,镜子里的人乌发如缎,旋转的衣裳像云霞般,这真的是自己?

      李疏恙看着铜镜中的人直了眼,一步步走过去,确定镜中人跟她做着相同的动作,她没注意屋中另一个人望着她眸光暗沉。

      一个在意容貌的平常女人,内在如此空虚,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虽然失去了深究的欲望,还是固执地追问了句:“姑娘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人还真是难能可贵地执着啊!书院里做发明研究的学子多几个像他这样的多好,没准过几年就能看电视。

      瞄了眼铜镜中的自己,为了结束他没完没了的提问,她不耐烦地敷衍道:“我叫白真纯!”

      那人轻蔑一笑:“我问的是真名。”

      李疏恙也笑了。

      她略有不舍地收回目光,回望那人,他跟苏夫子差不多的年纪,此刻沐浴在阳光中,素色的袍子上带着艳丽的滚边,本该是温暖的光影在他身上却折射出冰冷僵硬的感觉。

      她大步走过去,盘膝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想了想又把腿放下来老实收好,广袖一摆轻轻放在膝头,她满意地做完这一套自认富有女人味的动作,心中感动不已。

      那人看她装模作样的德行明显不屑。

      她换了副天真无害的表情,认真道:“我姓李,叫小仪,仪态万千的仪,不用客气,叫名字就好。”

      “小仪?”那人蹙起好看的长眉。

      “真乖”,笑得很是欢快,李疏恙志满意得道。

      那人淡淡笑了笑,眼里却毫无笑意:“你耍我。”

      李疏恙继续无辜道:“叫阿仪或者仪也可以,我不介意。”

      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肌肤细嫩,脖子柔润像刚削壳的荔枝,薄薄的皮肤下鼓动着微微脉搏:“介意我杀了你吗?”

      在那样的目光下李疏恙也不免讪笑:“你疑心真重,爹娘起的名字我也没办法,要不,你叫我······呃······姐姐?”

      那人鄙视道:“你有十岁?好意思让别人叫你姐姐。”

      李疏恙拍桌怒道:“······姐十六了好不好!”

      那人目光似有似无地在她胸部打了个转,一字一顿道:“完、全、看、不、出、来。”

      “·······”

      李疏恙脸青了:你看不起我的人也就罢了,居然鄙视我的胸!我刚刚发育的胸长成这样已经难能可贵,男人懂个屁!

      遇人不淑!

      为啥她认识的男人要么眼光差也要么一个两个都是些爱抬杠的!像尉迟朗那样的谦谦君子顶顶丈夫果然是再也没有了啊!

      其实有人也不想想,是她先找茬,别人只是看她兴致高所以配合配合。

      疏恙决定不跟这个家伙耍贫斗嘴,生生拉低了自己高雅的格调,她得尽快回去,给四个小李子们看看自己这身衣服,哈哈,吓死他们!

      她揉揉脸摆出李院首召集夫子们开会时候的表情:“这位公子,虽然你的确是很粗暴地把我掳来,但我想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这个人呢是非常大度的,既然你赔我了这身半新不旧的衣服我也不打算继续跟你计较,只要再答应一件事,此事在下绝不追究!”

      她说的倒是豪迈,那人觉得有几分好笑。

      “可以”,他点头道。

      像是判断他话中真伪,疏恙细细看了他半响,终于正色道:“跟我一起掳来的孩子,我要你放了他,并保证以后都绝不会再找他麻烦。”

      那人颇有些意外,但答得毫不迟疑:“我答应你。”

      疏恙心里一喜,这人还不赖嘛。

      她赶紧拱手道:“公子一言既出,那么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说罢抬脚就走,那人目送她决然离去。

      开门一看,门外侍卫从门口到院中足足站了三层,把她的去路堵得是严严实实,毫无缝隙可钻。

      李疏恙目光沉默地扫视他们一圈,嘴唇紧抿,她微微回首:“你这是什么意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风乍起才绝初现 十六载重拾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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