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无痕》紫轩.

11、第 11 章

　　坐在书房中，程素衣眉轻拧，因为面前桌上放着一大摞卷宗，抬头看向殷末南，略带不满问：“你该不会要让我处理禁清阁的事务吧？”
　　“当然。”殷末南浅笑回答的理所当然。
　　程素衣伸手拿起一份翻了翻问，“我只是冒充的，难道连这事也要做？”
　　“要冒充就要冒充的象，帮中弟兄们若见到老大什么都不做，难免不会起怀疑。”殷末南把一切都想的很周到。
　　程素衣低头若有所思，片刻后抬头凝视殷末南，“我觉得你很能干，也有魄力，处事沉稳利落，为何你不当禁清阁的大当家？”
　　殷末南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们的老大永远是纪越痕，除了他之外谁都没资格。”
　　“人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继续执着下去呢？”程素衣柔声道，“我理解你，但你也要为禁清阁想想。”
　　“你不明白！”殷末南突然脸色一变，一拳重重捶在桌子上，愤然转身离去。
　　程素衣怔怔的看着桌上砚台里的墨汁被震出洒在铺着的宣纸上，白纸染上一抹黑，是那么的醒目。半晌，程素衣轻叹，“是你不明白？还是我不明白？”
　　殷末南在走廊上被白枫染拦住，“你相信他能处理好禁清阁的事务吗？”
　　“我相信。”
　　“理由是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而已。”白枫染皱眉。
　　“你当真以为他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吗？”殷末南挑眉反问。
　　白枫染眼珠一转，“告诉我，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现在不能说，事情会慢慢浮出水面的。”殷末南绕过白枫染，离去。
　　看着殷末南的背影，白枫染叹气摇头。

　　宁无殇翻上禁清阁的墙头，再次来到庭院，庭院中没有程素衣的身影，微微有些失落，却不甘心就此离去，小心的在禁清阁里探索着。
　　程素衣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头大，看着还剩一半的卷宗，程素衣实在不想继续看下去。
　　比起这些他更宁愿看四书五经，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吸口气，低头一看，却看见一张熟悉的笑容，“你……”
　　宁无殇嘘一声，翻身跳进书房，反手关上窗户，“来看你，还好吗？”
　　“还好。”程素衣点点头。
　　“你在说谎。”宁无殇拉住他想要转过去的身子，“你并不好，因为你不愿留在这里。”
　　程素衣低眉幽幽道：“江湖是一个复杂的地方，不适合我。”
　　“真的很想离开？”宁无殇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柔软的，他突然有一种就这么一直握下去的冲动。
　　“你能帮我离开吗？”程素衣转身对上宁无殇那幽黑的眸子。
　　怔怔的看着眼前那素净的容颜，目光中的恳求差点让宁无殇心软，低头硬起心肠，摇摇头，“不能。”
　　“为何？我离开的话不是对你六云门有利吗？”程素衣不解，难道宁无殇不为他的门派着想吗？
　　“因为……”宁无殇话半天说不出口，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半晌，宁无殇蓦地抬起头，“因为，你若是离开了，天下之大，我又要到何处去寻你？！”对不起，我想私心一次，为了我自己。
　　“你……”程素衣一惊，用力抽出手，退后两步，宁无殇他，果真对自己……
　　静静的看着程素衣，那清灵的身影一直在自己心中萦绕不去，除了哥哥，六云门外，还没有人和事让他如此牵挂的，不想让他离开，只想天天能看着他，心中的迷茫已经解开，宁无殇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为何会想要如此，只因为自己爱上了他，爱上了那个清如水之人。
　　自山村中的那一眼，他的模样就已经刻在自己心里了，再遇之时，那温柔的笑容，淡然清雅的性子完全铭刻在心。
　　迷茫散去豁然开朗时，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上前一步拉他入怀，温柔一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炙热的话语，温暖的胸膛让程素衣慌乱起来，“不，不，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宁无殇心被狠狠一刺，“怕世俗的流言蜚语？还是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是我在自作多情？”
　　程素衣自己的温柔，对自己的笑容，难道没一点意思？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紧紧咬了咬唇，程素衣苦笑，“感情对我来说是奢望，今生我不想再触及它，还有，你是宁无殇，六云门的宁无殇，所以，你我之间没有可能的。”
　　挣开宁无殇的怀抱，程素衣退到桌边，手撑桌子，低头不语。
　　“你当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宁无殇深吸一口气，心好痛，他以为程素衣至少心中会有那么一点感情。
　　“没有！”程素衣咬牙冷冷抛出一句。
　　空气似乎因这话凝结成冰，宁无殇心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印记，好痛，痛的呼吸都有几分急促。
　　“好！很好！一切都是我宁无殇在自作多情！我真傻，我是个傻瓜，我以为你会对我有感情，哪怕就有那么一点也好，结果，完全没有！哈哈哈……”仰天大笑几声，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苍天的捉弄？以为他对自己倾心而谈，是因为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哪知一切都是枉然，都是自己自以为是，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闭一下眼，再睁开，眸子中如寒冰，宁无殇转身，翻窗而去，走的是那样的绝然与痛苦。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程素衣手拽着衣袖心中默念，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你的心，但是，感情，我早已尘封，今生再也不愿去解开那道封印……

　　五天后，石云生手中拿着一张精致的请柬在皱眉。
　　“四弟，在看什么？”白枫染跨进大厅看见石云生手中的请柬。
　　“三哥，麻烦来了。”石云生撇着嘴把请柬递给白枫染。
　　白枫染接过，打开一看，好看的眉也不自觉皱起，只见上写
　　禁清阁纪越痕：
　　听闻阁下回来的消息，我们江南武林联盟很是高兴，为了庆贺纪当家回来，我们决定邀请纪当家于五月二十到徐州云鹤楼一聚。

　　江南武林联盟
　　“江南武林联盟，哼，以风云山庄为首的一群家伙，当年老大一死，他们立刻就把我们排除在联盟之外，势利的人！”石云生忿忿道。
　　“这聚会不能不去，但是，去又是个大问题。”白枫染敲敲头，一脸苦闷。
　　“去！当然要去！”殷末南慢步走了进来，“我们就是要利用这机会，彻底恢复我们禁清阁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