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轻轻请君怜》静时花开

34、若寒求婚

　　再说凤羽随婉儿出了正厅，一路向若寒房间而去。这江南的房舍楼阁，自与北方不同，少了那恢弘雄伟的气势，却多了些玲珑清雅的味道。曲径通幽，鹅卵石子铺就的蜿蜒小路旁，到处可见亭台水榭，怪石奇林。真真是五步一景，十步一观。湘妃竹更是随处可见，竹叶在微风里摇曳摩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更显整个园林静谧清幽之感。
　　可凤羽此时并无欣赏美景之心，刚进林家，便察觉到林母对自己的冷淡，还有雪娥那天仙似的人物竟是若寒的青梅竹马…林母更是有心撮合这一对璧人…虽不知这雪娥什么来历，只看她那端庄知礼的模样，处处能讨得林母欢心就知道，定是与若寒门当户对之人…可自己呢？凤羽低了头…越发伤起心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家道中落之人，从小做了莺莺小姐的婢女，可是后来是怎么和若寒相识的，又是为何一路出了京城随若寒回家，这一段记忆似是凭空从头脑中抹去，只稍稍去想，便会头疼欲裂…一路上若寒虽对自己体贴入微，可这段感情在他心里究竟有多重，凤羽并无把握…眼见他又是这福贵之人，公子之身，更越发怀疑起他对自己的用心…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也许，自己就是若寒公子一路上解闷儿用的一只金丝雀罢了…自己却越陷越深，偏信了他那海誓山盟…今日又亲眼看到林母为他选定的妻室，女孩儿自是倾城佳人，若寒更是翩翩君子…好一对人中龙凤，真是金玉良缘…自己…自己有什么道理去破坏这天造地设的美好呢？自己只不过是她们生命里的一段小插曲罢了…可这心…这心明明已被若寒公子感动了千百遍…明明已几乎放弃了抵抗，只想和他长相厮守了…凤羽想到这里，心下涌起一阵酸疼…抬手抚上胸口，眼里已含满了晶莹的泪…我是不是该识相的走开…可是，可是我又能到哪里去…凤羽莫名感到自己的孤独无依，似是那茫茫大江里一只摇摇晃晃的小舟…没有目标，没有港湾…孤帆远影…不觉落下泪来，紧紧抱了双臂，只能感受胸口那浅浅的温热…默默跟在婉儿身后…可她转念却想到，刚出正厅时，隐隐听到若寒有话要和林夫人说，想到若寒今天早上当众说的话，凤羽这颗心更是再也无法平适…他对我还是喜欢的吧…若寒他会和林夫人说什么？会为了我而顶撞林夫人吗？会求她让我留下来吗？林夫人会怎么想呢？她一定气极了吧…自己的儿子为了外人违背她的意思…不…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如果林母真的讨厌自己，那自己就去求若寒让她出了林府…天下之大，又岂会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大不了，还去谁家做个侍女，混口饭吃罢了…若寒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我怎么能这么自私…破坏他们母子的感情…
　　凤羽想到这里，抬起晶亮的眸子，叫住婉儿，说道“婉儿姑娘，我要回去找若寒…”
　　婉儿听到凤羽唤她，转头看向凤羽，问道“凤羽姑娘，你说什么？”
　　凤羽话未出口，先落下泪来…蹙着眉说道“婉儿姑娘，我怕若寒…我怕他会为了我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来…我要回去看看…”
　　婉儿见她一副焦急无奈的神情，自知阻拦不下，况且自己心里也惦记林夫人此时的心情，遂点了点头，说道“我陪你回去…”
　　凤羽听闻，唇角扯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似是感激婉儿的通情达理…点了点头，先行回身走去，婉儿也跟上前来。
　　凤羽心焦，走的很快，白色的裙裾在风中翩飞，倒像是下凡的仙子踩了那雪白的云团。
　　在曲折的小路上快行，刚转过一个角，却见若寒那清秀的身影映入眼帘。若寒此时也看到她，眉角轻抬，露出开心的模样。不再前行，只定定站在原地，缓缓伸出双臂，等待那个娇媚的人儿扑进自己的怀抱。
　　凤羽见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下疑惑，脚下一个不稳，竟直直向前扑去，吓得紧闭了双眼。
　　若寒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快要摔倒的人儿牢牢搂紧怀里…凤羽没等到坠地的痛苦，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不禁睁开双眸，抬眼向上望去。若寒也低头望着她，一抹笑意已达眼底。
　　伸出修长的玉指，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怎么？不好好待在屋子里，这般慌乱前行可是等我等得心焦？”
　　凤羽听他戏谑自己，微微红了脸，从他怀抱中挣出。低了头道“谁说我在等你…”
　　若寒见她微窘的模样，更觉可爱。又伸手搂了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好了，别生气…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干嘛？”
　　凤羽见他问，只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我怕你为了我…”就低着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若寒见状，已知她心意，心里更是涌过一阵暖流。伸出手，轻拈了她脸庞的一缕秀发，在手中把玩着，低了头，唇角轻轻贴上她的额头，笑说道“原来，你在担心我啊？”
　　凤羽点了点头，忽然抬起双眸，紧张地望着他，问道“那…那…”一连那了几个字，都没有问出口…
　　若寒轻笑，低头看上凤羽因为紧张而微微敛起的双眸，说道“娘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事…你安心就好…”
　　凤羽似是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睁大眼睛，轻问道“真的吗？”连声音都带了微微的颤抖。
　　“嗯…”若寒回应着她，抬手握了她尖尖的下巴，低下头，轻轻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落下一吻，秀目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儿，坏坏一笑，眉角轻扬，仍托着她的下巴，问道“美人儿，做我林若寒的妻子，可好？”
　　凤羽被他大胆的行为吓了一跳，忙抽身离开他的怀抱，微微侧了头，看了看婉儿，什么话也没说。
　　若寒这才注意到婉儿一直立在旁边，抬抬手让她退下。见四下无人，更是上前一步，轻曲下身，双手环住凤羽的腿，将她直直托起。凤羽一惊，双手紧紧握住若寒的肩头。微嗔道“若寒，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啊…”
　　若寒抬头看向她惊慌的小脸，紧接着抱着她转了起来…凤羽的裙角被风带起，妖娆地绕着他们翩飞，凤羽被惊得娇喘连连，若寒却笑着问道“凤羽，你答不答应我？快说？”
　　凤羽脑子里已一片混乱，轻喘着说道“若寒，你好坏，你快放我下来…”
　　若寒不依不饶，“快说你答应，不然我就不放手~”
　　凤羽被他赖的没有脾气，只好点着头，笑道“好好…我答应你，你快放我下来吧…”
　　若寒闻言，才驻了足，将凤羽稳稳放下。低笑着看她因惊吓而显出红晕的脸颊。
　　伸出双手拉住她的，将头微微低下，额头轻抵着她的额角，眼睛里已含了无限的深情…低声说道“凤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磁性的声线，带着微微的迷醉传进凤羽的耳中…竟让凤羽微微颤抖起来…抬了眸，对上他深情的眼，眸中闪现着泪光…
　　“嗯”凤羽用力点头，“若寒…就算全世界都让我离开你…只要你点头，我就留下来…”
　　若寒闻言，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隐忍的心意…低下头，深深吻上凤羽的唇…
　　许久，他们才牵了手…在这春光明媚的园林中缓缓走着，定格了一幅绝美的江南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