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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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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堂的生意,好的让同行都红了眼。就连原来的老板,偶尔路过,进来看看后,也是连连摇头,咂舌。后悔当初不该把个好好的按摩院兑掉。大半年来,光是会员费,就收了六十多万。对于这笔必然,但又在意料之外的资金,确实是给陈曦和吴申来了个措手不及。对于经商,并不内行的两个人,。最初发展会员,只是简单的想,变相的打点折,拴住一些固定客源而已。并没意料到会突然,在自己的账面上,聚集了这样大的一笔财富。而对于这笔经费的使用,更是没有做好任何思想准备。放在那里,闲着不用,怪可惜的。用,又不知道怎么用。陈曦向来是对理财弱智。而吴申,就更是只知道干活儿。对于钱的概念,向来不深。还是一次跟王鹏通电话后,两个人才被从梦中点醒。这事儿,是陈曦先提出来的,‘我这里,会员费,已经收了六十多万了,也不知道,为啥都收会员费干吗?打折就打折吗’,陈曦在电话里傻傻的说。电话那边,王鹏听了陈曦的话,没气得晕过去。’我真不知道,你那大学本科的文凭,是咋拿下来的。手里聚集了那么多的资金,居然没啥用‘。陈曦听王鹏说到自己的学历,才又从新回想起来,自己那段早已经被遗忘到角落里的经历。那所大学,那所已财经而闻名的大学。似乎那些都不属于自己了。听起来,离自己好像太遥远了,也好像太陌生了。几乎都快从记忆中给淡忘掉了。不过,自己也的确不是搞经济学的那块料,纸上谈兵可以凑合,实际应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把母校忘了,也好。省的提起来,给母校丢人。王鹏,在电话里,也没直接了当言传身教。只是告诉他,‘既然收的是会员费,就好好研究一下,什么事会员去吧’。
水木堂的第二家新店的发展计划,终于提到了日程上来。‘会员’,啥叫会员?陈曦想明白后,差点没把自己脑袋敲碎。几年大学读下来,诗词歌赋,可以说是样样精通。正儿八经的东西,都给就饭吃了。‘会员’,会员,还不就是先拿钱,给人家发展用吗。小到一些休闲会馆,大道沃尔玛等等大型超市,有几家不是靠着会员费发展起来的,或者,不叫会员费,叫个进场费什么的。就连,坐飞机,还有个机场建设费呢。可怜,自己这脑袋,成天都想什么了。真是愧对水木堂这一把手的位置,愧对水木堂上上下下对自己的信任。好在这脑袋,还没彻底锈掉。关键时刻,还有点用。第二家店的选址也毫无争议的定在了,几朝古都省会。按照,陈曦和吴申更远的设想,将来,这第二家店,就是自己这水木堂的总部。然后将水木唐,已最快的速度,发展到全国,不应该是全世界。尽管,很多国家,还不认可中医这东西呢。不过那是他们的遗憾。还是把脑袋从遥远的未来,给拽回来吧,回到现实,想想第二家店的事儿,先把这千里之途的第一步走好再说。两个人都把脑袋冷静了冷静。
水木堂的定位,跟王鹏的康乃馨有所不同。那是一家,纯已中医按摩为主的按摩院,对于推出的项目,基本以治疗为主。而陈曦和吴申的决策,就显得更攻利更现实一些。虽然还以中医按摩为特点。但所推出、 的项目,就时尚了许多。主打养颜美容、减肥,还有什么卵巢、肾脏保养等等保健养生项目。手法上,也多侧重于舒适柔和。尽量为顾客,创造出一个,享受按摩的环境,和过程。这是,陈曦这几年来,观察到的一个消费者的消费心理。很多,客人,宁愿跑到洗浴、或是美容院去,一次消费个几百块毫不心疼。就是不愿意花上几十块钱,到中医按摩院来,把身体治疗或调理一下。也就是说,更多的人,对于享受的追求,更强于自己的身体健康。而对于使自己年轻的追求,也更强于寿命的长短。所以对,按摩院的经营,就是要在保证中医按摩的特点上,竟可能多的去迎合一下消费者的心里。经营策略、发展方向,都基本定下来了。开新店的行动就应该要开始了。可,又有一件事,突然浮现到了陈曦的脑袋里。而且,在开新店之前,还必须要把这件事办完不可。那就是吴申的身份问题。到目前为止,吴申,还没有一件能够拿得出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明来。眼前的这家水木堂,还是以陈曦的名义办的各种经营手续。换句话说,这家店的老板,是陈曦,而跟吴申从法律上,跟吴申没有一点关系。不过,临时凑合干还可以,而现在,资本越来越多,以后还要把水木唐,继续发展壮大。这,跟自己股份同样多的二老板,却没有一个法律上的名分怎么能行。要想,补办各种身份证明,就要回一趟吴申的老家才行。那个地方,是无申最不愿意回去的地方。但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的地方。他不想父母,但那里还有爷爷奶奶的坟地,还有大伯,和叔叔。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吴申想回去看看,但又怕见到父母,他不愿意去面对那两个人,那两个让他,尝尽世间冷暖艰辛的人。不过,陈曦跟他说完这事儿,他也知道,身份对于自己以后的重要性。可要想补办身份证,还就要去面对那两个人。
一辆出租车,平稳的行驶在,不算宽但很平整的柏油路上。这事吴申曾经很熟悉的。一条路。就是从镇子里通向村子里唯一的一条路。不过,吴申在家时,这条路还是一条一下雨就泥泞不堪的土路。现在已经是一条平整的柏油路了。看来村子里的变化也肯定不会小了。吴申,用模糊的视力,拼命的观察着路边的情况,看着每一棵树,每一个村舍和坑塘。陈曦以为他在怀旧往事呢。不过车子,走到一处麦田时,吴申突然让司机停车。司机被他这突然一叫,吓得忙来了个急刹车,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了呢。不过往外面看了看,好像什么都没有吗。这时,吴申推门下了车,往路边的麦田里看了看,然后急步走进麦田里去。司机还以为他要去方便呢,摇摇头,很不满意他刚才那突然的一下子。陈曦很了解吴申的性格,感觉不会是方便那么简单。便也慢慢的跟下了车。朝吴申走去的方向,跟过去。走到麦田里,才发现,原来麦田里是一个很大的土坟,由于有麦秸挡着,加上眼神也不太好,在路边时,有点看不清。只见,吴申双膝跪倒在坟前,低声痛哭着。陈曦不用看,也猜得到,这肯定是吴申爷爷奶奶的何墓了。陈曦没有打断吴申,慢慢的又退回了出租车里。司机却显得有点着急,‘怎么这么慢吗?我还要赶回去呢啊’。陈曦忙对司机说,‘不要着急,时间长了,我给你加钱好了。司机听到加钱,也就不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吴申才从麦田里走出来,上了车,脸上还有泪痕。只是轻声说了句,’等着急了吧‘,便再不说话。陈曦,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几句,一时也没找到合适的话说。也只是,摇摇头,说,‘没关系,我们进村吧’。
在村政府的门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快步走进村政府的办公室。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办公室里,两个身穿黑色和深蓝色运动装的年轻人,站在地中央。旁边办公桌旁,坐着书记或是村长模样的人。在这经济不算很发达的乡村里,这样两个,一身名牌运动装的英俊少年,显得很是打眼。老汉一进门,便对桌子边坐着的那人问道,’村长啊,你说谁回来了啊,是申儿吗?在哪啊‘?村长故做生气的样子说,’你都看啥了啊?那不在那儿站着呢吗‘。老汉向两个年轻人看了看,一脸的茫然。村长,看他是认不得了。便对其中一个稍矮一点的年轻人说,’吴申,你看这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啊‘。这时,吴申也在用微弱的视力努力的辨认着眼钱的这老汉,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伯父。时间太长了,样子实在是有点记不清了。老汉,上前仔细看了看,用有点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吴申,是申儿‘?’吴申点了点头。‘那你说说,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吴申也有点激动的一口气说出了,伯父、叔叔、还有爷爷奶奶的名字,不过没提父母。这已经足够了。老汉足矣判断,眼前这年轻人,就是自己出走多年没有音讯的侄子。上前一把抱住侄子,放声大哭起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申儿啊,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啊,可把大伯想死了啊’。这时,吴申也确定眼前的这老汉就是自己的大伯无疑,也激动的跪到伯父面前。双手抱住伯父的双腿,大声的叫着伯伯,然后就只剩下止不住的哭声了。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哭了好一阵子,村长过来,把老汉叫住说,‘别哭了啊,一家人都见面了,还不领回家去团员,在这里干嘛啊’老汉忙回过神来说,‘是啊是啊,我都乐糊涂了。快快,申儿啊,跟伯伯回家去,见见你大娘,和叔婶婶去。大伯也显然是在回避着吴申的父母,没有把他们俩提起来。
吴申的大伯家里,避免不了的又是一阵子哭声笑声。饭桌上,吴申简单的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介绍了一下。大家听了,不禁又是一阵悲喜。为吴申在外边吃的那些苦头,感到伤心。又为吴申能混到现在这个样子,而感到高兴。总之儿,大家,是一阵悲,一阵喜。谈唠了好一阵子。谈话间,吴申也跟伯父和叔叔提到了,自己这次回来,除了看看叔伯,大娘和婶婶外,还要补办身份证和残疾证等等。大伯说,‘这事好办,也不着急,明天再说好了’。第二天,大伯把其他的事情都给推了。自己,一个人去了吴申原来的家,也是他真正的家。也就是他父母那里。吴申没有跟着一块去。不过也还是从叔伯那里
,得到一些父母的情况。大伯说,自己的父母,现在的情况并不太好。付清有哮喘的毛病,不敢干重活。现在又有两个弟妹读书。日子是过得紧紧巴巴。吴申听了这些,也不知道自己这心里是什么滋味。是恨,还是可怜。吴申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他认为,这里边没有爱。他对父母已经早没了任何感情,要说有,除了恨就是怨了。大伯临去时,也曾问过吴申,要不要一块儿过去看看,被吴申拒绝了。大伯也知道,这孩子是伤透了心,所以也不勉强。自己一个人独自去了他家,去取他们家的户口本。
身份证,并不难办。有户口本,有村里的介绍信。到了派出所,就可以补办。残疾证,以前就有,要到县里去换个新证才行。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要等上些时日。这两天,都是大伯,领着吴申四处跑路。本来,陈曦跟着一块来,就是怕吴申一个人办事情不顺利,自己好帮点忙。现在看来,吴申的叔伯都很热情,陈曦也就只剩下游山逛水的份儿了。看到叔伯,对自己很热情,吴申也感到很高兴,甚至是有点激动。十来年,都是自己孤苦伶仃,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从新感受到,亲人的关心,心里还真是热乎乎的。来的第三天,刚刚和大伯从派出所回来,一进门,就看见,陈曦正在屋外的台阶上,逗着两个小孩儿玩儿呢。王鹏还以为是邻居里谁家的小孩,跑过来,跟着陈曦胡闹。不过两个小孩一见他和大伯进院,便跑过来,嘴里喊着‘大伯、大伯’。大伯一见两个孩子过来,便数落道,’你们两个不学习,又跑出来玩‘。吴申在一旁,也看清了,面前的两个孩子,也已经不小了,大概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吴申马上就想到了,这两个孩子是谁。自己的两个弟妹,今年,可不就应该是十五六岁了吗?这时,两个孩子,回应着大伯的话说,’明天,是星期六,功课不着急的,刚才是大娘叫我们过来的,说是要吃饭的‘。大伯听了,是老伴儿的主意,心里明白,就没再说什么。领着几个人,进了屋,对着两个孩子说,’过来,叫人,这是你们的哥哥‘。两个孩子,听大伯这样一说,都相互看了一眼,忙很有礼貌的过来说了声,’大哥哥好‘,接着又说,’你跟陈大哥是一起来的吧,刚才我们还跟陈大哥玩了呢。大伯听了,忙又从新加重语气说,‘他跟你们陈大哥不一样,他就是你们哥哥,亲哥哥’。两个小孩,也都十五六岁了,能够听明白,大伯从新强调的重要性,也很明白,亲哥哥和大哥哥的差别。便又都不说话,看了看大伯,又看了看吴申,好像是在回想着什么。在他们两个的记忆中,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大伯,想问又好像不敢问似的,‘他是’。大伯生气的说,‘他是,什么他是,他就是你们两个的亲大哥’。说完,转过头对着吴申说,‘吴申啊,这就是你两个弟妹,现在已经读初中了’。吴申看着眼前的一对儿弟妹,心里又是一阵说不出的感觉。说实话,他恨。除了爹妈,他恨,就连两个弟妹,他也恨。是两个弟妹的出世,才使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不是两个弟妹的出世,他的命运,可能不会那么坎坷。没有两个弟妹的出世,他可能也不会精力那么多的艰辛和磨难。尤其是那个妹妹,当初离家出走,就是应为跟妹妹吵架。可是,今天面对着眼前的一对儿弟妹,心里又怎么也恨不起来。两个弟妹,怯生生的望着他,似乎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他们两个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品牌运动装的英俊青年,就是他们的亲哥。当初那个,在记忆中,还依稀可见的,浑身脏兮兮,穿着破烂的哥哥。吴申,看着他们两个,眼睛不知不觉潮湿起来,慢慢的又汇聚成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心里的恨,早已无影无踪。怎么能恨他们呢。他们又知道什么啊。想到当初跟妹妹吵架,那又能怪她么?她还小。王鹏积累了十来年的怨恨,这时,都已被,一个个理由给击破。他又从新调整了一下心情。也是想打破眼前这僵局,,没头没脑的问两个弟妹道,‘上初中了,学习还好吗’?两个弟妹,看了看,点了点头,轻声回答说,‘嗯,还行’。大伯,也忙接话说,‘你这两个弟妹啊,学习好着呢,年年都得奖状呢’。吴申也露出一点微笑,‘那就好,那就好’。吃饭间,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两个弟妹,也没了刚才的拘谨。兴高采烈的跟吴申说着,在学校里的种种趣事。吴申听了到好玩儿的地方,便也跟着呵呵的傻笑。过了一会儿,忽然对陈曦说,陈哥,我们晚一天回去吧,明天,我想带着他们两个到县城去一趟,给他们俩买点衣服‘。陈曦听了,点点头,’没关系,玩两天,不打紧‘。陈曦也不着急。本来回来办事,时间的预算,也是有弹性的。事情办得顺利,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很多呢。另外,看着两个孩子的穿着,也能够理解吴申的心情。两个孩子穿的,不要说跟城市里的孩子去比,就是村子里,陈曦见到的孩子,也都比他们俩穿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十五六岁,正是知道美的年纪。能够想象得到,看着身边的小伙伴和同学,穿着时髦漂亮的衣服,两个孩子会是什么心情。去县城,大伯没有跟去,一个是,买衣服这事儿,是个外行,主要是,地里的农活这两天,也耽误了不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了,得马上去干活了。陈曦和吴申两个人领着两个孩子,去的县城。商场里,各式各样的衣服,给两个小东西,看得眼花缭乱。吴申问他们想买什么牌子的,哪一款的。。两个人都说不太好了,看哪件都挺漂亮的。后来,还是陈曦帮着,给两个人,每人选了一套牛仔,和一套运动服。吴申,又给每人买了个背包,和一双运动鞋。两个人看着手里的衣服,和那做工精细,款式漂亮的背包,高兴的不得了。除了给弟妹买了衣服外。吴申又给大娘、叔叔、婶婶,每人都选了礼物。给大娘和婶婶每人选了一套化妆品,他也不知道,大娘和婶婶那个年纪,还用不用得着。也没给女人买过东西,也就是这样了吧。又给叔叔买了个剃须刀。临出商场时,在一楼的食品区,又给大伯,买了两瓶好酒,这个无申知道,大伯没事儿,就愿意喝点小酒。陈曦很小心的提醒他说,’是不是,也给他们爹妈,买点东西啊‘。陈曦说着,用手指了指两个弟妹。吴申听了,明白陈曦什么意思。想都没想,摇摇头,没说话。径直向商场外边走去。
离开老家那天,大伯和叔叔,还有弟妹,把他们送到镇子里。临走时,陈曦,又一次问吴申,‘你真的不想去看看他们吗’?吴申,又没说话,也没回答。就这样,两个人,坐上了离开这个小镇的班车。直到离开的最后一刻,吴申也没有决定去看他的父母。只是让,大伯有时间,去他那里走走。大伯答应着,眼睛里,满是泪水。并说,证件下来后,会给他邮去的。
小玉这两天,心情格外好。驾驶证就要下来了,马上就可以开上那台新买的捷达了。虽然车不太好。但要分给谁开。这台捷达车,是水木唐第一件跟工作没有直接关系的奢侈品。由于第二家店的开业,工作也就越来越忙。各种琐碎事情,都要用到车。为了方便,经过研究,决定自己买一台车更好。不过买车,就要雇司机才行。又是一笔不小的开资。正在陈曦和吴申算计这事儿的时候,小玉从一边冒出来。‘我去考证,考下来后,我兼职当司机,工资少一点也行’。吴申听了,感到是个办法。小玉当司机,用车的时候,她就开车,不用车的时候,她还可以去按她的摩,一举两得。陈曦一听,就忙摇头。‘不用,不用,你按好你的摩就行了,当什么司机’。吴申,还有山娃都明白,陈曦为什么不愿意让小玉当司机。当然,也就明白,小玉为什么很愿意当这个司机。不光吴申、山娃,就连几个老员工,也都知道陈曦和小玉的关系。应为,店里的事情,很多都是陈曦去跑的。所以,也就可以想到,这车要是买回来,也肯定是陈曦用的最多。所以小玉才对这份差事,那么情有独钟。而陈曦也正是应为这个,才不愿意让小玉当这个司机。晚上,陈曦一个人躺在包房里的按摩床上,没有睡。现在按摩院里已经有独立的食宿区了。不过陈曦特性,不愿住在人多的地方。所以还是一个人住在按摩院的包房里。这时,小玉却突然推门进了来。陈曦很意外。虽然,小玉对自己有点意思。但平时还是很注意影响的。从不随便网陈曦住的房间跑,尤其是还这么晚了。想到这儿,便忙问‘你怎么来了,有事儿么’?‘没事就不能来了么’?小玉也不客气的说。‘有事么,快说,都这么晚了,还往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跑,也不怕让人说闲话’。‘你为什么不让我当司机’?小玉显然也没那个闲心,都圈子。直截了当的就问了这么一句。倒给陈曦来了个冷不防。‘讴,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你现在还是把你的主业做好才行,在说,你当司机,也很不方便。如果出远门,住宿就是个问题‘。陈曦解释着说。’哼,借口,都是借口。你告诉我,水木堂,有多大?有多少业务?出几回远门‘?’嗯,但毕竟还是不方便吗‘,陈曦继续解释道。’你就那么烦我吗‘?小玉用委屈,又有点激动的声音问到。’你说啊,你说啊‘?小玉不断的追问着。问得陈曦一时有点语塞。本来还是谈司机的问题,一下子,就转到了两个人的关系问题上来。当然,司机的问题,其实也就是两个人的关系问题。只是陈曦没有想到,小玉今天会把这个问题,这样赤裸裸的给摆了出来。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还是,向来伶牙俐齿的陈曦第一次,感到无言以对的时候。小玉今天,可是一副,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架势。话也说得越来越露骨。‘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你嫌我小,不定性是把’?陈曦很聪明,一听她这样一说。马上明白,就这个问题来说,自己早成了一个孤军。人家那几个人,可是背后透着气呢。很简单,这话,只有跟吴申和山娃的面前说过。小玉,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怕你的视力下降,我嫌弃你是不是?你怕我将来会后悔是不是‘?小玉这一通问话,简直都把陈曦给逼到了角落里。同时,也把她那几个同盟,给出卖了个精光。现在连傻子都能明白,几个人背后串了多少气了。是不是找那几个,算账,都是以后的事儿了。眼前,这小玉咄咄逼人的问话,就够陈曦应付一阵子的。’没有这么简单,没有,嗯,一时跟你也说不清楚‘。陈曦孜孜兀兀的,毫无底气的回应着。这种回应,显然也不能让小玉满意。’你还忘不了他是不是‘?小玉又抛出了个陈曦的私密中,最最核心的问题。一时弄得陈曦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屋子里的气氛尴尬得要命。小玉连珠炮似的一番问话,使得各,诡辩之才的陈曦,陷入深深的窘态中,无法自拔。正在担心,眼前这小丫头,又会再问出来点什么问题时,屋子里的气氛,又应为小玉的话,急转直变。‘没关系的,我可以等,等到你,认为我定性了,认为我的想法成熟了。也等到你把她忘了’。小玉,含着眼泪,颤抖着生音说完这两句话。然后,转身摔门而去。陈曦站在那,呆呆的愣了半天。晃晃头,让自己清醒清醒,好像还没有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似的。然后又长出了一口气。往后一仰,将身体,重重的摔到床上,闭着眼,也不知道睡还是没睡。
前边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现在,小玉,已经是,水木堂的,兼职准司机了。陈曦也没再反对,应为这事儿,吴申已经擅自做主,给定下来了。吴申是二老板,有权对这些小事做出决定。陈曦也没必要,为这点事,去搞个举手表决什么的。搞了,也没啥用,这事儿,明摆着,是他们几个串通好的了。自己现在估计早已被他们认为,是个,不通人情的怪人了。车买了,小玉的证儿,也下来了。陈曦都不敢相信,驾驶证,居然会那么好考。只是报个名,去那么几次,就能通过了。这名副其实的,新车、新手,陈曦可没敢马上用。又找了个陪驾,陪着她,狠练了几天手后,才敢把自己这一百多斤,交到这车和这手儿上。小玉也很尽职,只要用车,保证是随叫随到。省城的分店,也很快,就进入了正轨。琐碎事务也少了不少。有空儿时,便会到,刘大爷那儿去坐坐。就是那个算命的老先生。每次去,陈曦都会带上两桶当地产的米酒,买上些小菜,跟刘大爷喝上几杯。现在,陈曦已经不再管刘大爷,叫老先生了。感觉,关系近了,还是叫声大爷更亲切一些。刘大爷,没有子女。亲戚,也很少往来。这小院,这小屋,难得有人来坐坐。更是没人会陪他这个穷老头子,坐下来喝点小酒。陈曦不仅来这里,还陪他喝酒。最主要,还能够听他唠叨上一通,阴阳五行什么的。对于,刘大爷来说,这可是难得的知音啊。陈曦,并不能多喝酒。至从,那次,作完手术后,几乎就已经滴酒不沾了。到了这南方后,才发现,米酒这东西。这东西,在东北很少见,就是有一些瓶装的,也因为,价格偏高,又不占主流,几乎都被束之高阁。在这儿,这东西,倒很常见。味道也不错,甘甜可口,度数也不高。陈曦每次来,都会给刘大爷带上两桶。陈曦并不多喝,剩下的,就给刘大爷自己慢慢享用去了。
坐在,新店并不算太宽敞的办公室里,陈曦望着,来来往往的顾客,和忙忙碌碌的按摩师。心里,又盘算开了,下一步的发展计计划。新店,基本已经上轨。会员也一天比一天多。累积的会员费,也自然是越来越多。由于装修的雅致,价格合理。推出的项目,又很符合市场需求。按摩师,也是经过严格把关,录取进来的。所以,即便已经发展那么多的会员,新客人,依然不见少。每天都还会有,新的会员加入。这个时候,考虑下一步的计划,应该是不算早了。可事情,总是不会那么顺利的。这边刚刚稳定下来,那边吴申就把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他,回来一趟吧,按摩师都要辞职了。辞职?陈曦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自己,包括吴申,向来都是很注重员工的待遇问题的。相比其他按摩院来说,自己这儿,可算得上是,提成高,吃住条件好。没有特殊情况,很少有按摩师,从这里辞职的而且还是多人一同辞职。陈曦忙叫来小玉。小玉现在是水木唐里,唯一的一个机动型按摩师。走到哪店,就在哪店里干活。哪里用车子,她便去开车当司机。听陈曦叫她,便马上换下白大褂,出去启动车子。陈曦上了车,紧锁着眉头,说了声,’回去‘。小玉知道,回去,就是回老店去。见他,眉毛皱到了一起,一双俊目,眼角微微向上吊,一脸的阴郁。吓的小玉也没敢问,回去干什么。回到老店,工作仅仅有条,并没什么异常。吴申,刚刚做完一个治疗,一边脱大褂,一边往办公室这边走。见陈曦回来,也没什么废话。只说了句,‘到里边说吧’。生意很好,大家都在忙,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陈曦听吴申说完,才彻底明白到底发生了怎么回事。最近,不知道大家,都是从哪里找到的途径。说是可以帮助按摩师出国打工。国外的高收入,对大家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没几天,便串联了好几个按摩师,一起来向吴申辞职。说到这,向来还算温和的吴申,也拍起桌子来。嘴里还气呼呼的说,‘这不是拆台吗,哪有几个人同时辞职的啊?可真是太不讲究了’。吴申不会骂人,生起气来,也只是说上几句,从陈曦那里熏染过来的东北话。‘最可气的就是那个……’,话说道一半,吴申又把话咽了回去。‘他也拆台’,吴申把那一半话给咽了回去,便又挤出这么一句。陈曦很聪明。看吴申的样子,肯定是有一个,他认为最不应该这个时候辞职,或是如他所说,拆台的时候,跟大家混到一起,让自己为难。能让吴申,产生这种感觉的人,在老店,或是在整个水木唐,除了自己,也就只剩下一个。陈曦也很伤心,但又一想,人各有志,人往高处走。如果自己的兄弟能过得好,也是好事。按照陈曦的吩咐,晚上早了点下班,想辞职的人,都到办公室里汇合。果然不出所料,山娃也在其中。看见陈曦坐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红着脸,也不说话。旁边,小玉,一看山娃也在里面。可压不住气的大声说,‘山娃子,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呢?亏了陈哥和吴哥对你还那么好’。一直尊称山娃为王哥的小玉,一生气,也把大号给扔了,直接喊起了山娃子。山娃倒没注意这些,只是孜孜兀兀的想解释些什么,但又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一旁的王英,见山娃没话说。便接过来说,’小也不是俺们故意跟着起哄,可谁不想多挣点钱啊?俺们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好,可也没办法啊‘。小玉还不依不饶的说,’我看就是你这丫头给搅和的,要不然,王哥才不是那种人呢‘。’这怎么能是我给搅和的呢,小玉,你这是咋说话呢吗‘。王英也有点不服气的回应着说。小玉还想往下说,被陈曦挥了挥手,给制止了。陈曦没有去看山娃,而是环视了其他几个人一圈,说,’你们都是怎么想的,都说说吧‘?对于同时又是突然辞职,大家心里多少都是有点惭愧。一时无人说话。最后还是有人小声的说,’陈哥,我们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不过谁都想多赚点钱,何况还不是一点,实在不行,我们这个月的工资,不要了,陈哥和吴兄弟别生气就行‘。陈曦听了,没同意也没反对。好像似没听见。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们这样着急走,签证签下来了吗‘?’讴,还没有,说是过几天就能签下来‘。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按摩师说。陈曦听了,点点头,说,’我看这样吧,你们要走,我也不留,毕竟,能出去的话,比在国内赚的要多很多。不过,你们也别急着要走。办出国签证很麻烦的。一个是时间不固定,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签得下来。所以你们暂时就还在这里工作。也给我腾出来点时间,招新按摩师来。至于你们的签证,谁的下来了,谁就可以随时走,工资不欠你们的,赚多少,给你们开多少。万一没签下来的,如果还想在这干,就留下来在这继续干,你们看怎么样‘。’行、行‘,大家都纷纷点头。对于陈曦的这个解决办法,大家都是欣然接受。尤其是那些,天真的认为,那些搞中介的人,只要给办,就一定能出国的人,听了陈曦的话。都是暗自咂了咂舌头。没想到,这出国的事,也不是保准的啊,这要是,冒冒失失的辞了职,那边签证下不来,或是脱上很长时间,自己可怎么办。想再找这么个好地方,可不太容易了啊。事情解决完了,大家都陆陆续续出去。陈曦把山娃留下来王英,见山娃没走,便也留了下来。山娃,低着头,坐在那,不吭声。小玉在一旁,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他。陈曦却很平和,一点也没责怪山娃的意思。他很了解山娃,平他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跟着大家一起来拆自己台的。这里,很大程度,他是在听从王英的意图。陈曦看了一眼王英,也没好说什么。只是问山娃道,’给你们办中介的那人,可靠吗‘?’应该可靠吧,他那是一家公司,挺大的,据说开了很多年了,我们还去看过呢‘。王英,在底下偷偷的踩了踩山娃的脚,那意思,好像是,别啥都说,说多了,不好。陈曦看见了,也没理睬。山娃却好像是没理解王英的意思似的,继续说着,’那家公司挺大的,也挺正规的,执照什么的,我们都看过了‘。陈曦点点头,’可靠就好‘。’你们这次是往哪国签啊‘?陈曦又问道。’嗯,说是美国‘。陈曦听了,不由得又担心的说,’那边好像可没有盲人按摩院啊,你这眼神到那边能行吗‘?王英,好像似,怕陈曦再说一会儿,山娃会变卦似的。马上接话过来说,’啊,没关系,陈哥,有我照顾他呢‘。’讴,你们两个都打算过去啊‘?’嗯‘,山娃点点头。’好啊,有王英妹子照顾,我就放心了’。然后很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跟山娃说,你也回去睡觉吧‘。山娃和王英,站起来,山娃说了句,’陈哥,我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刚要往外走。陈曦又突然说道,’对了,钱够用吗?通过中介办,是要花很多钱的,如果不够用,就跟陈哥或你吴哥说话,听见了吗’。山娃听了,眼圈儿,有点发红的说,‘谢谢陈哥、吴哥了,暂时不用,有困难,我会麻烦你们的’。‘好了,出去吧’,陈曦摆了摆手。等到人都走了。陈曦看了看吴申,‘我这样处理,你没有什么意见吧’?‘没有,陈哥’,吴申向来不说废话,总是喜欢,直接了当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旁边小玉,却不服气的问到,‘这样,也太便宜那些人了吧?尤其是那个山娃,你还对他那么好。让他们都走算了,没人再招新人吗‘。陈曦,看了看吴申,无奈的笑了笑说,’我看还是你给他解释解释吧,我可是要睡觉去了‘。说完,站起身,打着哈欠,就往外走。‘’睡觉去把,怎么不把你,睡死呢‘。小玉用一对儿白眼球,从背后狠狠的瞪着陈曦的背影说。’真睡死了,你不心疼啊‘?吴申在一旁打趣的说。小玉,正有气没处发。听他这样说,便操起桌子上的一本盲文书,朝着吴申就飞了过去。吴申一边躲着,一边嘴里说着,’你打我,你不想听我给你解释解释了啊‘。’我听什么,我听。跟我有关系吗‘?说完,又把一本卷成筒的杂志摔到吴申的脸上,气呼呼的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