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的秘密》任我逍遥

35、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一）

　　自从决定放手之后，我没有再给他或他家打过电话。好在那时候公司也很忙，我们接连走了两个跟单，老板让我先接手他们的工作，等找到新的人后，再交给新人做，后来出纳也离职了，还是我接手，最后老板干脆将公司的一切在他看来属于“杂事”的事物，如招聘，购买办公用具等全交给我，自己专心扩展开拓生意。我也统统接受，希望能通过忙碌麻痹自己，身体的疲惫能让我安然入睡，暂时不用理会脑中的身影，心中的伤疼。
　　我想我在公司的形象可能有点不近人情，记得有一次，有个新来的跟单在公司里和其他女孩子说了一个黄色笑话，女孩子们纷纷掩嘴而笑，被我听见了，我警告他说“以后在公司不要说这种笑话。”我并非古板的人，朋友间私下见面，偶尔说些黄色笑话，无可厚非，但是在公司，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类笑话，我觉得实在不妥。蛋蛋也曾经在我们公司逗留过一段时间，有次她玩游戏，被老板看到了，老板给她说的话竟是，让她小心点，不要让我看见，否则我会生气。当蛋蛋回来将这件事当作一个笑话告诉我的时候，我只有苦笑，看来我在公司古板严苛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人们会在背后怎么称呼一个一心放在工作上，没有恋人，年近三十的女人？无非什么“老古板”，“老处女”这类吧，别人愿意怎么称呼，怎么想我，且随他们去吧，我根本不在乎。
　　过年的时候，公司的生意并不太好，老板只给了我几百块的奖金，很抱歉地对我说“我也想多给些，但是现在公司的生意不太好，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公司最近的订单少了很多，我也知道，我安慰老板说“没关系，等明年生意好了，再多给些就好了。”但是在过年回来后，有一次我和公司的另一个员工小金聊天，问起他回家结婚的事情。他是朝鲜族人，会说韩语，除了我，老板最器重的就是他，下班后还经常和老板一起出去喝酒。小金说，这次回家接新娘的时候，额外花了很多钱，好在公司发的几千块奖金，就揣在身上，才能安然度过，没有出丑。我楞了下，他说公司发了几千块奖金，心里不觉一阵冷笑，我为老板累死累活，为他卖命，在他心里却抵不上别人会说两句韩语，他一定认为我是天下第一号傻瓜吧。我越想越觉得心寒，以为别人对你是全心信任，原来别人不过把你当成傻子。第二天，我就向老板辞职，他非常生气，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觉得我背叛了公司，背叛了他，他说要走，就马上离开，一分钟也不要耽搁。对这个地方我本已无意再作逗留，于是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公司和员工，本来只有利益关系，没有其他什么关系，这个道理早在几年前，我就该明白，可笑我太过天真，还相信什么知遇之恩。过了两天，老板让司机把我剩下的工资送到了家，司机说，老板是怕我到公司闹事。他实在是太多虑了，对于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我一向是懒得，浪费一丝精力。
　　此后不久，我在一家品牌公司找了份工作，没想到我到公司才三天，我的经理就离职了，听说是在外面自己开了家公司。品牌经营是我完全陌生的领域，因为我们是通过香港一家公司取得的代理权，每月需要和这家公司对账，要接收国外的订单，还要向国内工厂下单，偶尔还要帮销售部在国外订购一些顶级品牌的产品。没有主管，没有经理，我的工作直接向总经理汇报，所以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去问总经理，所有的一切，我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闲下来时候，我会想到章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不联系他，他也不会联系我的吧。是不是就这样失去联系，有一天我终会忘记他？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泪湿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