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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言稀...起床没,言稀...妳早餐没吃,现在都中午了,吃饭不定时,胃会坏的,言稀......]
棉被里的人被门外那如厉鬼般索命的叫唤声给吓的惊醒过来,仔细一看,床上这人有着极深的双眼皮,眼睛大,睫毛长,鼻梁挺立,淡粉的唇色小小的嘴,浅咖啡的肤色,如果忽略掉那整头的自然卷这样的长相不得不说还真是挺帅气的
[起来了啦...妈妳先下楼,我马上就下去]感叹自己睡到自然醒的愿望再度彻底破灭,起身,似游魂般飘移,飘往洗手间
[妳在健身房工作有那麽累吗?每次放假都睡到饭也不吃,妳是教练都这样教学员晚睡晚起维持健康的阿!]
言稀只顾着低头扒饭完全不敢回应,因为言妈妈是那种妳只要跟她有互动她炮火开的更是猛烈的那种人
[我吃饱了,妈,我出去买个东西,等等就回来]
[妳...]那速度快到言妈妈感觉一阵风呼啸而过,哪还看的到半点人影
台中街道上,因为正值中午吃饭人潮导致周边交通有些许拥挤,看的言稀心里更加烦闷,避开人群她走进巷子,左弯右拐的,最後来到一间以竹子装潢而成的家庭式咖啡厅
点了杯卡布奇诺,坐在角落边想着该怎麽跟家人说自己想辞职,不是她吃不了苦,本来也打算就这份工作持续做下去,但...自从半年前健身房老板独子接手开始,实在是令人无法忍受,上班时间得提前一小时就算了,薪水竟然还减了三千元,更过分的是现在竟然连清洁工作都要包办,简直是压榨员工到不行
想到...到时候爸爸一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难堪的唾骂,也是,家里四个孩子最没用的就是自己,爸爸他有多嫌弃,自己都晓得,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几十年来的言语荼毒真的令人受不了
静静的坐在位子上,哀伤的气息如同黑影般将她整个笼罩着
傍晚
[刚好妳回来了,去叫妳弟下来吃饭]端着菜放置桌上,言妈妈看着刚进家门的女儿吩咐着
[哦...]言稀扫向左右两侧看了看,才俯身在言妈妈耳旁[妈...老爸回来了吗?]
[在洗澡,妳干嘛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低下头不敢迎视母亲探究的目光言稀有些心虚[妈...我...想辞职]
纵使声音很小言妈妈还是听到了,抚着额头她有种快晕过去的感觉
[妳...我...我会被妳害死,我又要被妳爸骂了...]
[妈...我咬牙忍了半年,真的受不了了]
[妳...随便妳,妳自己跟妳爸说去...]转进厨房,现在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饭後,眼角余光瞧了瞧老爸,言稀吸气吐气了好一会才糯糯说道[爸,我想辞职]
[什麽?!!!]
看着父亲脸色已沉了下去言稀吞了口口水把话又再重复说了一遍
[砰!]电视遥控器重放在桌面上的声响惊的在场人心里一颤
[辞职...妳今年几岁了,三十二岁了,早跟妳说过妳是早产儿脑子不好,叫妳早早嫁人,妳却连个男朋友也交不到,每次去相亲回来没一个妳满意的,人家肯要妳,妳就要偷笑了,有什麽资格挑,妳看看妳穿的衣服,就衬衫牛仔裤,根本就像个男的,叫妳穿裙子妳不要,人蠢,反应也比别人慢,我那麽聪明的脑子怎就生了妳个猪脑,妳就是像到妳妈,我们家就是悲哀,别人家是小孩拿钱回家给父母,哪像我们家,家里水电费,市话费妳缴过吗?妳老了怎麽养活妳自己?辞职後妳要干嘛?像妳这种脑袋妳要怎麽生存下去?]
[现在离婚率那麽高,谁能保证结婚一定幸福,如果不幸离婚,又有小孩负担不就更大了,工作我会再找的,我自己省着点过就好了]言稀完全不赞同父亲认为的嫁人就能依靠丈夫一辈子的想法
[妳都三十二岁了,能找什麽好工作,谁要用妳一个只有高职毕业的人,现在大学生满街都是,妳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家里如果没有我,单靠妳妈,妳们就得跟乞丐一样出去乞讨,妳知不知道妳每天起床从刷牙开始,那水就要钱,谁付?还不都是我,我看妳搬出去住好了,妳才知道什麽叫苦日子,别住我的房子,妳给我搬出去,搬出去...]
[好...我搬出去]父亲驱赶的话语像把刀刻在言稀心口上,痛的她鲜血直流,只能狼狈的转身冲往楼上
匆匆的将行李打包好,提着包她踏出了家门
台中火车站
[小姐,请问一下,我要坐自强号列车,目的地哪里都行,能马上坐上车的就行,请问是哪一班?开往哪里?]
第一次听到这种随意目的地的只求能快上车的,不禁怀疑对方是要跑路,售票小姐赶紧抬头看了一下眼前的人[七分钟车就开了,目的地高雄]
[谢谢,我要一张票]看了看对方的眼神写满了怀疑自己是要跑路躲债去,言稀赶紧补了句[呵...我是自由旅行者,呵...]
[呵...]售票小姐尴尬的笑了笑[哦...原来是自由旅行者,我也猜是这样,呵...]
轰隆!轰隆!
火车缓缓行驶,在空荡荡的车厢里,言稀的身影更显孤寂
在言家只要孩子犯了错言父总是先责怪言母,而言母压力也大到必须依靠安眠药才能安睡,连代的孩子们压力都很大,所以明知自己喜欢的是女生言稀却不敢说出口
可是随着年龄增长父母开始催婚,逼她相亲,曾经她想乾脆把话说明好了-她不爱男人,她爱的是女人
脑海里却浮现母亲难过的脸庞,是阿,首当其冲受到责难的会是言母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要怎麽做才好?
家-不再是避风港,反倒成了牢笼压的她快喘不过气
看着窗外的霓虹灯,透明的玻璃倒映出她哀伤的脸庞,无助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