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休想勾引我家道长》相无因

28、第二十八章 女儿身

　　青戌看着眼前的一幕，自然已经明白，自己救回来的人的确是妙胥真人的弟子，虽然是女子，可是从她看到胥凤爻的反应来看，应该错不了了。

　　“妙胥真人，请随我来，我有事要说。”青戌突然开口说道。

　　妙胥看着不远处的九儿和胥凤爻，心里微微叹息。反倒是上清，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

　　“此番多谢上仙救了小徒。没想到这么巧，竟然被上仙所救。实则她的幸运啊！不知何事需要商量？”妙胥感谢着，却也好奇。

　　“随我来便知。”青戌负手身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妙胥暂别上清，随着青戌离去。

　　“你就是她一直担心的人吗？”蔺玄带着胥凤爻回到屋内，看着躺在床上的九儿，忽然又问道。

　　“你知不知道上仙救她回来的时候多可怜吗？”蔺玄看着胥凤爻，实在心疼九儿。

　　“小仙，不妨直说。九儿如今伤势可好？”上清倒也关心，直接问起。

　　蔺玄坐到桌边：“上仙救她回来时，她满身都是伤痕，脚底满是荆棘的刺扎满了，血肉模糊，看得我都心疼，她这样的女子，得忍受多痛的肉刺，在满是荆棘的地上挣扎？又是多大的勇气努力的活着？在东荒那样的地方。她左手的伤痕很深，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惨白的，衣服破烂不堪，全身的精气逆势。醒来时，像个野兽般，舔着自己的伤口，神智不清。上仙问起她，姓名、住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问她可还记得什么人时，她倒还能记得，说了一个字，不知是‘凤’还是‘风’，就情绪激动的想要离开，满腹担心焦急的模样。”蔺玄说的哽咽，大约觉得这样的女子让人可敬又可佩。

　　胥凤爻坐在九儿的身侧，看着安静的花天九，脸颊还有泪痕，伸手无意识的为她擦去。

　　“她为何会这样？”胥凤爻开口问起，话语里的情绪不太明显。

　　“上仙也不太清楚，只是大概遇到什么逼迫，或是惊慌、害怕、担忧……种种的情绪加在一起，实在憋得自己乱了神思，迷了心性。可是看她刚刚见到你时的样子，似乎清醒了许多，所以我才觉得你就是她嘴里所说的那个人。”蔺玄实话实说，不知九儿醒来后会不会好。

　　“小九，原就是最在意凤爻的。唉！”上清在一旁小声的唠叨着。只是没有让胥凤爻听见而已。

　　“小九，实在可怜，这么惨的遭遇，沦落至东荒，好在活了下来。凤爻，你可要好好照顾小九才好，也怪你失误，弄丢了她，被妖人抓去。”上清忽然大声的说道，责备起胥凤爻来，此番也是担心花天九才跟着他师徒二人一起请求青戌上仙的。

　　“你早知道九儿是女的？”胥凤爻看到上清的反应猜道。

　　“额，这个……是，九儿是女子老头我一直就知道，你师父原本不收女弟子，但是小九过了云梯，自然与你师父有缘，所以你师父才让小九如此女扮男装的。这……这无妨的。如今你不也知道了吗？”上清老头狡辩着，无伤大雅，无妨无妨。

　　“姑娘，我师弟……九儿这情况能恢复吗？”胥凤爻担心，不管之前如何，但看以后九儿能不能恢复原样？

　　“这……这我也不太清楚。或许要问问上仙。”

　　*******

　　“真人可知，你这小徒儿是这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洛神珠？”青戌语气里严谨的让人害怕。

　　妙胥惊诧不已，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般：“什……什么？洛……洛神……洛神珠？几千年前已经毁绝的洛神珠？可是……可是怎么可能？不是传说唯一的洛神珠仙子已经受罚魂飞魄散了吗？又怎会……？上仙，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你又如何得知？”了不得的事情，妙胥哪里知道这样的秘密。

　　“几千年前的洛神珠仙子，是我门下弟子。我也知道她已经魂飞魄散，可是她的血，的确藏有洛神珠的力量。难怪东荒有妖兽要取她的血，洛神珠可助仙魔妖兽提升法力道行，而且有非常强大的力量。若她真的是洛神珠，我不能将她让你带回去。”青戌知道这个结果时也吓了一跳。那个曾经唯一收的徒弟。

　　“可是，怎么可能？她只是个普通凡人而已啊？”

　　“我也不知道，她的确如同凡人，本身的力量似乎已经封闭。”青戌这点也拿捏不住。

　　妙胥不想自己担心的没有料到，却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会这样？原先收她做徒弟，严令她男装打扮，只是因为算得她与我大徒弟凤爻有些因果纠缠不清，最后可能会两败俱伤悲剧收场，不想却有这样的一出，九儿竟然是这天上地下的唯一的已经消失的洛神珠？上仙，你会不会弄错了？”

　　青戌也想自己是弄错了，可真实的事实摆在眼前，不容自己忽视，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何况千年前自己的徒儿的确魂飞魄散了。那个人也被消灭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根本再无人说起。

　　青戌摇摇头，“真人，我想这次我不会让她随你回去。她要留下来，不能让妖魔知道，否则将会引起混乱。”

　　“若真如此，老道但凭上仙做主了。”妙胥真人眉头深锁，谁说神仙通今博古的？老天的安排实在难以猜透，有时候人仙妖魔都是一样的。

　　******

　　屋内，上清老头和蔺玄自觉的出去了。胥凤爻守着花天九可以了，反正最在意的人在身旁不就是最满足的吗？

　　“唉！”上清老头叹了一口气。

　　蔺玄扭头瞥了瞥上清：“老头，你叹什么气啊？小九也算等来了她师兄，虽然情况不太好，总算是见上了。这下也不需要上仙以仙法隐藏她心里的担忧了。”蔺玄觉得眼下算是不错的了。

　　上清老头微微摇摇头：“小姑娘，你不懂，人这情爱牵扯实在是很难说得清。若得善果还好，牵肠挂肚，辗转念思。若是不得，两败俱伤，生离死别，互相仇视也未为不会。”

　　“老头，你说的这么严重？”蔺玄单纯如白纸，自然不明其中的各种。

　　“因爱生恨，因爱生怖，因爱生忧。这些都是人们自己得来的结果，若日后你爱上某个人，各种滋味你便明白了。最好的结果便是，无爱无恨，便没有什么善果恶果了。”上清掳了掳胡须，看着远方。

　　“莫不是仙君你也曾喜欢过？不然哪来这么多感慨？若无爱无恨，岂不是如同野兽？何况有些兽类也是有情的。蔺玄觉得人本该就应有情，才不枉人世一遭。”

　　上清心里叹息，眼前又是一个情长理短的小笨仙。“本仙君，看的多便自然明白个中道理。无需多此一举。送你一句：若情深不得，便试着放手。或许海阔天空。”

　　“这是什么意思？那……你觉得他们两个能得你说的善果吗？”蔺玄看着屋内，隐隐约约似乎明白九儿应该喜欢那个胥凤爻，因为很在意。

　　上清瞥了一眼屋内，思绪不明，眼角划过一道光芒：“小丫头，你倒是也看得明，不过此事我也不得而知了。等等吧！看看结局到底如何？”说完便飞走了。

　　屋内，胥凤爻双手贴着九儿的双手，两人的手掌贴合，掌间隐约可见丝丝红光。花天九的全身透着微弱的红光，胥凤爻的额间深处丝密的汗水。

　　他探到九儿体内有一股相对的法力在相斥，九儿这次的时常很可能是因为紊乱了那股力量，导致精气逆袭，思觉失乱，惟有引导回去，或许才有可能恢复正常。可是胥凤爻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帮助她，只有孤注一掷的试一试了。

　　不过过了半柱香的时辰，连胥凤爻自己也没想到那股力量竟然跟着自己的法力在九儿的体内循规蹈矩的回归原地。

　　或许这样一来，九儿就能找回神思，恢复原来的样子。没事了，就可以带她回玉合峰了，要好好的教她仙法道术，以免日后再出什么意外，自己又分身乏术保护不了她，她也好自保。胥凤爻只是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转而专心为花天九引导法力。

　　很快，过了半个时辰。胥凤爻扶着九儿躺回床上。额间的汗水沿着肌理缓缓的流下，胥凤爻法力消耗了很多。原本可以再修炼一段时间便可度过‘恕仙’六道。如今看来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可。

　　胥凤爻看着静静修养的九儿，忽然才发觉当初那个邋遢的样子早已消失了，大约也只有脑海里能记得她那时的模样，人小鬼大一副假聪明的模样。当时却真的误以为她是男孩子，不想到头来却是个女儿身。

　　胥凤爻想到不觉笑着摇头，帮着九儿掖了掖被子，此时的秋气已经渐渐寒露了。

　　“凤……凤爻师兄……师兄他……没死……他……他不会死……”九儿睡梦中断断续续的梦魇着，眉头不时的皱起，指尖因不安的情绪而紧紧的揪着被子，血色全无泛着肉色，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九儿？九儿？”胥凤爻嘴上缓道，伸手便握住花天九的手，九儿的手一握到胥凤爻的手，突然紧紧扣住，很大的力气，指尖深深陷入胥凤爻的肉里，留下深深的指印。

　　胥凤爻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九儿的头，心疼的眼神看着挣扎的花天九，语气温柔的说道：“九儿，没事了，师兄在这里，师兄很好。不要担心，那一掌无关紧要，我在这里。”温暖的手轻抚着花天九的额头，好像在催眠一般，就这样温柔的言语在九儿的耳边，似乎真的有用，花天九皱着的眉间，渐渐舒展了，痛苦也渐渐消失了，手间的力气也渐渐放开了。

　　胥凤爻心里如同晨晓亘古的暮钟般幽幽的叹了一息，透着黑暗里突然出现的第一道光线，熹微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