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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若霜 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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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靖看见林夕的时候,明显一愣,而身旁的他,又何尝不是与宁靖一样惊怔?
——难道他们早已认识?
“宁靖,你认识林?”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霎时间,仿佛有团热气从林身上向我这边散发出来,以致他的额头瞬间就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汗珠。我看到他慌张地对宁靖使了个眼色,而宁靖也立即会意了,淡淡地对我说了句:“没有,就是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当面拆穿他们。可是,心里却莫名地更加不安了。为什么他们要欺骗我呢?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我试图转向另一个话题,只是,如今忽然扯到别的反而显得更加突兀吧。正愁如何打破这让人难受的气氛,却听林浅笑着说:“霜,你还没向我介绍这位先生是谁呢!”
“他是宁靖,是我初中的语文老师。”我望了一眼宁靖,他的眸光在我回答完林夕之后便不觉黯淡了下去。我知道的,他对我这个回答颇感失望。我勉强着扬起嘴角,继续说道,“他也是那条手帕的主人。我们明天就要去验DNA了。等结果出来了,我可能就要改口叫他‘爸爸’了,哈哈。”
“霜,恭喜你!”林握紧了我的手,由衷地笑了,“明天要我陪你们一起去吗?”
“不用了。”不知怎地,此时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太好受。我尴尬地把手抽出,淡淡地回他一笑,说,“明天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
旦日一早,手机铃声惊醒了熟睡中的我。以前我还挺喜欢这首歌,渐渐地也有些厌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一边咒骂自己昨晚睡觉的时候又忘记关机了,一边慵懒地拿过手机来。一看,原来是宁靖。
“若霜,一起出来吃个早餐吧!我在你家楼下。”
不知为何,我此刻心里难受得很,偏偏就说不出礼貌的话来,只冷冷地扔了一句:“放心吧,我答应了和你去验DNA,就不会跑掉的!”
说完,我就没好气地挂了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会这样。只是这些天一连串的意外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自己的男朋友究竟是谁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也许是我亲生父亲的人竟然就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对象!虽然我对他早就没有那种感觉了,可这样的事情还是相当的奇怪,奇怪到让我一时半刻难以接受!
不过很快地,我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给宁靖发了条短信——“等我十分钟吧,我马上下来。”
换衣服的时候,短促的短信铃声在一旁响起,我抓过手机点开未读信息——
“好的。”
从医院出来的路上,宁靖一直努力地找话题,而我,在坏心情消逝之后,人也就跟没事儿一样了。我们开始有说有笑,没有像刚才去医院时那样拘谨了。
他柔声问道:“你还有和以前的同学联系吗?”
我坦然地回答他:“很少了。”
确实,毕业后就各奔东西了,高中的时候大家都为学业而烦恼,难得的周末也选择去图书馆度过了。那时候,我们都是用“去打仗”来形容去图书馆的——九点钟准时开门,还不到八点半图书馆门口就已经排了好长的两支队伍。待九点整,大门一开,人们都使出吃奶的力气疯狂地奔跑,就是为了能占到一个好的座位。——那个场面的壮观可想而知,就差没有大喊一句“冲啊!为王继光报仇”了!
一想到此,我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他望着我,惊异地说:“怎么了?”
我连连摆手,忙说:“没什么。”只是,还是一个劲儿地在那傻笑。然而,随即,宁靖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马上就让我止住了笑——
“你和林先生……”宁靖顿了顿,“你们昨晚谈好了吗?”
“谈什么?”虽然我可能清楚他的意思,但我还是刻意问了一遍。
“你不是觉得他欺瞒你?”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谈……”说着,我垂头丧气地一脚把脚边的石子踢开。“你知道,很多东西一旦捅破,再想挽救就很难的了。”
“但是,如果你一直不问清楚,只知道时不时地在心里瞎想,胡乱地猜疑,折腾的始终是你自己!最终,你会被你的幻想牵着鼻子走,继而渐渐变得尴尬,陌生!”
宁靖说的话我总能听得进去。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老师,我们之间,隔着一段永远处于比我高的高度——这个高度,不仅仅是他站在讲台上俯视坐在座位上的我的这段距离,而是在心里——我崇拜这个人,始终记着我们之间的这段距离。曾经,我想,那个高度,恐怕是我倾尽今生也无法逾越。
我强颜欢笑道:“好的。我明天就约他出来谈谈。”
不过,我向来讨厌被欺骗的性格注定了我难以轻易原谅他。我一直不想和他谈,是害怕当真相终于赤裸裸地展现在我的面前,竟是血肉模糊的——待那时,我不敢再望它,哪怕就一眼,可是,奈何我终究是瞧过它的。那一瞧,也足以让我刻骨铭心。
但愿,我是真的可以释怀。
可是,我又如何能让自己释怀?
在附近吃过午饭后,因为宁靖一向有睡午觉的习惯,我们选择了打车回去,至少可以让他在车上安安稳稳地睡个二十来分钟。
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由自主地就开了车窗。八月的风,微凉。只是,在吹了许久冷气后,这风于我而言,竟然是温暖的。
真好,在这样的时刻,还有一丝温暖包围着我……
只是,当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后,我飞快行驶的车感受到了风速的增大。风热烈地凌乱了我的发,我却不顾了,身子慢慢地靠在座椅背后,闭上了眼睛。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现实,我实在无力招架——可不可以选择逃避?就像我现在这样,在这温暖的环境中休息一会儿,彻彻底底地把脑子放空。
多么希望,我就这么一睡不醒。
……
今晚,我还在纳闷着该如何向林夕开口呢,这时,林夕竟和我心有灵犀似的给我打来了电话——哦,确切说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不是也叫“林夕”。一向讨厌被人欺骗的我,这一刻,几乎全然忘记了之前与他也有过的甜蜜的时刻。况且,他这次的欺骗根本不属于善意的谎言啊!
——该不该接呢?我已经打定主意要约他明天出来详谈的了。我深知,讲电话和发短信的不同之处在于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至于他,他的语气如何,回应如何,都在那一瞬间全然表达,即便如何竭尽心思隐藏,到底也会露出些许破绽。
而我,竟沦落到只能用这种手段去读他的心了……
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心竟开始犹豫不决——要不,还是过会儿想好怎么说了再给他打电话?然而,原本打算直接掐断电话的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接电话。
“霜,你们今天去验DNA了吗?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林,我们明天出来谈谈好不好?”最终,我以一个很差劲的开门见山式的开头,淘汰了之前罗列在我脑海里的所有委婉语句。说完后,我暗暗地咒骂自己——李若霜,你怎么可以这样!
电话那头的他显然已经察觉到我心情的变化,也许正是糟糕的时候。只是,他还以为我纯粹是在今天去医院途中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便对他使使性子而已,并不知道这一切其实都与他有关。我想,他自以为他撒的弥天大谎是那么的天衣无缝吧。
一想到此,我就忍不住发脾气了,冷笑一声:“明天出来见个面吧,也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记得最后一次和你‘妹妹’见面是在地王的仙踪林,我们明天就在那里见面吧。你觉得怎样,‘林夕’?”我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说到“妹妹”和“林夕”这几个字的时候,我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霜……你怎么了?”或许我这么明确的提示已经很直接地告诉他答案了,不知此时他的心情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慌乱?然而,有也好,没有也罢。那似乎都与我无关了。我已经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了。
“第一次向你介绍我自己的时候,我用‘冷若冰霜’这个词来形容我自己,这回你见识到了吧。好了,我累了。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就都留到明天再说吧。”
挂电话后,房子里一片寂静。我清楚地听到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响。而渐渐地,我心中的怒火仿佛也悄然地自行熄灭了。我开始后悔刚才那么冷淡地对他——或许,他当真是有难言之隐呢?
除了时间的声音,我甚至还能听见自己心灵破碎的声音。说到底,当初喜欢林夕的心是那样的真切。难道我真的要狠心地亲手将这段才刚刚开始没多久的感情毁灭吗?
天,我多么不希望看到明天的来临!一想到明天我就要和自己曾经动过心的男人摊牌,心里总会有着一万个不愿意去面对。可是,有些事情不可以糊涂地将就——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和我交往,如果他不是林蓠的哥哥,他又怎么会那么清楚林蓠的事情,还和她住在同一套房子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装糊涂就可以解决的。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啊……
望着书桌上那台格外显眼的钢琴音乐盒,我忍不住扭动着发条,痴痴地听着《午后的旅行》那熟悉而悦耳的声音,泪水却不跟节奏地胡乱滴落。我苦笑一声,呵,我差点儿忘记了,《午后的旅行》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痛苦的心》。
是啊,痛苦的心……
我是不是该庆幸相爱的时间尚短?可是,不管时间长短,我终究是陷进去了。一旦开始了,我就不希望它会有结束的一天。
这份痛,是这么的真切……
在林夕送我这个音乐盒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预言了这段感情终究会以一颗痛苦的心来结束?
或许人失落的时候,总想提起笔来写些东西。
有时想想,命运真的很可笑。林夕,你教会了我写歌词,奈何如今我却要用一段歌词来结束我们之间……
明媚的忧伤
怎样的开始 我想我已然淡忘
渐渐地习惯紧闭所有的门窗
奈何终究锁不住这如潮的忧伤
宁静的夜晚多么寂寞的开场
尝试着 道破那张缠绵的情网
终究也不过多了道难言的惆怅
你的爱语是我期待那么久的愿望
爱的痛心的酸在孤独中彷徨
我们之间围了一堵多么坚硬的墙
路的远 情的冷在寂寞里苍茫
遥远的未来如何飞翔
只怨你我之间只有缠绵的记忆歌唱
无边的永恒格外荒凉
但愿苍茫天地能给我指引爱的方向
只是,该来的始终会来,任凭你有多么的想去逃避它,终究也只能迫于无奈地去面对。
出门后才发现,天灰蒙蒙的,恐怕很快就要下雨了。一直感觉:在深圳,天气总是走极端——要么是炎炎烈日,要么是倾盆大雨。虽然似乎也有那么一刻想冲进大雨里给我的身心彻底地洗个澡,将晦气的心情冲刷而去,但,想到待会儿还要和他见面,还是不愿那么狼狈地站在他面前。于是,向来不记得带伞出门的我只能在暗暗祈祷着上天千万不要赐予我心想事成的同时,脚步也不觉地加快了。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在黑暗中撕裂着。随后,一声巨响响彻天际,我的心也随之怦怦地跳着。虽然我已经二十岁了,但对电闪雷鸣还是会有些莫名的恐惧。豆大的雨密密麻麻地倾泻而下,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原本喧嚣的都市变得更加的喧嚣,甚至连停在路边的小轿车也发出了警报声。
穿高跟鞋的我跑不起来,只好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闪进地王大厦。上苍到底还是如我所愿,赐予了我一次上演“雨打落汤鸡”的机会。地王大厦的中央空调吹起了我的鸡皮疙瘩,我打了个寒颤,径直走进了卫生间整理妆容。
到底,女为悦己者容。
待我走到仙踪林门口时,一眼便望见了林夕。我摸摸背包里的音乐盒,蓦然就想转身离去……林夕,你待我这么好,可为何偏偏要以假身份来接近我?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就会无条件地相信你啊……
林夕看见了我,微笑着热情地向我招手。
林夕,我昨天那样冷淡地对你,而你却始终如一地热情待我……
迟疑着,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只是,那只摸音乐盒的手在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孤单地抽离了出来。
他留意到我湿漉漉的头发,马上叫来了服务员给我拿件披肩来。待服务员走后,我们竟像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一样尴尬无言。
“霜,对不起。”他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低低地说着。
对于他的开门见山,我反而不适应了,一抬眼,便对上了他温柔的眼波。霎时间,竟然语塞。
“其实……我不是……”然而,当他终于要把真相告诉我的时候,我却不想听了。
我笑了笑,说:“仙踪林的咖啡好喝吗?早知道你喝拿铁,我应该约你去星巴克的。”
上一次去星巴克,也是唯一的一次,就是和林蓠……
“霜,我这杯不是拿铁,而是卡布……”
——不是拿铁!我惊诧地抬眼望他。隐约记得他曾对我说过,他喝咖啡只喝拿铁。为什么会突然地转变呢?可是,我已经不想问了。我失礼地打断了他:“林,我想想点什么饮料好。好像抹茶奶绿挺不错的,你觉得呢?”
对面的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霜,你就是这么善良……”
或许,就连他本人也觉得,若想维护好这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直隐瞒下去吧。况且,实在,难以启齿……
一首首温柔的古典乐曲回荡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这多么像我内心向往的一个小世界——即使现实的世界充斥着电闪雷鸣,我们依然可以在这光线充足的小天地里温馨。
泪水不由自主地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把头埋得更低了。难道,我约他出来的目的不就是想听听他的说法么?难道,我就要这么自欺欺人么?
他温暖的手覆上了我的,细细地呢喃了一句:“霜,对不起……”
当一字一句传入了我的耳畔,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颗一颗地掉落了下来,滴到长裙上……
“霜……我……”手背上的力道随着泪水的滴落稍稍加重了。
林夕,你终究是在乎我的。
所以,林夕,要不,我们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吧……
只要我们都不再提及这件事,我们就一定会幸福的,是不是?
窗外的雨渐渐收了。
“霜,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没有和你一起出游过。趁现在停雨了,不如去红树林好好地玩吧!”
“我还要回去换衣服。”我说这话并不是刻意要推搪他,其实我到底是想去的,只是实在不想穿着这身湿衣服。
“去买一套!”
在试衣间换好衣服后,我并没有马上出去。我独自一人在那里呆站着,寂寞的音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独自回荡,仿佛自言自语。有那么一瞬间,好想叫人把音乐给关了,好让我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随着歌声的唱响,我努力地试着将心里所有的疑问抛到九霄云外去,故作轻松地对自己说,其实我什么都不知情。事实上,如果我想开开心心地和林夕继续下去,似乎也只有装傻这个方法了,只要他也愿意配合的话。
如此想着,嘴角才渐渐有了笑意。早就听闻红树林环境清幽,海风习习,还有候鸟出没,只是在深圳生活了二十年,却从未去过那里。
是的,我应该趁她们回来之前,趁我还可以逃避问题的时候,好好地,忘我地,和他享受一次约会吧。
自从昨晚的那通电话后,我们今天都变得有些神经质了。一想到此,心,就不禁微微地疼着。我忽然好后悔为何我之前如此沉不住气。我,终究是期盼着我们可以幸福地走到最后。
走出试衣间后,便直奔林夕而去。
“林,我穿这套衣服好看吗?”我勉强地挤出了一抹微笑,努力地让他放松下来,他却不知道,其实已经有种温热的液体悄悄地红了我的眼眶。
他的眼神略带欣赏的味儿,说:“就这套吧!”
红树林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样美丽——长廊的两边,一边是绿油油的树木丛生,另一边是横着的恍若眼波般的海面。雨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投影在这干净的、雨水早已被蒸发了的长廊上,仿佛给这长廊穿上了一条波点长裙。另一边,光辉倾斜地撒在水面上,恍若铺了一层金。微风拂过,似乎也抚平了我凌乱的心。我扶着围栏,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初秋的丝许凉意,同时,也感受着身旁林夕那暖暖的气息。
微风将他的呼吸传送至我的鼻翼,我尽情地呼吸着他的呼吸,蓦地,好想将时光定格在这一刻,就这样,一生。
“霜,我们去租单车吧。”耳边,是他温柔的声音。
我睁开了双眸。因为平衡力太差,连路都走不稳的我这辈子还没有骑过自行车,不过,在今天,在这么美的深圳,我忽然好想坐在双人单车的后座,坐在林夕的身后,欢乐地享受人生的第一次。
“好,要不我们骑双人单车吧。”
生硬地踩着脚踏板,感受着细细的轮子在地面上滑动——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一种即使双脚离开了地面,却没有半点害怕,像飞一般的感觉。忽然,我好想学自行车,向往着终有一天我也能和林夕并肩骑车的画面。只是,想归想,我终究还是不敢踏出学单车的第一步。
林夕骑车很稳,稳到让我足够放心地松开了双手,展开双臂,如同鸟儿一般飞翔。风热烈地向我投怀送抱,亦凌乱了我的长发。我伸过手来,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望着林夕的背,忽然很想伸手抱住他……
这时,我听见了他在小声地说话,表面上是对我说话,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霜,知道我为什么点了卡布奇诺吗?因为你是唯一能让我转变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感动,我就这样哽咽着,喉咙生疼得难受极了,泪水瞬间便迷离了我的双眼。当我终于忍不住将刚才的想法付诸实践,扶住了他的腰时,他却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深情地望着我,低低地唤了句:“霜……”
就这样,我们停在了这条笔直的、干净的长廊之上,静静地。在双人单车上,我扶着他的腰际,他双脚踩在地上,彼此一言不发。我们奇异的动作不时惹来旁人的目光,然而,我们却始终置身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肆无忌惮。我忽然就后悔了当初提出租双人单车。倘若我们租的是一辆有后座的单人单车,或许,而今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靠在他宽大而温暖的背后,紧紧地搂着他了……
林夕,我是自私的。在对你有感觉的时候,我的确纯粹是为了忘记七年前的那个他。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利用了你,所以,即便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没有资格去责怪你。
可是,当我们在一起后,一点一点地感受到你对我的用心,我才终于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林夕,我爱你!我好想就这样和你一起,一不小心就白了少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