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凌雪篇》火莲

11、第十一章

　　到一辆白色的路虎前停下，他掏出钥匙开了锁，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我站在外面眯着眼打量，他看我不动，放下车窗，“怎么，还等着我给你开车门？”“切！我不知道现在摄影师都这么有钱！”他手肘搭在窗框上，拿出墨镜戴上，玩世不恭的笑，“也不全是，我嘛，勉强凑合，再说这车是分期付款，我还没到你想的份上。”我撇撇嘴上了车，环顾一周，还算干净，他把车缓缓开出，汇入车流，“我以为今天能上演一幕抢亲大戏，没想到你竟然能乖乖站在那里当一个称职的伴娘。”“没能满足您的变态心理，真是抱歉！”“那有什么，我们不是神，谁还没个私心，更何况爱情这东西没有对错，更不可能因为谦让就修成正果。”我头疼的靠在靠背上，脸向着窗外，“我能怎么办！你不知道岚子对我来说是怎样的朋友，魏文军对她来说又意味着什么，我不愿伤她一丝一毫，我已经做错很多，扼杀自己误入歧途的单恋，这样对谁都好，再说这样不也验证魏文军的真心么，他能一辈子爱岚子，这就够了。”遇到堵车，沈夜轩踩停了车，缓缓地说：“一辈子的时间长到你无法想象，谁又能预测未来。”“你这人说话还真讨人厌！”说完自己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假寐，开了车窗，微风拂面，酒劲慢慢上来，意识有些模糊
　　当我慢慢转醒，车已经停在那里，身上盖了薄毯，沈夜轩不见踪影，耳边传来阵阵海浪声，看向车外，被落日染成金黄色的沙滩泛着光芒，人群三三两两走在其中，闲适安逸，有孩子在堆沙堡，已经小具规模，远处几只海鸟低空掠过橘红色的海面平稳降落在沙滩上，海浪推着沙粒起起落落，留下层层水纹，我趴在车窗上看了许久，惊奇自己这些年竟没有一次静心看看这片大海，景色居然美得动人心魄。我开车门下车，看见沈夜轩就在不远的地方，凝视这一切，脖子上挂着相机，不时拿起来拍两张，看见我便走过来，黄昏里不甚分明的眼瞳有着异样的光彩，明亮如星，我假装没好气地说：“不是请我喝酒吗？干嘛来海边？”他一边从后座拿了一袋东西一边锁车，“睡死过去的人还好意思说，我差点以为你得睡到天亮了，其实酒量差何必硬撑着，我又不会笑话你。”“别废话，去买酒，我今天就让您见识什么是海量。”他笑着提提手里的塑料袋，“早买好了，那我就擦亮眼睛，拭目以待。”他提着东西往沙滩走，我跟在后面，高跟鞋陷在细沙里，一走一拐，干脆脱了鞋光脚走，绵密的细沙按摩脚掌，颇感舒适，他在离海不太远的地方停下席地而坐，我走过去坐在半米远的地方，伸手就拿出一罐啤酒，打开灌倒嘴里，满心苦涩，沈夜轩从袋子里翻出一个汉堡递给我，“如果不想胃出血，先垫点东西，你出事了我就脱不了关系。”我拍开他的手，“没那么娇气！”他也不再勉强，放进袋子里，继续看着大海，我闷头喝了几口，天色渐黑，周围的人也慢慢散去，沙滩上几乎只剩下我们，我有些微醺，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突然爆发，无比悲哀的发现自己到了现在还是喜欢魏文军，仍旧无法舍弃那份无望的单恋。眼泪决堤，从奶奶去世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的毫无形象，沈夜轩并不吃惊，看着我说：“对嘛！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声音再大一些也没关系，对着大海，把情绪都发泄出来，这样你也许才能真正告别过去。”嗓子里吸进微凉的海风，呛得咳了起来，仍然只是流泪，声音卡在嗓子里，沈夜轩突然站起身，“还是说我在这里的关系，那我去远一点的地方。”说着就往旁边走了几步，内心深处的恐惧席卷全身，声音失控的喊出：“沈夜轩！沈夜轩！沈夜轩！”本能的重复他的名字，他连忙回来单膝跪在我身边，“我在，我在，怎么了？”我双手抱着膝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他看了一会儿，单手扶住我的肩膀，“不用怕！我不走了，就在这陪着你。”我终于嚎啕大哭，“别丢下我一个人，我讨厌一个人，我讨厌一个人”他用手顺顺我的背，轻声说：“我知道！”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都开始肿胀酸涩，心情才慢慢平复，沈夜轩一直陪在一边，看我停止抽泣，递了纸巾过来，我抹干眼泪，有些窘迫，只能找话说：“没想到你哄人倒是有一套，经常惹女人生气练出来的吧！”他笑笑，“经常惹女人生气倒是真的，可没哄过几个，至于你，我说过，只要你在Lucifer一天，就是我的家人！”我听完安静许久，一时间只有海浪的声音响彻夜空，“佳雯姐、你、安宇、郑天墨还有lucifer里的所有人，为什么要帮助素昧平生的我，而且所做的一切远远超出了普通的关心，不断忍让我的臭脾气，不反感我阴暗的个性，为什么偏偏接纳我成为你口中所谓的家人？”我仍旧看着海，口气严肃地问他，“要说有什么理由，我还真没办法描述，你相信人本身有磁场吗？”我摇摇头，“不知道，也许有吧。” “我们都相信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磁场，有些互相吸引，只一个对视便可一眼万年；有些天生排斥，即便血亲也能反目成仇。所以我们相遇、相知，彼此支撑，彼此守护，而佳雯姐觉得你正好对了我们的磁场，否则不会那么大费周章，毕竟这个社会需要帮助的人太多，我们也不是天使。”“你们就没有感应出错的时候，也许我和你们并不一样！”我双手撑在身后的沙滩上，仰头望天，漫天黑幕上星光点点，他也跟着我做了相同的动作，语气淡然：“不会的，因为我们都曾生活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