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书》十月玖

36、微风吹杜兰（8）

　　柠檬般的月光从空中透过葡萄架子的缝隙斜斜的洒落下来，到芷若的头顶竟是瀑布一般的光滑，脸色半透明的轻青如玉，眼帘若隐若无的潮湿着，初识时的下颚是圆润的，近几年变得尖了，便越发显得娇楚可怜，生看得痴了。

　　他拿出一颗烟，点燃，后背懒懒的靠在架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一缕烟雾。

　　从最初的相识，生就不避讳的在芷若面前吸烟，那时的他不过高中毕业，芷若问：抽烟很有瘾么。

　　不是，能缓解紧张。最初他抽得很凶，一根接着一根，芷若觉得有点过，就说:戒了吧。生当时睨她一眼，说：有你我就戒不掉。但渐渐的，生在她的面前不那么局促时，她发现他抽烟的频率也就不那么高了。待过了些许年，生在芷若面前抽烟不再是紧张时，却又滋生成了一种气势。舒缓自己，窥探芷若的气势了。

　　芷若抬眼看生，生一汪清水的眼眸被月色衬得让人迷离，微皱的眉头又把整张脸映衬的很萧瑟。

　　芷若不忍，抬起手，慢慢的放在生的脸颊上，慢慢的说：我总是让你伤心。

　　生把自己的手扣在芷若的手上，芷若的手凉凉的，被他这么一扣，温度竟感觉的那么明显。

　　告诉我，放了你，可是真心？生执着的问。

　　芷若很轻很轻的摇摇头，这种轻几乎看不出来，是意识里中想摇头，又没能做出来。

　　生急切的眼神一点点黯淡，淡到最后手都无力的再能握紧芷若的手，颓丧的垂了下来。

　　那是真的了？生问，声调中竟微微的发了抖。

　　芷若很想辩解，很想搂住生，告诉他一切不是他想的这般绝情，但就是愣住了。

　　你对我从来不是真心，反而让我放了你是真真的。生又摘了一颗葡萄粒，没有揉，直接放在嘴里，一嚼，眼泪直接滚了下来，忙说：好酸。

　　好了，不是你想的这样--芷若轻轻的抹掉那滴泪，温婉的说：你别这样，你知道我不是真心的，你故意让我说，你只是故意的---

　　生的嘴半张着，吸着夜里的空气，眼睛被伤情灼伤着，又掏出一颗烟，点上，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把芷若的手拿下，那眼底就是一片深渊，深不可测的瞄着远处。

　　芷若把嘴唇咬的破了，忍住想要说的一大篇话，只说：你诚心欺负我。

　　生不吱声，长长的叹息从心底中发出，搅得宁静的夜也跟着慌乱起来。

　　你说你喜欢桃树，我没有种，却栽了葡萄。知道为什么么？生淡淡的问，没等芷若说话，继续淡淡的说：因为你说你是从小就喜欢桃树的，那个小字里面，那么残忍的没有我，你每次提到桃花，每次看到桃树时，眼神中那份回忆和向往让我害怕更让我嫉妒，我嫉妒得近乎发狂，我猜测得到在那个小小的年代里有谁和你郎骑竹马来，倚床绕青梅，所以我总是竭力逃避有关你小时候的所有话题，以为日子久了，你会看到葡萄红了，一大串一大串挂满我们的院子里，满满的果实，以为可以填补一些我没能赶上的那段时光。可是，芷若。真的很难么

　　生平静的说完，用手拽拽芷若的发梢，苦涩的笑着说：傻丫头，我是全心给了你，任你宰割，只请你刀下留情--

　　芷若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那种想说又不能说，不说又没法释然，全化作泪水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我的心哦--到底该偏向谁呢，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