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爱上你》何翊歌

34、嘉婕 篇（2）

　　于是，我们约好了晚上六点在万象购物广场的禾绿寿司门口等。
　　我想，林夕大概很喜欢吃外国菜吧。也是，现在已经很少年轻男女喜欢吃粤菜湘菜之类的了。几乎大大小小的聚会，都约在西餐厅。不是追求高档，也不是跟随潮流，而是连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真心喜欢上了。
　　即使我已经提前了十分钟到达这里，但却发现原来林夕早已在这里等我了。
　　“对不起，你等我很久了吧？”让自己喜欢的人久等，那种滋味，除了有些过意不去之外，更多的是心疼和自责。
　　“没关系。你看，现在不是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吗？反正我有时间嘛，就提前过来取号了。”
　　就在这时，服务员刚好叫到了我们的号。
　　林夕望着我，笑了笑：“快进去吧。”
　　我们被安排坐在卡座上——记得上次去必胜客吃饭，我还盼望着可以坐在卡座上，可是现在——在这寿司店里，我却更想坐在吧台！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感受到“回转寿司”的魅力啊——其实我有时觉得自己还真麻烦。
　　但是，这个点数正是用餐高峰期，所以就不要再贪心要求什么了。其实坐卡座也有坐卡座的好处，可以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和对面的帅哥聊天，这不是正合我意吗？想着想着，眼神就落在了林夕脸上——难道是灯光的原因？他的脸竟然微微泛红！看着他那清俊的脸，我的心蓦地被撞了撞。
　　“先点东西吃吧。”他摊开餐牌，“想吃什么？你喜欢吃刺身吗？”
　　我“嗯”了一声。此刻，坐在自己心里悄悄喜欢的人面前，我怎么忽然就变得很没有主见了呢？只是一心想着，随便吃什么都行，只要他喜欢。即使跟林夕一起的时候我也会偶尔走走神，不过，当服务员将两碟芥末放在我们桌上时，我还是立马就清醒了，连忙对她说：“麻烦换一碟没有芥末的，谢谢。”
　　其实我家里的经济条件还可以，不像若霜。早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吃过寿司了，当时是和我表姐一起去的。她一时兴起，捧起一大罐芥末（当年芥末还是放在吧台的回转带上，需要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任意添加，而不是现在这样直接挤在酱油碟里）告诉我那是抹茶雪糕。我信以为真接过来，结果还未凑近鼻前，便鼻涕、眼泪一起也呛了出来……也许是受了那次的刺激，此后每次我看到芥末就望而生畏，更别说品尝了。
　　只是现在，长大了，再也没有理由向家里索取生活费了。况且，作为子女，每个月往家里寄些钱给父母花也是应尽的义务。于是，这些餐厅对我而言渐渐地就成为了生活中极其不必要的奢侈品，想念的时候，也只能靠回忆来填补了。
　　“你不喜欢吃芥末？”林夕有些不解地望着我，“光蘸酱油的话，吃刺身可能会比较腥。”
　　我笑着解释给他听我不吃芥末的原因，听完后，他也哈哈大笑道：“大概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仿佛这一笑化解了我们之前那若有若无的尴尬。随后，他开始寻找着话题，从这几天他公司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一直聊到问我为什么这几天手机一直关机。在他问我为什么失联的时候，好像还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问出口了——呵呵，大概是猜到了发生在我身上的悲剧，想安慰我，才会这样欲言又止吧。
　　我但说无妨：“你以后去西门逛街千万要注意好随身物品！唉，我前几天就悲剧了。”
　　对面的他再次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记得上一次这样呼气是在电话里——对！我这才想起，今天在电话里他不是已经问过一次了吗！难怪这么支支吾吾的！一想到这，我就莫名其妙地有些生气了，也开始神智不清了——“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对面的林夕显然被我激动的情绪吓到了，他的眉心微微地颤动着，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看样子似乎紧张极了，我也被他这反应给吓到了，这才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分了，没有经过大脑就说出这番无理取闹的话，就这样伤害了他。
　　但听他结结巴巴地说：“嘉婕，你听我解释……”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我的情绪。对于刚才的胡乱发火，如今的我想来简直无地自容了。我紧握双手，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难为情地“嗯”了一声，不敢抬起头来面对他。
　　“嘉婕……”忽然，他温热的掌心轻轻地扣在了我的手背上。霎时间，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电流传达至我的心脏，电击过后，便跳动得更加强烈……我猛地一抬头，与林夕那深情款款的眼神撞了个火花四溅。
　　“那天在必胜客，你说你要减肥。我说‘为什么要减？这样正好’，你当时没有搭理我。我情不自已地低声说了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听到了没有——那句话是‘这样的你最可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满脑子都是你，第二天上班也没有办法集中心思去工作……那天晚上，我想你了，想打电话给你，听听你的声音，可是，电话那头却一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若不是你的手机被偷，害我这几天联系不上你，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你！”
　　林夕如机关炮似的一连串地说完了这些话，这些我以为只会出现在我梦境里的话。有时，一个人紧张并不是只会表现得说话结结巴巴——而这一连串快速地说出来，或许更是紧张的表现！
　　那么，我是不是因祸得福了？看来我真的应该感谢那个小偷——他虽然偷走了我身上最值钱的手机，但与此同时，却为我偷来了更贵重的林夕的真心……
　　见我整个人怔住了，他再次柔声问道：“嘉婕，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柔情似水，涓涓淌入了我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