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后街》温美人儿

27、黄金龙一

　　那天温暖回到宿舍，安晴已经在了。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她肯定哭了很久，却用红肿的眼睛笑迎温暖进门。谁也没有再提半个关于小朋克的字，直到毕业典礼都没有出现，相处了两年半的人，就这样在大家的生活中消失了。
　　去实习单位的第二年春天，俩人顺利拿到毕业证，那年冬天同时通过了司法考试。温暖面试进入了当地非常著名的一家律所——国律，开始了民商方向的职业生涯。安晴没有去公司而是也做了律师，虽然距离很近却不是同一家，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律所——中信。这两家以胜诉率为标榜，和另外一家满是老律师的老资格政府支持律所美华垄断了暖城所在省份的几乎所有民商方向纠纷，甚至周边也会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委托人。进入这样的单位，无疑是两人职业生涯顺利的开始。
　　这天，安晴打电话给温暖，问有没有兴趣去看黑市拳击。对于血腥温暖向来不感冒，这个安晴也知道，况且做了这一行再去看黑市拳，万一被人认出来了，除了尴尬还会有写不完的报告。
　　温暖试图回绝，安晴却一口认准了她会去的样子，淡定的说不会让她失望。越是不极力的说服，越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安晴更知道的是，这么多年，自己好朋友好奇的毛病一直没改。
　　她们约好，下班后温暖加班安晴自己找地儿吃饭然后十点整拳馆门口见。
　　暖城的冬天总是让人有些遐想，它够冷冽，却不下雪。就像维纳斯，如果有了手臂，反而不那么美丽。
　　走在街头，风嗖过了温暖脸，微微有些疼，她心里依旧矛盾犹豫着这次的答应有些莽撞，毕竟是可能影响到事业与梦想，是不应该拿来儿戏的。可是，既然安晴有兴致，自己也不该拒绝，况且，温暖也实在好奇，为什么她就拿准了一定会觉得不虚此行。
　　拳击场距温暖上班的地方很近。晚上十点多走出律所，向清流街方向走去，从路口西过去可以直接到拳击场所在的街。自从做了律师的工作，温暖做什么事都选择最直接的，已经不想再去浪费时间把自己绕进旧胡同里缅怀往昔了。
　　那是一片政府规划待拆迁的建筑，残破且败落，一路上也没看到几个人，一片青灰色的楼群，高高低低，给人一种窒息感。路边有些杂草，已快要疯长到沥青路上。温暖走走停停小心地前后看着，裹紧了脖子上加厚加长的粗线围巾。又走了五分钟，转过一个弯去，眼睛马上感到强光射入，耳边开始变的嘈杂起来。这有点像死城中看到了黄金窟，如果不是上了一天班身心疲惫，如果是游戏，一定按S倒退回去确认下没有走错。
　　朝着强光处走去，一路上可以看到路边满脸堆笑的卖小吃的中年男人，扯着嗓子吆喝的卖饮料的黄脸妇女，毕恭毕敬的待客停车的白嫩小弟，还有偷偷摸摸见人就从怀里掏出票来给人看的黄发的票贩子......走到正门口，台阶上一个男人目光犀利，四处巡视着，时不时有人过去给他一叠钱，然后换一个上面有数字的似乎铁质的小圆牌儿，这个人应该就是投注收钱的人。
　　温暖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个拐角，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三不管地区。这么嚣张，真是目无王法。于是越发不理解安晴为什么要约来这里。
　　有些心烦的站在街边等待着。一个黄牛凑了上来，从怀里掏出一张雅座票，使眼色问温暖要不要。温暖说等人，语调严肃，希望结束和他的对话。谁知他嘻着脸凑得更近了，甚至逼得温暖不得不退后了两步。
　　“小姐之前没来过吧？！”他搭话道。看来多年的黄牛经验使他磨练成了一个屡败屡战越挫越勇的人，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还是值得欣赏的。
　　“嗯。”温暖转过头去朝着另一个方向，欣赏归欣赏，但是死缠烂打到超越了她的安全距离，会让她厌烦。
　　“您买到票了吗？”他谄媚地问。
　　“没有。”温暖随口应付道。
　　听到这个温暖无意的敷衍却实在是他要的答案后整个人面发红光地更加往前贴了贴，“知道为什么今天这里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现象么？！”他半卖关子地说道，嘴角还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的微笑。
　　“你们倒票的什么时候都说现在是一票难求吧！”温暖没好气地说道，想着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你敢骗，我就敢拆穿你。
　　可是不知怎的，温暖自己都感觉自己已经不淡定了，已经像只站起来搓着小前爪子到处张望的小仓鼠，就差脑门上写着“我好奇”了。
　　黄牛显然更看出了这一点，笑得更开了，“看来您之前是真没来过啊！知道今天是谁和谁打擂么？！”他又开始了欲说还休。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请走开！”想是中了他的计了，不然温暖也不会开始有点心情烦躁。
　　他倒也不生气，怎么说也算是服务业，态度还是保持的相当好。“是左手和将军！”他的声调一下子就升了上来，任谁都能猜想这应该是他认为比较有卖点的两个人。
　　温暖斜眼瞪着他，心里蹭蹭冒火儿，“你能不能一次说完！不能就走远点儿！别跟这儿吊我胃口！”
　　这人一定是个老油子，任凭对面怎么发飙，他就是不温不火。“您第一次来，不了解情况。我跟您介绍下吧！”
　　他又有意停顿想把温暖的好奇心勾的更高一点，谁知温暖转身就走。他追了上来，挡在了温暖面前，舔着脸赔笑道，“小姐小姐别生气，我这是职业病！我一次跟您说完，保证一次说完！”
　　停住了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下，安晴还没到，温暖想着听他说说也不错，反正过会儿也是要进去看的，别看了半天谁是谁都不知道，那这时间就浪费的太没价值了。于是站住脚。

作者有话说

　　加油！~