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无痕》紫轩.

4、第 4 章

　　程素衣在看书，书是殷末南给他的，记载的是纪越痕的事迹并详细写明了纪越痕的性格和处事方式。殷末南要程素衣了解，并且铭记在心，因为要冒充就要冒充的象，不然到时如何能骗过溱云帮的人？毕竟溱云帮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旦被揭穿，后果相当惨。
　　程素衣细翻着，看之间，时而微笑，时而眉微蹙，时而摇头叹气。翻完后，把书放在身旁的桌上，程素衣淡笑，从书中所记来看，纪越痕是个年少有成，意气风发之人。
　　伸手拿过一面镜子，凝神看着镜中的自己，程素衣在想，自己若是作飞扬自信之人会是个什么模样？
　　嘴角勾的弧度越来越大，眉也微微上扬，眨眨眼，眸子中神采奕奕，片刻后，神色黯淡，程素衣放下镜子，颓然倒进椅子中，要扮一个和自己性格不同之人，真的是不容易，他觉得自己不适合，自己是内敛之人，一切都收归于心，要外露真的是很难。
　　白枫染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屋中的程素衣，摇摇头。
　　“三哥，你认为他能成功的扮好老大吗？”身后的石云生拉拉白枫染的衣襟。
　　“不知道，只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顺其自然吧。”白枫染叹口气。
　　程素衣起身，推门而出，看见白枫染和石云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老……老大……”石云生咬了咬唇，喊出这句他并不心甘情愿的话。
　　程素衣挑眉，“为何叫我老大？”
　　“二哥说，为了不让人起疑，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叫你老大。”石云生看程素衣的眼中带的是不甘。
　　程素衣摇头，“我不习惯你们这样叫我，你们叫我素衣就行了。”
　　“不成。”白枫染拒绝，“我们若是这样叫你，帮中兄弟一个口风不紧传了出去，一切就毁了。”
　　沉默半晌，程素衣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拍拍程素衣的肩，白枫染感叹，“说实话，我们真的希望你是老大，希望老大没死，他回来了，只可惜，你不是，加油吧，尽你的力，算是帮我们这个忙，成为我们禁清阁的大恩人。”
　　白枫染的手是轻拍，但程素衣却觉有他的手有千斤重，千斤重担压在自己肩上，自己背负的是几十条人命的安危，程素衣觉得有些头昏，这担子对于自己来说实在太沉重了些……
　　当宁无殇离开离州出现在邢州之时，已经是五天后了，他只身一人来的邢州没带任何人手，因为是一个人的话目标小，他不想引起禁清阁的怀疑，毕竟这关头，禁清阁是草木皆兵。若是多带了人手，被禁清阁误会是要和溱云帮联手，那可是托大了，他宁无殇目前还没有心思去和禁清阁交恶。
　　望着禁清阁的外墙，宁无殇很想进去一看，他想看看，在禁清阁里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纪越痕。低头从怀中摸出一张画像，那是六云门中见过纪越痕的人所画的画像，只是，这画像怎么看都和那大街上走来走去的普通人没啥区别。
　　宁无殇郁闷，把画像折好，重新揣进怀里。
　　清清柔柔的调子，温缓平和，如水般淙淙而流，聍听间，浸入心神的是自然随和，很让人舒心的曲子。
　　宁无殇抬眼，琴声是自禁清阁里传出的，是谁在弹琴？若他没记错，禁清阁现在的三个当家都不是弹琴好手，莫非是……
　　心念一转，四下望望，探了探禁清阁的守卫，一个翻身，宁无殇上了墙头。
　　避开守卫的视线，宁无殇滑进树丛中，向琴声来源地摸去。

　　程素衣坐在庭院凉亭中弹琴，因为目前无事可做，当做消遣，弹的是《落华烟》，他喜爱的曲子。琴是纪越痕房中的琴，好琴一把，上好黑檀木，精心雕刻的一把好琴。
　　宁无殇终于找到了弹琴之人，隐身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上，轻轻拨开树枝向下望，弹琴之人低头专心。为何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宁无殇疑惑。
　　弹完一曲，程素衣缓缓抬起头来。待宁无殇看清弹琴之人的容颜后，大吃一惊，看那人的容颜，分明是那小村中的教书先生！他是禁清阁的人？！
　　“老大，午饭时间了。”白枫染的声音传来。程素衣收琴而笑，“立刻就来。”
　　*在树干上，宁无殇一动也不动，在白枫染叫喊的刹那间，他的惊讶更甚，但在霎时又收敛，目光变的平静，深邃。
　　宁无殇在思考，他究竟是不是那教书先生？他真的是纪越痕吗？
　　略微思索后，宁无殇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他是纪越痕，只是正好和那教书先生长的一样。另一个是，他是那个教书先生，是来冒充纪越痕的！
　　哪一个可信，宁无殇不知道，因为他现在可探的太少，宁无殇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此事查个明明白白。

　　第二天，宁无殇溜进禁清阁，禁清阁的守卫其实是很严的，特别是在这大敌当前之时，多亏了他一身好武功，才得以顺利摸进摸出。
　　运气很好，那人又在凉亭中弹琴。
　　清越的琴音，很是得人心。
　　今天的时日很好，是下午，庭院里除了那人外，没有其他什么人。
　　宁无殇心中在作决定，要不要冒险？
　　片刻后，决定出，宁无殇滑下藏身的大树，向程素衣走去。
　　听见脚步声，程素衣抬头看去，在看到来者是何人后，惊讶之色闪于眼中，“你……”
　　很快程素衣收敛了惊讶，因为他确定这人不是禁清阁的人，这个当日讨水之人，此时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你是谁？”程素衣沉声问。
　　“你又是谁？”宁无殇不答反问。
　　“我是纪越痕。”程素衣道。
　　“不，你不是。”宁无殇笑了，因为程素衣瞬间的惊讶没有躲过他锐利的双眼。
　　“为何说我不是？”程素衣镇定问。
　　“我看你不象。”宁无殇步步试探。
　　“象不象由你而定吗？你不是禁清阁的人吧，擅闯禁清阁有何目的？！”程素衣厉声问，提高声音，拿出气势，因为他要装得象纪越痕。
　　“我的目的是……”宁无殇在心中作下个很冒险的决定，因为他实在想弄清事情的真相，冷冷一笑，宁无殇出手了，快的如风，右手五指成爪，直取程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