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凌雪篇》火莲

9、第九章

　　回到房子，摊开纸笔计算外债，岚子的四千得尽快还，我不想再亏欠她的，把微薄的积蓄都算上，还有医院没花完的钱，加在一起还她就够了，得找个时间约她。然后看着那个残破的相机自我厌恶，祸不单行、雪上加霜估计就是专门为我造的词，现在这社会恨不能连喘口气都收钱，反复衡量筹划后写了一张欠条和还款计划，慎重地和相机放在一起装进包里。
　　第二天到店里，佳雯姐告诉我夜轩还在，我拿着东西就上去敲门，很长时间后，夜轩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的开门，一脸阴郁，“大姐，大清早的你有什么天大的事，非得饶人好梦！”我鄙夷的看他一眼，“真是同人不同命，我们都准备开店了，您老还睡得正酣。”他勉强睁开眼，“我一直修照片到早上六点多，无论什么事都等我睡醒再说好吗？谢谢！再见！”说完就关了门继续梦周公去了，我气愤地握紧拳头，也不想再和他多说话，把装了相机的袋子靠墙放在门边，反正该说的都写在里面的纸上，爱什么时候看随便！
　　到一点多，刚帮一桌客人点完餐，转身就看见夜轩站在楼梯口，换了身衣服，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我看他一眼直接去吧台，把单子递给佳雯姐，就站在那等，夜轩走过来，“没看见我啊？你上来一下，和你说点事儿。”我侧身看着他口气不善：“我现在正忙着呢，有什么事等我忙完再说，而且我有名有姓，你跟叫狗似地招手，谁知道你叫哪个？”他到不生气，嘴角一翘说：“行行行，凌雪，麻烦您跟我上楼，我看了你留的东西不太明白，想和你好好商榷一下。”我刚想拒绝，佳雯姐在里面帮腔：“就是，有什么事说清楚了，别整天像你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见面就掐，这儿你别管了，我让别人送过去。”“不是，他”正说着夜轩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往楼上走，挣脱不了，也不想再被注目，只好不情愿地跟着，到楼上卧室门口马上严肃地说：“请你放开，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他打开房门，拉我进去，松开手关上门调侃：“什么年代了，看不出你还是个老古董。”他说着把桌上的纸条递给我，“这什么意思，请解释一下。”我接过来瞪他一眼，“你小学语文没毕业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手撑着桌子坐在上面，听我继续说，“那么多钱，你就是把我卖了现在也根本不可能一次性还清，只能分期还你，虽然时间长点，但你放心，你拿着这张欠条，只要我还有口气，一定还完。”他听完想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无限期还款啊！那我理所应当收点利息。”
　　看着他玩味的脸我越发讨厌，“那你看着定，是按银行利息还是高利贷利息都随你便，您想好了支应一声就行，我就是卖肾卖血一定还你。”把欠条扔在他身上转身就走，带着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现在出了这门可能就真得卖肾卖血了！”迈出的脚步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脚步声从身后到面前，欠条和一支笔递过来，“来，只是加一句话，别紧张嘛！”又恢复痞笑的样子，仿佛不曾说出刚才的话，我气愤的接过纸笔，推开他趴在门上，“说！”他坐在沙发扶手上一字一句：“本人凌雪自今日起至还款结束，无条件实现沈夜轩提出的五个愿望。”我的手顿在逗号那里，“你让我杀人放火我难不成也要去？”他看着我：“对你来说愿望也包含这些事吗？那真不好意思，在我这儿，愿望总是些美好的事，让你失望了。”我被堵得哑口无言，三两下写完递给他，他满意的点点头，煞有介事的放进钱包里，“请问我现在能去干活了吗？”“当然，不过要先实现我第一个愿望。”我吃了一惊，这么快，“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讨厌我！”他难得严肃，我终于知道他的所谓愿望就是要实现这些强人所难的事，这才是第一件，攥紧双手，咬紧牙关：“好！”说完就开门下楼，他手插在衣兜跟在后面，“我都答应了，你还要干什么？”他擦身而过，“我得找大家分享我们冰释前嫌的喜悦！”
　　下楼后我站在门口，他进到吧台里和佳雯姐说话，两人不时轻笑。眼神涣散看着玻璃门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弄不清自己怎么就陷入这种让人生厌的事情里，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对面，我的眼神迅速聚焦，看清楚后马上转过脸，可他还是看见我，穿过马路推开店门，我微微弯腰，“欢迎光临！先生几位？”魏文军略显吃惊的声音：“凌雪，是我。”我缓缓抬起头，绽开笑容：“哎呀，怎么是你，刚没看清，一个人啊？里边坐。”完美的掩饰，带他坐到靠里的沙发上，站着问他：“喝点什么？我可以请你。”“随便吧！你怎么在这里当服务员，我前两天听岚子说你”我打断他：“不好意思，我们上班时间不许聊天，还是给你一杯摩卡，不加糖对吧！请稍等。”我拿了单子去吧台，“一杯摩卡，不加糖，钱我来付。”佳雯姐一脸疑问，准备咖啡，沈夜轩站在吧台里盯着魏文军问我：“男朋友？”我没心思理他，他从吧台出来，径直往那边走，我赶紧拦住他，“你想干什么？”“你不说，我又好奇，只能去问他。”我压低声音控制怒火：“关你什么事儿？他只是我朋友，你别太过分！”“早说不就结了。”说完又进了吧台，我真觉得自己迟早得让这人折腾死。
　　给佳雯姐打过招呼，把咖啡端给魏文军，坐在他对面，“我听岚子说你肺炎住院了，都好了吗？怎么在这工作，以前的辞了？有难处怎么不去找我我们？”我看着他脸上隐约的担心，淡淡地说：“魏文军，你知道吗，明白我是多么卑鄙的人后还能心平气和坐在我面前，说着关心我的话，只会让我更喜欢你，还是说，你真的愿意和我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